书城传记天曌芳华-武则天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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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妖娆顺娘

皇帝李治在蓬莱宫中与韩国夫人暗度春宵,在这个风流少妇的怀抱里,皇帝的万丈豪情几乎被温柔乡消磨殆尽,李治有时卷曲在韩国夫人怀里,日上三竿了也懒得起床。那些大臣的奏章也懒得检视,边关的奏报也无心披阅。

皇帝意志消磨如此倒是急坏了许敬宗,因为他手上有一封柳州都督的急报,必须得皇帝拿主意啊。过去皇帝在生病时曾有旨,军国政务委与武皇后决断,可自从李义府被贬斥出京后,李治便取消了皇后检视大臣奏章的权利。这柳州急报许敬宗也不敢送去后宫,于是许敬宗斗胆直闯蓬莱宫,敲响金钟要皇帝升殿听政,他要向皇帝汇报边关军情。

李治被内侍叫得心烦,他从韩国夫人的被窝里坐起身来,厉声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敲响金钟惊扰朕的好梦?”

内侍跪在塌前禀报说:“是西台宰相许敬宗,小的们拦他不住,相爷说有紧急军情禀报皇上。”

李治在当太子时许敬宗就是他的老师,又是先帝的重臣,李治向来对许敬宗是敬重有加。李治一听是西台宰相许敬宗,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起了身,李治微笑地对赤裸着红酥的身子卷曲在锦塌上的韩国夫人说:“朕去去就来——”

李治去到了紫宸殿,心中虽不高兴,但他还是做出了一付仁厚的笑脸问许敬宗:“爱卿紧急进宫,有何要事呀?”

许敬宗禀报说:“柳州蛮酋吴君解不服王化,背叛大唐,竟聚众造反,自立为王。”

“原来是这事呀,我说爱卿大惊小怪的。我大唐雄兵千万,何患一蛮酋造反?这厮不知天高地厚,爱卿调兵遣将讨伐就是啊。”李治哈欠地说着。

“可调兵遣将需要皇上的圣旨啊?”许敬宗听了皇帝的轻描淡写时脑子都蒙了。

“不过如此小事,卿代朕草拟一份圣谕吧。卿觉得该派何人前往平乱呀?”李治的脑子里似乎还在惦记着韩国夫人那温柔的怀抱。

“依照臣看就遣翼州长史刘伯英和右武卫将军冯士翙发岭南之兵讨伐之。不知圣意如何?”许敬宗提议道。

“就依卿言,就依卿言。”李治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陛下慢来,臣还有一急事要圣上决断。”许敬宗急忙起身挡在李治身前再次禀报。

皇帝明显有点不耐烦了,盯着许敬宗问:“还有何事呀?”

许敬宗此番也顾不了那么多,躬身奏道:“吐蕃与吐谷浑在西域互相攻伐,各自遣使来指责对方,要天朝替他们作主,双方都请求我朝出兵援助。不知圣意如何,请陛下明示。”

李治听了这些还真是烦了,他一挥手说:“那些不化之人管他作甚,任由他们互相杀伐去,宰相你坐收渔人之利有何不可吗?”

李治边说边往内廷挪步,许敬宗大声喊道:“陛下,还有辽东战事臣没有禀报喃?”

李治一副虚弱的样子回头对许敬宗说:“爱卿啊,朕久病初愈,这些军国之事听多了头就痛,百济战事不是有刘仁轨嘛,另外,对外用兵卿去问问司空李勣。叫李勣好好备战,待朕身体完全康复了,咱君臣定要去扫平高丽。”

许敬宗见李治的确很是虚弱,额头已经微微渗汗,许敬宗跪下禀报道:“讨饶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保重龙体。今后东、西二台如有不明之事,请谁定夺呀?”

李治对这些军国之事的确很是厌倦,皇帝便诏令太子李弘每五日于光顾门内视诸司奏事,其余大小事务,皆委太子决之,太子有不明之处可请教皇后。许敬宗听了皇帝的决定,心中不禁轻叹一声。太子李弘那年才不过十一、二岁,虽然李弘聪慧,仁厚,但自小就身体孱弱多病,终年就没有离开过药罐。皇帝李治派去了一个通晓医术的道士郭行真去东宫供职,任散朝大夫,专门为体弱多病的太子合药诊病。皇帝让李弘监国,不明处叫监国太子去问皇后,这无异于是将大唐军国政务的决定权再一次交在了武皇后武元华的手中。

太子李弘一副病哀哀的样子,但小李弘两岁的沛王李贤却是生得玉树临风一般。李贤,字明允,皇帝李治的第六子。永徽五年(654)十二月生于李治带着时为昭仪的武元华一道谒太宗陵寝的半途。其实这个李贤是皇后姐姐韩国夫人与李治所生,为了掩人耳目,武皇后只好认作自己的孩子。永徽六年(655),封李贤为潞王。显庆元年(656),迁授岐州刺史。其年,加李贤为雍州牧、幽州都督。李贤几岁的模样就长得是一表人才,容止端雅,深为皇帝李治所喜欢和赞赏。李贤三岁就开始通读《尚书》、《礼记》、《论语》,李贤过目成诵,且经久不忘。一次皇帝李治在内廷接见司空李勣,让年方五岁的李贤给李勣背诵古诗,李贤竟一口气背诵出了几十首来,让李勣大为惊讶。皇帝开心地对李绩说:

“此儿聪慧,朕曾遣读《论语》,见他读到‘贤贤易色’的句子时,竟在那里再三覆诵。朕问何为如此,怎么这样反复地诵读这句呢?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说很喜欢‘贤贤易色’这句话。朕方知夙成聪敏,出自天性。”

龙朔元年(661),皇帝李治徙封李贤为沛王,加扬州都督、兼左武卫大将军,雍州牧。龙朔二年(662),李治对李贤慈爱有加,再加封李贤为扬州大都督。这还不够,皇帝还经常将李贤召进蓬莱宫中,亲自教导。其实,叫李贤进蓬莱宫是韩国夫人的意思,韩国夫人替李治生下李贤,不得已让妹妹去养,她只能在名义上作李贤的姨妈。韩国夫人想念儿子的心情迫切,才经常让皇帝借故叫沛王进宫来身边看顾一番。

韩国夫人武元英的容貌堪比国色,元英雍容华丽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儿,且她的性情很是温顺,颇得皇帝李治的欢心。每次李治与武元英在锦帐中颠鸾倒凤,韩国夫人都会将柔情似水般的身子尽情绽放,她丰肌弱骨、媚态万端、娇羞迷离。元英成熟、丰满,收放自如,极尽风流,她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股馥郁的味道,令皇帝李治在元英身上是销魂不已,大有飘飘欲仙之状。李治醉卧在韩国夫人的暖玉温香之中,皇帝情不自禁地赐名元英为“武顺”,私下就亲热地称呼韩国夫人为“顺娘”。李治原本就是一条淫虫,他与顺娘在蓬莱宫中成天淫乐都还嫌不够刺激,还经常让韩国夫人去将女儿贺兰氏叫进蓬莱宫来,这母女二人就与皇帝李治大被同眠,玩起了比翼双飞的游戏。这一切,被武皇后遍布宫中的耳目详详细细地密报进了后宫,武皇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那是她的亲姐姐,她还能怎样?反正皇后现在成天被大唐繁重的军国要务所耽,她要帮助太子处理国家大事,她担心那些繁重的国务会将体弱多病的儿子压坏,她要为丈夫和儿子去把好大唐这艘战舰的方向舵,皇后就没有心思去管丈夫与姐姐、侄女那些荒唐行径了。武皇后心想,他们喜欢就任由他们去玩吧。

李治见武皇后对他与其姐姐、侄女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还兢兢业业地帮助者太子处理国务,皇帝很是开心,为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皇后而感到欣慰。

龙朔三年(663)十二月,位于西域边陲的安西四镇之一的于阗被吐蕃所侵,烽火传至长安,许敬宗请旨太子,太子久病东宫不能检视朝政,东、西二台又不敢擅自去打搅皇帝的雅兴,只好将边报上奏后宫请武皇后定夺。武皇后即命安西都护高贤为行军总管,将兵击弓月以救于阗。

于阗战事正酣,可皇帝李治却与韩国夫人移驾蓬莱宫的御花园里围炉饮酒、看雪赏梅。皇帝为了讨好韩国夫人,还令人将韩国夫人的儿子贺兰敏之、女儿贺兰纳之全接进了宫廷,这一对金童玉女侍候在皇帝的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时值雪后初霁,腊梅竞相斗雪怒放,浓郁的芳香令人不能自持。起初,韩国夫人还很是开心,与大家一道赏梅踏雪,可忽然面露忧戚,对着那雪中的腊梅轻声地叹息了一下。皇帝急忙拉着韩国夫人的纤纤玉手在嘴边呵护了一下,关切地问:“顺娘怎么不开心了呀?”

武元英戚着峨眉,眼含泪水,细细地说:“这天寒地冻的,贤儿不知此番在作什么呀?”

李治笑了,原来韩国夫人是在想幼子了。于是皇帝传旨叫内侍立即去将沛王接进蓬莱宫来赏梅。不一会,沛王李贤被接到了御花园,李治让沛王坐在他与韩国夫人中间,皇帝问:“皇儿近日在读何书呀?”

沛王一听父皇问话,立即去站立在皇帝面前,躬身回答:“儿臣已经读完了《史记》、《汉书》,近日以开始阅读范晔所著的《后汉书》——”

“嗨,你小小年纪就读完了《史记》和《汉书》了?能读懂吗?这《后汉书》又是啥子书喃?”韩国夫人一旁一连发出了几问。

李治“哈哈”大笑道:“那范晔为了卖弄才学,在《后汉书》中使用了许多文字很是深奥,皇儿要读懂怕是不易,可得虚心向太傅们请教啊。”

“多谢父皇教诲,儿臣明白。”李贤立在当庭,在飘零的瑞雪和满园怒放的腊梅的映衬下,沛王不过八、九岁的光景却很有一派皇家风范,连一旁的贺兰敏之看了都为之动容。贺兰敏之在长安城被誉为第一美男子,此番与李贤相比,都自惭形秽起来。

皇帝李治见李贤在风雪中如此玉树一般,心中大喜。韩国夫人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轻轻地对李治说:“皇上,这孩子聪慧绝顶,仁厚非常,德才兼备,这风姿卓越犹如麒麟一样的孩子才具有皇储的气范呀。”

李治一听韩国夫人说这些话,心中一凛,但他身为皇帝,知道此话的严重和厉害。他笑着对韩国夫人说道:“顺娘啊,他们都是朕的孩子,朕心中明白的。”李治看了看身边的韩国夫人,又望了望庭中而立的沛王李贤,不禁在心中念叨一句“真是德才兼备的麒麟之儿”。这时忽然内侍来报,说那梅园之中发现了一行奇怪的行走印痕,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留下的脚印。皇帝便带领大家前去观看,走进梅园,果然看见一行印痕踏雪而去,那掌印如马似牛又像是鹿,大家正在迷惑不解时,李贤却对皇帝李治说:“父皇,儿臣熟读《尚书》,《尚书》中记载有这种痕迹,说是武王伐纣时在岐山雪地里出现过如马似牛像鹿的蹄印,这蹄印叫‘麟趾’,就是麒麟的脚趾踏出的痕迹。圣人说过,麟趾现,天下兴。”众人听了一阵欢呼。

李治抚摸了一下李贤的头,满面堆笑,皇帝叫来内侍,高声口谕道:“新年将至,传朕口谕,诏改来年元,年号就叫‘麟德’。”

麟德元年(664),举国上下欢庆新年,皇帝从蓬莱宫回到了皇后的身边,武皇后看着丈夫消瘦的身子,嗔怪地对李治说:“皇帝在蓬莱宫操劳国事,怎生弄得如此憔悴,不知还有精力让臣妾承沾雨露不?”皇帝一来做贼心虚,想给皇后一点补偿,二来皇后确也是艳光四射,明媚非常。李治便又沉耽在了武皇后的石榴裙下,尽享风流去了。

新年那天,帝后在万年宫里大摆筵席与群臣欢宴。君臣正在欢庆的气氛中,忽然内侍禀报,居于云中的突厥人阿史德氏派使臣前来长安向皇帝恭祝新年。李治一听连突厥王都来朝贺新春,大喜,忙将使臣传进殿内吃酒。那胡使一气接连饮了帝后所赐的十八盏美酒,然后跪在阶下禀报请旨。原来当年李靖击破突厥,从茫茫草原迁移了三百帐到云中城居住,以阿史德氏为其族长。如今阿史德氏的部落渐渐壮大,于是他便派出使臣来到长安请皇帝依照他们胡人制度,下诏立一位亲王为可汗来统领部族。

李治听了使臣的禀报,说:“原来如此!这阿史德氏还是个忠义之人。朕准奏!”李治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几个儿子,太子李弘当然不可能去当那什么可汗的。李治把目光落在了李贤的身上,李贤仁厚,堪当此任。还没等皇帝发话,一旁的武皇后却开了腔:“皇上,那云中是战略之地,应该将其都护府改置为大都护府。今之可汗,其实就是古之单于也。依本宫意,将云中都护府改为单于大都护府,让殷王去作单于大都护,怎样?”

“殷王去作大都护?”李治看了看才两、三岁的幼子旭轮,旭轮还得由宫人牵扶着方能安坐在宴席间。李治明白皇后的意思,他笑了,对旭轮说道:“轮儿,父皇就依你母后的意思,封你去云中当单于大都护,怎样?”

三岁的旭轮肯定不明白自己当了大都护的意思,他稚嫩地问:“父皇,孩儿早上去了晚上能回来吗?”

李治大笑道:“此去云中两千里,去了就回不来的。”

旭轮一听晚上回不来,一下哭了,他抽泣着说:“孩儿不能离开娘啊——”

武皇后见旭轮哭了开来,忙叫宫人将之牵过来,武皇后将幼子旭轮揽在怀中,充满慈爱地给旭轮擦拭着眼泪,并哄着他说:“轮儿不哭,不哭,就叫你父皇改封你为遥领。殷王遥领单于大都护就不用去云中啦,轮儿就可以天天在娘的身边了。”旭轮听了母后的话破涕为笑了。

这父慈母爱的场景让坐在殿中的韩国夫人武元英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妹妹元华才是皇后,皇后才有资格在那高高的王庭上与皇帝平起平坐。皇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可以封自己才三岁的儿子为“单于大都护”,皇后再加一句“遥领”,那孩子就不用去封地受那天寒地冻的苦。可他的贤儿却不行,新年一过,沛王李贤和周王李显就要去各自的封地扬州和并州居住。从此为娘的要想再见贤儿一面,可就难了。武元英一想到母子即将分离,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在韩国夫人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来,“皇后,妹妹你作得,为姐姐的我又如何作不得呢?”

二月的春风吹满长安。那夜,武皇后作了一梦,竟梦见了已故的高阳公主怀抱着她那早夭的玉兔公主前来相见。武皇后见到玉兔小公主急忙张开怀抱就去迎接,那小公主到还真是变成了一只小兔子扑进了皇后的怀中,武皇后用力去一抱,那小兔子似乎钻进了她的肚子,吓得皇后惊呼一声而醒。武皇后醒来觉得这梦很是奇怪,第二天皇后就给皇帝上了一道奏疏,请求皇帝恢复已故高阳公主的封号。皇后说了一大堆理由,其宗旨不外乎就是当年乃长孙无忌弄权,间离了李家姐弟的亲情。李治本来已经少有阅读臣子的奏疏,但这是皇后所上,他不得不亲自披阅。皇帝读罢皇后情真意切的奏疏,感慨颇深,想起当年长孙无忌借朕之手将高阳公主等几个皇家姐妹尽皆赐自尽,李治不觉心生愧疚。虽然高阳与之同父异母,但毕竟是朕的姐姐啊。李治见武皇后竟这般体贴入微地为他想,很是感动,于是准武皇后所奏,将高阳公主按照皇后的意思改封为“合浦公主”。

武皇后还在奏疏中请求,要皇帝李治正式追封在永徽年间早夭的玉兔小公主为“安定公主”。李治一想起那个可爱的小玉兔,他就心碎,于是下诏封之,并谥为思念的“思”。因当年是将玉兔小公主安葬在西内昭仪宫的德业寺,而如今皇后后宫在东内,皇帝李治再次依照皇后的要求下诏以亲王之礼将安定公主从西内的德业寺迁葬到朱雀门东的崇敬寺。

迁葬了安定公主不久,武皇后就感到再度有孕了。

武皇后如今已经有了李弘、李显、李旦,再加上不为外人所知秘密的那个李贤,也算是四个儿子的母亲,但对于武皇后来说,还有一处遗憾,那就是她很想有一个女儿。那晚梦见玉兔扑入她的怀中就有了身孕,莫非此番身怀的是个公主。一想到此,武皇后就激动不已。她立即让人去将东宫散朝大夫郭行真宣来后宫问话。

这个郭行真道号“东岳先生”,颇有道行,精通医术,能辟谷、接气,门生弟子遍布天下。显庆年间,李治曾遣郭行真代帝后去泰山祭祀天地,为帝后祈福,并在泰山立下一块双石并立的鸳鸯石碑。此番见皇后召见,郭道士便急急进了后宫。待见了武皇后郭行真就明白了皇后召见的目的,原来皇后想知道自己肚子中怀的是男是女。郭行真装模作样地掐算了一阵,然后又在皇后的腕上一把,他精通医理,一搭皇后的脉搏自然就知道了所怀孩子的性别。郭行真笑着对武皇后说:“恭喜皇后,皇后心想事成,腹中所怀为凤凰之胎。”

这道士见皇后开心了,为了多弄几个赏赐,便又故作神秘地说:“皇后所怀凤凰之胎乃月宫玉兔下凡行令所致,月中有桂花树,仙人吴刚被上帝所罚在月宫中斫桂,斫桂就见了刀斧。为了这孩子顺利平安,皇后需在月满之时,在宫中设坛祭拜三次,好叫那吴刚在皇后生产之日不要动刀斧。如此所生的公主则太平长久矣!”

武皇后一听便叫郭行真在月满之时来后宫设坛作法,替未来的公主减灾免难。皇后怀上了公主,让郭行真于后宫设坛作法的事皇后告诉了前来宫中探视她的母亲代国夫人杨氏,杨氏回家后自然又告诉了长女韩国夫人武元英。元英听了母亲的话,心想,我天天与皇帝在蓬莱宫行那夫妻房第之事,却这肚子都没有动静,皇帝才去后宫住了两、三月,妹妹就又怀上了。唉,我怀上又能怎样,不是生下过一个贤儿吗,可贤儿却只能去喊妹妹元华作“娘”。武元英想到此,一股妒火从心中升腾而起。

武元英想到了一个叫王伏胜的人,王伏胜曾是长安城中的一个浪荡少年,王伏胜当年在曲江游江时见到了初为寡妇的武元英,武元英经不起王伏胜的勾引暗地里二人偷鸡摸狗干过不少男欢女爱的勾当。后来王伏胜与人斗殴闹出了人命,被阉割为宦送进大内作了太监。起初,王伏胜在原太子李忠的东宫听差,后来李忠被废,王伏胜就被遣在皇后的后宫扫地。有一次武元英去看望妹妹时,元英在后宫还巧遇到了那个落魄的太监,此番贵为韩国夫人的武元英还是念及旧情送给了王伏胜二十两赏银。后来这个叫王伏胜的太监就成了武皇后宫中惟一没有被皇后收买,而只为韩国夫人通风报信的耳目喉舌。

长安还沉浸在新改元“麟德”的喜庆气氛中,春寒料峭,乍暖又寒。

麟德元年(664)二月,著名的三藏法师,汉传佛教史上最伟大的译经师之一,中国佛教法相唯识宗创始人,65岁的高僧玄奘在大慈恩寺里安详地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