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七哥!”
我抬眸,狂乱喊道,身体僵硬的从椅子上跃起,拔腿就往前走。
“月牙儿,不要这样,这是皇宫。”
二哥一个箭步上前,从背后抱住我的腰,惊急劝道。
“放手。”
我冷冷开口,声音好似冰滞了一般,没有感情,只有愤怒。
忘了眼前的人是最疼我的二哥,忘了我已经回到了皇宫,忘了身边的危机,脑中只有七哥,心中挂念着七哥也许等着我。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他一面,只要看到他平安就好,为何连这样卑微的要求,都做不到。
二哥用力扳过我的身体,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眼底闪过受伤的表情,却还是生生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好似要塞进我的脑子里。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不要忘了你当初的誓言。”
二哥冷声说道,脸上却满是痛苦之色。
“二哥,你放开我,我只去看他一眼,我说过会放手的,就一定会做到。”
我哀求道,悲痛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哪怕是一眼也好!”
可是不管我如何挣扎,二哥却仍死不放手,只是痛苦的望着我,最后我无力哭倒在二哥怀中,哭着这般无奈,哭尽心中的哀伤,哭尽我和七哥的有缘无份。
师傅只是看着我直叹气,不舍的开口说道。
“月牙儿,七王爷不会有事的,师傅一定尽力救治他,难道你连师傅都不相信了吗?”
“别哭了,二哥待会就会去禀请太后,让把天逸接进宫来养伤,这样无崖子前辈也不用天天两头跑了。”
二哥沉痛的说道,轻柔的擦去我脸上泪水。
“二哥……”
我努力的止住了哭泣,心酸的唤道。多少的无奈,多少的感激,多少的惆怅,忽然觉得自己好任性,总是让二哥为我担心。
“这倒不失个好办法。”
师傅抚着胡须点头道。
“嗯,谢谢二哥,还有对不起,我刚才急糊涂了!”
我内疚的说道,目光带着歉疚的望着二哥悠然的笑容,方才那样冰冷的语气,怕是会伤到二哥,虽然不是存心的,可是二哥是我在意的人。
“傻瓜,二哥和谁生气,也不会和你生气!”
二哥包容的说道,用力的揽紧我肩膀,深深的叹息。
“好了,我们这就去看皇上吧!”
师傅轻快的说道,目光看向我。
蓦然惊醒,忙压下慌乱无章的思绪,急急的擦去脸上残余的泪痕,这才引着他们向皇上的寝殿而去。
师傅给皇帝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问了一些问题,全公公在一边,如实的回禀皇上中毒后的一些症状及初时反应。
看着师傅脸色凝重,眉头堆叠成峰,我的心也是被无形的手,揪起在半空,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是紧紧的盯着师傅。观察他脸上每一丝的变化。
“怎么样?皇上中的是什么毒?”
看着师傅净了手,我才上前急急的问道。
师傅眼眸深沉,眉心成川,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那无声无息的沉重感觉,压在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心也忍不住跟着往下沉。
惶恐的回头,却看到二哥和全公公屏气凝神,眼睛也盯着师傅,表情是焦急、是小心翼翼和无法掩饰的惶恐。
“皇上中的毒,称作天香绝,毒性霸道,而且中毒时间太长。要解毒怕是比较棘手,就算能配置出解药来也未必……”师傅轻叹着说道,目光担忧的看着我,隐约不忍之色。
我心头一痛,慌乱的别开了眼。
“之前太医说皇上中的毒,是由三种毒药混合而成,有天蝎子、黑色曼陀罗,至于另外一种却始终查不出来!”
我手抚着衣袖,若有所思的说道。
“还有一种是五色花,这种植物基本没有毒性,可是一旦和黑色曼陀罗混合就会剧毒无比。”
师傅拧眉说道。
“五色花。”
我和二哥异口同声问道,眼底都染上不解。
“这五色花却不是中原之物,所以你们肯定没有听说过。”
师傅望着白纱帷幔,神情恍惚说道。
“不是中原之物!”
我低声重复道,心头一惊,惊恐抬眸看向师傅,眼中带着探索,只见师傅嘴角轻动,吐出几个字来,证实了我的想法。
“五色花是蒙古草原上一种美丽的花。夜晚盛放,清晨凋谢。”
蒙古,又是蒙古,为何每件事情到最后都牵扯到了蒙古人。
“师傅,您几天可以配置出解药?”
“这毒配置也就二三天时间,只是……”
师傅为难开口,却迟疑着没有说下去。
“只是什么,前辈不妨直说,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不管什么奇珍药物,我都能给你找来。”
二哥急急问道,眼眸深沉看不见底,只是僵硬的线条让人窥见他的不安。
师傅轻轻摇头,我和二哥恍然对视,却不知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已经救不了了吗?这个可怕的念头如一条蛇一般钻入心底,我看向二哥眼中亦是相同的惶恐。
“这毒已经走遍全身血脉,幸亏有药物压制,没有倾入心肺,所以如果想要解毒就得换血。”
师傅盯着我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我心头一震,跟随师傅多年,当然也知道换血这种疗伤的方法,可是却是极危险的,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挣扎着问道,眼神带着小小希冀,似乎在暗夜中的人看到远处的一缕飘渺灯光,明知会熄灭,却忍不住想要抓住点什么。
见师傅神情严谨的摇头,我脸色一白,茫然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头徐徐转动,目光呆愣的看向床上的人,心头一片的哀恸。
“给我点时间。”
我好半响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事关重大,必须要和两宫太后及朝中重臣商议。”换血如果不成功,那么结果就是一死。我无法做主,也无法承担起失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