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高门嫡女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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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锤定音和离(8)

和离这事早在回娘家之前长安便已经向陈玉涛提出了,这样多的时日过去了,不管他有没有想透彻,他们终究是要走到这一步。

至于旨意,那便是让他无可反驳的保障。

这道婚姻起始于赐婚,再终于长公主求来的旨意,是不是也是另一种圆满呢?

急着赶到“衡芷苑”,陈玉涛也没来得及看看自己脸上的伤到底如何,心中的怒火却是熊熊燃烧,和离之事长安竟然对王治无所避讳,是不是他们俩人已经趁着自己不在之时借着沈家的遮挡行了这苟且之事?

越想越火,越想越气,陈玉涛已经让妒火烧红了眼,连守门孙婆子谄媚的笑脸也不看,当下一个拂袖过去扫花了她的眼,人影已经一冲无前,向长安的正屋奔了去。

“姑爷!”

紫云与紫雨早在门前侯着,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俩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看得陈玉涛更是火冒,“长安在哪里?”

“小姐在屋里等着呢,姑爷请吧!”

紫云低头瘪了瘪嘴,手上却是一把撩开了帘子,这“姑爷”怕也叫不了几声了,也算是全了某人最后的颜面吧。

陈玉涛此刻自然无心与一个丫环计较,头一低便入了房去,绕过屏风,一抬头便见得窗前站着个袅娜的身影,六幅碧绫裁成的荷叶裙边轻轻漾了漾,人已经转过身来,芙蓉面,柳叶眉,红唇点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嫣红,看起来倒是亦发娇媚了。

满腔的怒火不禁在煞那间软化,陈玉涛深吸了口气,理了理衣冠,这才踏前几步,压住火气,尽量放缓了音量道:“怎的这么多时日也不知道归家,为夫亲自来接你了。”

纵是长安真与那王治有什么,他也不能轻易放过她,凭什么沈家毁了他的前程,如今还以为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长安是他的妻子,只要他一天不厌弃她,便永远都是。

而且眼下还在国公府的地界,他是不好发作的,等将长安哄回了陈府,他再慢慢与之计较。

“你真是有心了。”

长安唇角一扯,带出一抹轻讽的笑意。

陈玉涛在与沈玉环私混时可曾想到过她,如今做出这般殷勤的模样,想必也不是他的本意吧。

“那咱们收拾收拾,今日就回吧!”

陈玉涛晃眼之间未看清长安唇角的那抹笑意,还以为是长安想明白了,这才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几步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长安侧身给躲开了,他自是一愣。

“回自然是要回的。”

长安点了点头,慢慢走开了几步,与陈玉涛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才缓缓道:“待长公主向皇上求得我们和离的旨意回了沈府,我自会回陈家清点嫁妆,这点你不用操心!”

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陈玉涛双眸陡然爆睁,火光连闪,不可置信的目光紧紧凝住了长安,连声音都气得发颤,“你就当真这般想与我和离,还央了长公主去求来旨意?”

沈长安啊沈长安,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从前的温柔似水,怯懦羞赧难不成是在他面前做戏吗?

说和离就和离,他只当她是一时意气用事,双方冷静一段日子便能想个明白,他都不介意她与王治有什么不清不楚,她竟然就狠得下心与他和离?!

他陈玉涛哪一点配不上她?

状元出身,潇洒俊朗……他赔上了整个前程娶了她,如今竟然还被她弃如敝屣?

陈玉涛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整个胸膛都有火气在燃烧,就快控制不住地喷薄而出!

“这事情我早便提了出来,只是你不在意罢了。”

长安冷笑一声,道:“如今你不动,便只有我亲自来料理了,无论如何也算夫妻一场,撕破脸了大家面上都难看,不若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陈玉涛怒极反笑,只一双拳头捏得咔嚓作响,冷厉的声音好似从牙齿缝里挤出,“我白白耽搁了这几年,状元出身,只因为娶了国公府的女儿,连翰林院的席位都没争得一份,你如今同我说好聚好散,沈长安,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陈玉涛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怨恨与怒火果真一并说出来了,长安在这一刻反倒释然了。

是,沈家一门两国公早已是权势涛天,若是真与状元结了亲,那岂不是强强联合,皇上权衡之下也只能舍弃一边了。

谁都知道翰林院历来是内阁权臣的培养摇篮,历来的三甲哪一个不入翰林院镀金?

可唯独陈玉涛,因为国公府求得了赐婚的旨意,生生地掐断了他的仕途,放在了鸟不生蛋的工部,陪着一帮枯燥的,只会每天与营造建筑上费心的老古董们关在一处,眼下他还能维持得了几分正常实属不易。

说到这一点,长安其实是有几分可怜陈玉涛的,十年苦读,一朝得中,不想满腔抱负不得施展,转眼之间便坐了冷板凳,若是她处在这个位置,也会有怨有恨吧?

思及此,对陈玉涛眼下的激动与愤然,长安倒是有几分理解了,不由叹了口气,道:“我早知你心里对沈家积怨颇深,但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未来你却还有机会改变,既然我们夫妻本就是有名无实,不若早早断去,与沈家撇清了干系,你才能一心扑在仕途上,凭借你的聪明才干,相信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陈玉涛能得中状元,相信学识是有的,只是前世里却没能用在正道上,这一世,她希望所有人的命运都能不同,既然不能成为朋友,至少这怨不要越结越深,以致于以后离了陈家,她还得时时防范着他的报复,那倒真是没完没了了。

“你倒是看得起我!”

陈玉涛斜睨了一眼长安,却是一脸冷笑,“如今三年科考在即,新的状元爷即将出炉,我这个前科状元怎么还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江山辈有人才出,入了工部,他深知混不出什么前程,早已经自怨自哀,哪里还有什么建树,这样的他放在皇上面前,恐怕也早已是印象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