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是?我就从来未见过阁主对哪个姑娘这般上心过。”
笑声依旧,明明是让人很容易便产生亲近感的人,但只要一想到他十年后的面容,长安便止不住地往后缩,而她的脚步的确是把持不住地退了一小步。
虽然只是一小步,也足以让敏感的人就此生疑,副阁主浓眉一挑,唇边升起一抹玩味的笑来,食指点过唇边,凭生了一抹妖艳,“你怕我?”
他的模样从来便是让女人趋之若鹜的,倒真没见着哪个女人怕过他,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一个女人不会为他而颠倒疯狂,这些,从他懂事时开始便已经是见惯不惊了。
“怎么会?”
长安干涩地笑了两声,仍旧是低垂着目光,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与副阁主不过初次见面,也不熟识,所以……”
“哈哈,你真是可爱!”
副阁主笑了笑,纤长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挑起了长安的下颌,凑到她耳边轻声一语,“记住,我叫青城!”
长安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僵在了当场,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眼前灰袍无风而动,再一眨眼,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长安?”
萧惊戎眨了眨眼,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知道青城在屋外,怎么长安也来了,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好玩得吗?
“那个……”
长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却是沉着一张脸,直接提起了食盒,跨进了萧惊戎的屋,“咱们进去说!”
她本来只是为了探望萧惊戎的伤势而来,却没想到会偶遇这令人惊艳的倾城美少年,青城,不管是同音也好,这名字倒当真适合他!
“你的伤势如何了?”
将食盒搁在桌上,长安深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了心境,这才转过身来,她可没忘记半夜来的目的。
“不过是小伤,不用介意。”
萧惊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银色的面具挡住了他大半的面容,倒是看不清是否依旧苍白着,但他那身衣服倒是换过了,一身淡竹的长袍松松垮垮地笼在身上,襟口半开着,隐约可见那纠缠在身体上的白色绷带。
长安微微皱了皱眉,许是意识到她的目光,萧惊戎轻笑一声合了衣襟,随即眨了眨眼,促狭一声,“你要想看,随时都可以,不用赶在今晚!”
“少没正经!”
长安咬了咬唇,默默地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淡淡地说道:“我让厨娘做了点猪肝粥,趁热吃点,这东西补血益气,对你有好处!”
说话之间,长安已经盛了两碗猪肝粥,一碗递给了萧惊戎,一碗自己捧着,粥的清香和着猪肝的浓香混杂着,倒是引得人食欲大开。
萧惊戎满含笑意地接过,看着长安吃一口,他才吃一口,一口又一口,只觉得心里无限地甜蜜,满满一瓷蛊的猪肝粥一会便见底了。
“长安,你还是关心我的!”
萧惊戎趁热打铁,一把握住了长安的手,这种被人关心惦记的感觉真好,他有多久没尝过了,真正是让人怀念得紧。
“我把你当朋友!”
长安扭了扭身子,从萧惊戎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却也是弄了个满面通红,她是真的把萧惊戎当作朋友,所以不想失去这份友谊。
“朋友?”
萧惊戎轻声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男女之间可能做朋友吗?在我眼中,你我若不是爱人,便是路人,没有第三种可能!”
长安啊长安,她可知道自己心中有多么渴望她吗?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般懂他,这般为他着想,若他不能娶她为妻,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萧惊戎!”
长安的脸色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走!”
萧云的嬉笑怒骂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面对萧惊戎,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只会让人感觉到认真,没有半丝玩笑,而他和她,怎么可能?
“别走!”
萧惊戎一把握住了长安的手腕,面色一敛,眸中的色泽深沉难辨,“究竟我有哪里比不上秦暮离?”
“这和他没有关系!”
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长安连忙矢口否认,却在看着萧惊戎有些受伤的眼神时,猛然惊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天网一梦”的消息网络如此庞大精细,若是萧惊戎知道秦二夫人来找过她也不奇怪,只是她们的谈话内容他不可能也知道吧?
难道萧惊戎以为她是心慌了所以才这般否认吗?
或许,在她心里也是有一点点这种可能的,但是如今连她也不能肯定,秦暮离就像缠绕在她心头的弦,解不开也断不了,这种感觉逼得她都快要不是她了,所以她才狼狈地逃了开去。
“你喜欢他?你真的喜欢他?”
萧惊戎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胸口有种说不出的怒意在燃烧,让他有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
为什么,眼前的女子明明和他这么接近,她的心却依然不可碰触,偏要系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另一手忽地抚上了长安的脸庞,萧惊戎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栗与慌张,指间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游走,下一刻,却是猛然地收了回去。
萧惊戎咬了咬牙,却是满心的苦涩,长安的目光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不管是厌恶他的碰触,或是当面否认他说的话,可她却什么也没有做。
默认,原比直接地承认更让人心伤!
萧惊戎颓然地松开了长安的手,向后跌退了两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只能借着手掌支撑在桌案上的力度勉强稳住身形,只那双腿却是在轻微颤抖着。
自从他拜入师傅门下的那一年开始,还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得到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他都能尽握手中,可为什么长安偏偏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强烈的失落感侵袭心头,萧惊戎闭了闭眼,只觉得异常疲惫,不管是处理分坛的事务,还是他这颗受伤的心,所有的疲劳加在一起,他只觉得再强的人都有些支撑不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