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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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士为侠

也是魔魔魔

——

儒法通文

笔如龙蛇添造化

书生生在沂州,沂州向有大才世出

大才生于世

于乱世,于盛世,乱世能开国,盛世可安邦

故中州帝举天下试以纳才,南庭之主亦然

沂州临青州,乃南庭之国

不属中州国,不闻帝音,不知江湖

只闻朝露与鸢飞,只识九字: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士以修身为本,礼德为先,齐家为礼仁,治国为忠,平天下为礼义

沂州士自律极严,有士不得诗书要义,倒悬梁上七日七夜冥思苦想,得矣

故沂州为士地

南庭之主东游时,临沂州,竖碑铭,穷为奇,盖三论

一论天时,二论地理,三论人和,为兵道

故沂州有兵广出,是为兵地

文修武德,兵广士广

是以饶饶之土

“醉兮醉兮得幸兮

狂兮狂兮不逾兮”

此生是一男儿,却面若暖玉,眉如柳叶,眸有明光,似是这东天垂青,将世间女子极美之物尽数冠在了他的名上

此入学八载,气傲才高,学成风花雪月靡靡之音,然不通礼数,不知教养,不得先生喜爱

善饮酒,汇通酒语,能辩六窖,会识天下酒珍,是为酒鬼书生

常曰醉狂,实为狂醉

此书生无名,其本天成,乃天生地养,无尊无亲无朋无友之类

师长不亲,故无尊,父母不在,故无亲,同学舍离,故无友

书生夜即寝,日则醒,曰乎酒,大醉酩酊,又是晕乎一日半宿

或宿于梁上,或寝于街头,或安眠草野,或栖于花间,或醉狂而已,直上九重山巅,或顺流而下,直入水乡寒潭

该人命大矣

其狂醉矣,三闯兵营入大帐演义三侠刺帅,六捣考场驱学子笑云左右风云

大将重责,一闯百杖,二闯千杖,三闯万杖

该人命大,长笑饮酒,犹如金身加持,不惧刀斧棍棒

师长为难,一捣百卷诗书,二捣千卷诗书,六捣乱千万卷诗书

该人长笑矣,伐州城绕城之木,扔下千万诗书,广赠于民

他算得半个好人,却又是半个恶人

这个亦正亦邪的酒鬼书生却有着一个雷打不动的好习惯

他每年三月初八便会策马奔腾赶往交州临丕

而那时却正是南朝考举之时,便是这个好习惯,让他失去一次又一次晋士的机会

他去临丕做什么呢?去看一个人

一个在他心尖死命挠着猫爪子的人

是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每年三月初八便会一路风尘仆仆地从北方赶到临丕城,备好了香烛再由临丕城到那千里之外的交州深山里去

她是要祭拜什么人,而书生从不敢去跟上她

这个女人是书生许多年前便见到的,那初一见便是惊心动魄魂不守舍

书生向来无意那些个文士的舞文弄墨,偶尔只对对句感兴趣,便是舍了那随同而来的士友,自在随性地跟着那女人

却是曾有几个小蟊贼,拦路劫道,他本意是出去挡灾,却不料只闻寒芒两点,那蟊贼的脑袋便方方正正地摆在他面前,与其足齐平

书生渗得如六月飞霜,一路讷讷地回到沂州

而这人又偏是个心大的,竟瞬息又忘了那回儿事儿,隔着一年便如尾巴草一样跟着那女人

偏生他自以为做的隐蔽,却不知道他隐蔽了又如何

临丕的酒水多引自沂州,交州民大多如虎,野酒燥狂,咽之如火在喉,体弱些的都不敢饮,便远不及沂州酒承继青州酒的那般甘甜清冽,又分外符合众人之口

他便寻得三五酒友,赠小对两三副,换得半壶野酒,大咽一口,如火龙入府,先翻江倒海一番

女人得明日才到,以往他都是与那女人近乎是先后进城,相隔不过五丈,所幸这数年下来,也有个几分面熟了

今年他来得早,他得提前一天上路,他要去那女人所去的山头拜拜山,接着静候那女人的到来

他在这条路上上下打点,那女人所行所住所往他近乎一清二楚

他在这条路上出具三百一十八副雅对,一百四十四副清句,三十八句拙子,还有三两酒钱以换得此刻

他执着于她,痴迷于她,却如同孩童一般畏缩在墙角讷讷不敢上前

他终于到了

这山间流动着令人心醉的气味

他看见这山间的景色,寻见木屋

他看见树桩与它旁边的矮树,还有那矮树旁的一座孤坟

坟守屋前,木碑上有字

‘宗门之掌’

他拜了三拜,迈入屋中,屋内摆设整洁,却有一层薄灰,想来有些时日无人居住了

他便在此住下

那女子带着香烛来此,是来拜见这位宗掌

女人来的比往年要晚上许多

他等了七日

等来女子的拔剑

“你是谁?”

“沂州小生无名氏,见过姑娘”他拢拳轻身,谦逊有礼

“无名氏?我约莫在临丕见过你几次,但此交州大地,年复一年,时时得见,你却说自己是沂州人?”女子喝斥

“沂州士常往临丕小试,故而常得见”

女子有所耳闻,不疑有他,片刻后眸中银芒闪动“那你来此作甚?”

他有些结舌,却大声而吐

“愚自五年前初见姑娘,便心生倾慕,勃发之心犹如大日东升,每醉一时,心中脑中所念,莫不是姑娘!愚乃天成,圣贤不成,诗书不通,教养不会,师友相离,不知父亲母爱,自得见姑娘,便粗通文律一百八十格,知廉耻之道,守为夫之格!望姑娘思我慎我!怜我亲我!”

他确实是个大胆的人

那女子膛目结舌,手中青锋哐当落下,接着一阵羞怒,拾剑便刺

“滚!吾乃剑宗门下!剑斩情!剑问道!你这小贼!莫要坏了我的道行!”

他踉跄退逃,急急叫道

“姑娘若要斩情,那么先斩我!要问道!先问我!就算你道行尽溃又如何!我一凡生也足以为你开出通天大道!”

他说着,却急急地闪过剑锋,直往山下逃去

女子提剑自定,她却是忘了,她手中青锋之势凝气成剑威不可挡,但凡她有一丝杀意,便能立取那小贼的头颅

她的师门并没有种种规则,制定规则的人一个埋在这黄土之下,一个远在西方之国

“说什么斩情先斩我,不过是一小胆无赖”

她轻嗤道

他踉跄逃下山,遇见两三人恰好上山而行

这几人衣冠如玉,面上有如碧霞相护,似是仙长,又似道长

他微感不妙,复又上山尾随而去

“听闻此山中有一奇兽,足有六,爪有五,头顶三角,面有三目,端的是狰狞恶兽,一能喷火吞云,二能降雨刮风,三会驱魔捉鬼,乃为吉祥”

“若能得之,我等仙家便有个立地之物了”

“那神骨可能用了?”

“昨夜余观星象,有隐星将出,神骨晦韬,有流纹闪动,该是能用了”

“那便好”

那几人边说边走

立在他们身后的书生已然是一字不漏地听着了

他们有所惊觉,回头看向那书生

书生温和有礼,做着古老而繁杂的礼仪

“原来是个儒童”那人哼了一声,不去管他

文偏政爱,能与万民通,不得他家欢心也是在理

几人上山

书生自是佯作上山,随行其后

女子正摆着香烛大祭,这坟中乃他心所念之人,亦是育她成道之人,可谓父亲

她行孝道,理所应当,只是却有人坏了这光景

“那祸水,往这边看来!”

那人高声喝道,只听见道音阵阵,有如蟠龙之吟

女人不回头,她可不喜欢这群道士

倒是那道士后面跟着的那弱质书生,让她禁不住地去张望

“祸水,可曾见过此山中恶兽?”那道士继续喝道

女人看着他,摇头

道士不再询问,只是绕过她看向那墓碑

“宗门之掌?原来是江湖人,不知此处葬的是哪派的大能,竟能伴这青山小水,想必也不枉了此生”

他讥笑着,书生在后面急着向前,却被两个道士拦了下去

“有你个臭儒什么事儿?”

“不不不,小生只是担心那位道长!”

“什么?!”二人不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女人好整以暇地缓缓收剑入鞘

她檀口轻张,吐出两个字

“剑宗”

那道士的眼瞳兀自突出着,俨然还未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书生只是微感风声在自己脖颈边上吹动,受惊地缩头

女人看了他一眼,哼道

“过来”

他受宠若惊地三步做两小跑过去,跨过那道士的脑袋,乖巧地立在她身旁,俨如一个书童

“这!你这歹毒的女人!师兄不过多说了几句,你便要下此狠手么?!”又一个道士喘着粗气站了出来

女人看了他一眼

“辱我剑宗者,死,若非今日我心情尚好,怕是你们这三五人就一并留在这里陪我师尊了”

书生笑呵呵地向前

“各位仙长啊,你看这面也见了,人也死了,该办的都办完了,不该办的还是别办了,不如你们就先回去吧,等改日在登临寒舍,小生一定竭尽所能招待各位”

他笑语盈盈,却是衬着女子的冷若冰霜

几个道士心中有怒却不敢发,只得暗自咬牙,抬起那道士的残尸便下山去了

几个道士自然心中不甘,便在山周布下了阵法,名曰天雷阵

此中有能引风雷者,能变火土者,善通水木者

施法布阵绕山一周,便是三日便布下了大阵

女人在山中祭灵七日,书生时而陪同恭敬跪拜,时而浪荡野外,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也能捉下两个兔子山鸡打牙祭

酒者,当论酒法可不通,还需贯通水之妙食之妙,规则者还需合天时,存地利,更有者以大喜大悲大饮烈酒三千,以小喜小悲饮清酒三盅

书生以心为定,自在不羁,善饮善斟善品,自在妙趣,也常能得女子欢喜

是日,天外云清,山中云浊,有阴霾盖天,混淆天屏

电如银线,引勾天雷

女子盘膝而坐,拔剑横置膝上

书生胆大妄为,将剑取下,直插地面

适时法雷震动

惊飞鸟兽,那山间有一奇异兽鸣,由远及近,由长至短

此兽金披加身,等人高长,有三角三目,一紫一蓝一金黄,又有六脚两爪八肢,爪有五爪,后有五尾

像是恶兽,又似祥兽

是被雷电惊吓到,故而跑出洞中,又闻有熟肉飘香,便被引到此处

“原来是个贪吃鬼”书生笑道,伸手在那金黄头角上抚了两下,便感周身清爽,得喜之下,贪念微起,又想去抚余下两角

“莫要贪心,这驱鬼降魔之能便足以你立世不倒了”女子淡声开口

她知道此兽来历

“此兽名为镇山兽,乃天成之物,有定地之能,后师将其掷于此中定逆乱大势,此兽寿近无穷,命却极短,其有三角,分十年长,百年长,千年长,十年之角能吞云喷火,百年之角能呼风唤雨,千年之角可驱鬼降魔,你便是得了第三根,还不知足?”

女子淡淡说道,眼睛却是盯着他

他悻悻然收回手

“小生只是偶尔才犯一次糊涂,哈哈哈”

法雷涌动,倒劈下一道雷电,在二人头顶盘旋一阵,直入剑身之中,大地厚承,雷光消弭于无形

那镇山之兽仰天嘶吼,天外云涌,天雷速凝,倒劈而下,直落在三才阵眼处

那数个道士承不住天雷威能,登时鲜血狂涌,气绝而亡

女子与书生守足七日,便要下山去了

书生知女子此去便又是日升日落无限期矣

他不能承这相思之苦,固执地跟随着女子

“你个书生,不去仕途,跟着我作甚”

女人喝道

书生目光随着她衣裙所摆出望去

“我为伊衣,常伴伊身”

女人红唇轻咬,轻哼一声转过身去

书生哈哈大笑

“若伊不弃!愿随伊到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他大声说道,向苍天与剑宣誓

大夏之国兵长为尊

他跟随女子一路磕磕碰碰走尽曲折来此

身旁的女子一尘不染宛若天仙

他却衣衫褴褛发仿若乞儿

他随着她入山川下高地,跋山涉水,徒步行水

他在水中看见那巍峨的宗门

还有那水前静立的老者

女子上了岸,他急急地挡在女子面前,唯恐这女子的景观被这老者看去了

却发现女子身上滴水不沾

倒是他的一时情急,带着自己身上的水珠溅在了女子的衣裳上

“掌门”女子没理睬他,她恭敬地向着这个老者行了一礼

她看着这老者,心底感叹着天罚之威,那天罚从不会立时立刻来到,却让这人在往后的岁月用令人蹉跎的叹息让人无言敬畏着天地

与罚之于罚,因果必成矣

老者却不看她,他眼眸中有着清明

他看向书生

书生急忙行礼

“小生向老掌门问好”

老者哈哈一笑“我可是老?我不是老!”

时隔数年,他也玄机莫测起来了

书生不解,看向女子

女子在一旁皱眉,见他望来,回瞪了一眼

“好事好事,如此姻缘可成,他念可断,我念可结”老者笑道

宗门之掌做主,便事可成

他为孤儿,无亲无故,乃是天成

女子却在宗门之内,剑法无匹,乃为掌教,乃金凤之姿

老者做主,以书生为墓上闭门弟子,授剑术,传剑道,位等掌教

文人重礼,重传承,重家族,以此门当则户对

江湖重礼,却有漏,可钻可补,不羁于世

二人可成良缘

择定良辰,选定吉时

红帘软帐,依水伴居

山峡卷天以比翼,木岛携春以连理

共相结发,得以幸,得以妙

天人交合,阴阳合伦

有春宵莺啼,曼歌轻吟

——

老者不善饮酒,却也乐在这酒中滋味

甘甜苦辣,酒中滋味,有味百态

书生极善饮酒,能品年月日粗细

却饮不出那哀怨愁肠,柔情百转

“你不知味啊!”

老者大笑,从容离去

他令女子入世,寻剑宗传人

书生将引她前往沂州,落户山水之间

“此去有难,乃为命数,余已动地势,于天罚下苟延,余惧死,不便干预天机,

切记,剑无心无休无止,剑有心勿弃勿怒”

老者长笑道

书生无家无亲,孜然一身,任意遨游天地,此却收心

娇妻在怀,有如珍宝在心,束心收性,得意莫失

书生多有奇特

五常不侵,道理不驯,为人桀骜,与世不羁

极弱,却有天地相护,万类不伤

心中有念,万类不行

剑应其断,不能持之

书生每日端坐山间,感悟天地

十载如清风,他也有了后代

老者曾酒后有语

“以念可策星云,以心可动天地,你乃天地正气之人,与世间无关,与人间无关”

他不解,亦不敢解

那老者说完这话的神情,犹如垂暮将死

祸之大矣,不敢求矣

天地弥乱,星辰被割裂

老者在夏国怒吼,中州上的素袍老人也站起了身

交州浩土,男人长啸而起,双目神光直入苍穹

南朝摇摇欲坠,青州大地震颤

九碑裂四,那五块被遗忘了的石碑在星云下散发着湛湛神光,那碑上古老玄奥的铭文流转,逐渐化作了两个字:

永镇!

九州大祸

十万大魔入东天

天地浩劫

书生长身而起,他感悟天地十载,却依旧未成神通

他本就不需要神通

他看着熟睡中的妻儿,目光流转,无泪无叹,他该狠心,也该放心

门前立着三道身影

“你可止步,与你无关”老者轻叹道

“天地之人,与我有关”他笑道

“非天地之失,与你无关”白袍老人凝望着他,目光已然洞悉了一切

“九州之土,天地之责”他长笑

“要去赶紧的,回家记得带着婆娘去把墓扫了,他娘的草都这么长了!”男人甩给他一个酒壶骂道

他哈哈大笑,接过酒壶踏歌而行

“来!”

他大喝

天地风云,万物万生

他天地之成,含天地之理,此身便是天地意念,万物臣服

“万年才出得一个天地正人啊”老者叹道

“那你我又是几万年才能出的呢”男人骂道

“星云总会变换”白袍老者长叹,他思索着,那人还在不在

十万大魔,带着不知其久的暴戾与残酷,直入九州,它们不去石碑永镇之处

它们肆虐着残碑之处

那残碑呜呜,发出不甘,愤怒的吼叫!

南王兵出两州,沂州,阳州

中州王兵发平州,阳州,金戈铁马有如天神下凡

大夏之兵嘶鸣,与魔物死战!

书生身化天地

他带着风雷与咆哮,带着电光与叱咤

他所过之处,便是魔血涂染之地

白袍老人跟随着他,他唤来星云,以星龙聚相扫清魔血

书生遍扫沂州魔,继而化身千万,以草木山水万类承载天地,以清天下之魔

九州青天将现

书生立沂州望青州,长笑

“这便是天地之理?”

男人出现了,他正向书生走来,右手搭在书生肩头,左手递过酒壶给他

“天地可没有好酒喝”

两人哈哈大笑

白袍老人漫步而行,他与老者眉间紧锁

“你将溃散成泥,如那人一般”

书生长饮

“可看破否?”老者问道

“哪儿看的破!老子还没活够!”

他大吼道,继而大笑

“来来来,朝我磕三个响头,教你入凡之术”男人乐呵呵地招手

“滚犊子吧你!”书生一把拨开了他,冲着那个方向恭谨地磕了三个响头

——

“客官俺们店儿老有名儿了你知道不?那边桌的阳州大侠方寸劲,一手霹雳掌威不可挡,厉害着呢!这么厉害的人物都在俺们店歇脚,你说有名儿不?”

男人呵呵笑着,不置可否

小厮又急急地指着另一边的桌子

“客官,那可不得了,那是平州的侠客,据说一手七星鞭耍得是出神入化,可不得了啊,你说,这有名儿不?”

男人啧啧喝了两口茶

“客官客官,你这鄙夷天下侠客呢这!”

小厮大叫着,还真指望着有侠客出手让这人知道知道什么叫有名儿

侠客们被惊动了,他们站了起来

男人笑了笑,指了指他背后靠墙放着的木剑,继而慢条斯理地饮茶

“竟是至尊驾到!”站着的侠客恭敬地行礼,在他挥手示意之后点了点头便坐下了

小厮惊呆了,他踉跄地向前几步

“你...你是那幺蛾子的至尊?!武林至尊?就那一柄木剑断三千神兵的剑道至尊?!你...您来我们这小店儿干啥子呦!”

男人掏了掏耳朵,看着他

“我就住这儿啊,婆娘跟娃儿要老子下山打酱油,所以给老子来...两...不,半斤,下次爷偷懒还能用这招”

说着,他把刚掏出来的大壶换成了小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