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一凛,淡淡的扫向她们,陆妃温顺的垂眸不敢与我对视,那神情宁和的,让我误以为是我耳边听错了,可是那微微绞着的手,无法掩饰她心里的惊慌,其他人更不用说,只是那个敏贵人,神情有些不以为意,冷傲的别开了眼。
忽然,我看到人群里,一个袅绕的身影,清丽的脸庞微微低垂着,一派的淡然和清冷。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个冷笑,原来她也在。终于忍不住想要出手了,还是来探查皇上的病情的?目光一凝,脑中闪过无数的思量。却只能隐忍不发,抽离了视线。
太后怒视着我,因为愤怒,眼睛已经染上火焰的,眼神恨意如淬毒的利剑一般,直直的刺向我。我恍然不觉,神情端雅从容上前,只是眼神凛然,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仪,淡淡的开口让众人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
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我淡淡的开口,微微拧眉表示不悦,似乎问的是侍卫,可是眼睛却是看着众妃嫔的,众人在我气势逼人的注视下,纷纷垂头,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哀家正要问皇后,为何这里的侍卫,不让哀家进去看皇上?”
西太后愤愤出声问道,眼底毫不掩饰对我的不满和恨意。
“臣妾只是为了皇上着想,为保这江山社稷,才不得以为之。皇上卧病在床,需要安静的修养。”
我自若的开口说道,无惧无畏的迎上太后质问的目光,眼神淡淡的扫过一干人等。
“本宫不是下过懿旨,这段时间,没有本宫传召,后宫妃嫔一律呆在自己寝宫为皇上祈福吗?”
我轻声说道,语气却带着质问,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眼神却冷冽如芒,众妃嫔有些惶恐的看看太后,再看看我,有几个胆小的已经额上布满了冷汗,微微蜷缩在人群里。
“臣妾等只是忧心皇上,皇上卧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臣妾等夜不能寝,日夜祈福。”
荣贵人谦和说道,只是神情有些不安。
淡淡看去,清秀绝俗,容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只是她明亮的眼眸,隐约透着对我的畏惧。
“她们也是皇上的妃嫔,心中挂念皇上,今日特意陪着哀家来看望皇上的。孝心可嘉,对皇上也是痴心一片。为何就不能见皇上?皇后是否有什么不良居心?”
西太后不满的质问道,眼神凌厉,似要扑过来,把我撕成碎片。
“臣妾只是不想后宫有不利皇上龙体的谣言流传出去,动摇人心。太后当知道,如果有人蓄意想要搅乱后宫和谐,散布一些皇上病危之类的谣言,会在民间百姓中产生怎么样的影响,会对江山社稷有什么样的影响。”
我坦然迎上西太后尖锐厌恨的目光,无所畏惧的回道,神情严谨,端雅。
“那为何连哀家也不许见皇上?”
西太后神情一顿,随之愤愤开口问道,眼眸里满是质问和怒火,目光紧紧的逼视着我,好似要生吞活剥了我,才能舒心。
“臣妾只是怕太后见了皇上后会忧急,况且臣妾也有让太医每日向太后回禀皇上近况。臣妾并没有欺瞒太后什么,太后如是觉得臣妾所言不实,臣妾也没有办法。”
我淡然开口,毫不被她的骄纵态度所威胁到,神情依然优雅,从容。
西太后也有些恼羞成怒了,眯了眯眼睛,愤恨的盯着我好半响,眼神怨毒的如毒蛇一般,纠缠在我身上。我坦然而立,目光却是凛然,不因她的怒目而视有一份的惶然。
“果然伶牙俐齿,好啊!出去三年,你果然越发的能说会道了。如今越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西太后冷笑道,言语间尽是嘲讽,脸色有些不甘,更多的是怨恨,是仇视。
我只是静静一笑,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大堆妃嫔,目光不自觉的凝滞在那一抹袅绕的翠色上。嘴角轻勾,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
虽然眼前的人,微垂着头,看不清她们脸上的表情,可是我知道她们心底一定是同仇敌忾的欢悦吧。看到西太后这般的嘲讽羞辱于我,她们的目的也是达到了。
“怎么这么热闹啊!”
一个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心底顿时轻松不少,抬眸看去,见东太后的轿辇急急而来,说话间东太后已经在宫人搀扶下从容上前,目光徐徐扫过在场众人,西太后脸色微微一愣,收起了方才的利爪,眼底隐约染上几分意外,几分的慌乱。
“臣妾等参见太后!”
众人一惊,慌忙请安。
“都起来吧!”
东太后宁和开口,脸上却分明有几分的不悦。
“姐姐怎么也来了?”
西太后疾步迎上前,惊讶的说道。
“几日不见皇上,哀家心中挂念,所以过来瞧瞧。”
东太后担忧的说道,目光清和扫过我的脸庞。我恭顺一笑,随即上前扶着东太后的手。
“这段日子,皇上卧床,后宫多有是非,哀家听说皇后下旨让后宫妃嫔各自恪守宫规,诚心为皇上祈福,今日怎么都来这里了?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皇上病中怎么经得起这般烦扰。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派人去把贵妃请来。”
东太后似不经意的说道,脸上却已经露出怪罪的神情,众妃嫔面带惶然,垂眸不敢言。
“姐姐也可怜他们对皇上一片痴心,她们只是想要见见皇上,不用再劳烦贵妃亲自跑一趟了吧。”
西太后讪讪说道,脸上也有几分的挂不住。
“哀家能体谅你们的心意,但是家有家法,后宫更是如此,今日她们无视皇后威仪,以后让皇后如何掌管后宫?”东太后轻柔的声音,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慑,面色一正,凛凛望向众人。
“臣妾等知罪,还请太后宽恕!”
众人惶然跪地请罪。西太后脸色不自然隐约有怒意,却只能隐忍,唯有狠狠扯着手中拍子。
“后宫之事,本来由贵妃掌管,不过她不在,当由皇后做主。”
东太后缓缓说道,眼睛看向我,隐约露出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