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生活似一首歌
在市第一监狱里。
“这是芹芹留给你的一封信，如果你早有这个勇气，她怎么会……”江涛的话到伤心处，泪水无情。
“芹芹留给我的信？”陆成惊讶。
“是的，是芹芹叫转给你的。”
“谢谢你，江老师。”陆成接过江涛递给他的的信后，忧郁道，“我有罪，这是我应该得的惩罚。如果不任凭表妹的心理去做事，早点儿阻止她，她也不会有今天，这都是报应。倘若早一步理智一点儿，芹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她找过我，并且我答应她会出庭，但我太自私了，在紧要关头拒绝了她，给她的打击太大。是我害了她，你打我，骂我吧，这样或许我会好过一点儿。”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也许这样，你们才会有反省的时候。只有芹芹才是整个事件的悲剧者，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真的……”
陆成没有再说些什么话，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陆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你在什么地方？但不管怎样，请你原谅我，也许只有我这样逼你，你才会去走这一步路。因为我只有这样，才会再次唤醒你的良知，从而江老师才有自由，才有清白的这一天。你个性高傲自大，这本是你的缺点，也偏偏是任何女孩也接受不了的事实。爱是两者情愿，彼此信任，理解的结果。我知道你爱我，但你就是没有问过我是否爱你。
或许那次真的不该与你应约，如果没有那次，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结局了。你要知道，江老师是多么地爱我，但见我与你在一起，他肯定吃醋了。但要知道，钟佩佩也在爱着江老师，这本没有错，偏偏她的占有欲过于强烈，凭我的直觉与猜想，江老师有时与她在一起，也许是出于关心她，疼爱她。老师关心学生，疼爱学生，这是多么正常的事，但恰恰钟佩佩误解了江老师，当我见到他喝闷酒，发牢骚时，便知道了江老师并非爱她。从而，你却也加入了这个漩涡里。你曾告诉我，任着她的报复心理去做，才能道得到两全其美，一是帮她报复了江老师，二是达到你没有了竞争的对手。你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你也是上了钟佩佩的当，她的虚荣心理太强了，也恰恰利用了你想急于得到爱这个弱点，不然，她不会成功，她不会有人帮助她。女孩子的心天生都有脆弱的一面，爱一个人爱得这么要命，一见到江老师受到不明不白的罪过，结果她崩溃了，整个人，整个灵魂，整个身躯。
你要知道，爱都是很自私的，我比她更爱江老师，从他出车祸住院，到我无意间地认识了他，我们之间便产生了刻骨铭心的爱。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阻挡住我们的爱恋。
一个人学好学坏都有老师。我去找你，要你出庭为江老师洗脱罪名，向你倾诉了我对你的一切情感。是否那么真诚，那么游戏，我自己也没有个准，但不过对你很是一番的感动。不然你不会答应我要出庭，难道真是我的一片真情感动了你吗？我过后反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可就是没个结论，只是十分的成功，我以为。
但出乎我的意料，自傲、自大的男人的心就是这么难以抓住。在紧要时刻，你电话告知我，你的反悔。我好无助，好失望，好伤心，好难过。难道你就是一个铁石心肠，为了爱，却不愿去承担一切罪过的人？这就是你所谓对我的爱吗？你或许也矛盾，也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吗？
坚信你爱我，这本是我的幸福，却也是我的人生的结局，我的悲哀。只有走我选择的路，才会让你的良心一辈子得不到安宁。当一个人的良心受到谴责的时候，都会去纠正自己的心态，摆正自己的良心走路。人本来就是一个怪物。有时想想，弱点就是一首歌，这首歌既是一首幸福的歌，也是一首悲哀的歌！
往往一个不好的结局，总会发生在我们这些为情所困的人身上，但愿我的付出，能给你们带来美好的人生。人世的真情，如果没有人去付出，人世间何谈有真情，何谈有爱？
我知道你见到这封信时，你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如果你彻彻底底地认清了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友爱，在你的心灵深处会出现别有一番景色。
希望你去做个好人，做个好事，去多关心关心钟佩佩吧！她才是这个世界上为了得到真爱，却又失去了真爱，一个最值得去同情的人。然而我并不认为自己悲哀可怜。我很幸福，因为有你们两个男人爱着……
“芹芹啊芹芹，是我对不起你啊，我该死，我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啊！”陆成发自内心的忏悔声，久久地激荡在窄小的房间里。
陆成啊陆成，你是怎么啦？你的自傲、自大的性格哪里去了？是为真情所感动？还是为自己的罪过而忏悔？
江涛也不言不语，久久地这样不言不语，当看见陆成看完甘玉芹遗留给他的信，在那里倾情发泄，在那里感动涕零地忏悔。江涛仍是不言不语，起身穿过一道道铁门而去。
“江老师啊，你要原谅我啊！是我害了你们啊！……上帝啊，宽恕我吧！”陆成眼睁睁地看见江涛的背影逐渐在狭长的走道里模糊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此时此刻的陆成，当抬头再次望向过道，连江涛的背影也没有了，一时才泪如雨下，单留下自己独自孤零地忏悔，努力地忏悔……
数个月后。
数个月后的一个早晨，晨曦刚刚弹落了缀在空中的最后几颗星星。
江涛带着他的爸爸、妈妈、以及吴祥，、文晓燕、周雅丽、杨影、范勇来到市郊外正忙得热火朝天的工地上。四处环水，环境优雅而不失宁静。一排排白杨树静静地站在小河边两岸，加上阿娜多姿的垂柳，河里自由游荡的小鸭，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再加上一座小洋楼于工地旁边，原来那便是江涛的家。
“这里真是办学的好环境啊！”甘建鹏无限感叹。
“爸爸，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江涛走到甘建鹏的身边，同时拉着母亲的手，“也让妈妈费心了。”
“哪里话，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只要是你喜欢的事业，我们都支持你。”
“爸爸，你不会怪我不接管公司的事吧！”
“不会、不会。”
“请爸爸放心，只要我的学校竣工了，待我事业稳定后，我会抽出时间来帮你打理公司的事。”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甘建鹏高兴。
一家人这么亲热，这么幸福。站在旁边的同学们真为之羡慕。
“同学们，”江涛高兴地对同学们说，“大家要作好思想准备，这所育才中学的希望和未来，都寄托于大家的共同努力。”
同学们的脸上都绽开了笑容，很自信，很幸福，而只是没有言传。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啊！”江涛高兴地说，“现在教育局也恢复了你们的学籍，当然，你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不，我们大家都商量过了，再也不回去了，留下来帮帮你。”吴祥坚定地说。
“委屈孩子们了。”金月萍见同学们乐意帮帮儿子，真是春风得意……
在精神病院里，所有病者都有自己的亲人陪伴在身边精心照顾，而只有钟佩佩独自一人在那里呆着。没有语言，头埋得很低。站在不远处的江涛，甘玉荷，以及甘建鹏夫妇，在他们脸上所表露出来的并非仇恨，而是怜悯与同情。
一个善良的人，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打击，磨难，善良的本性始终不会改变。
“爸爸、妈妈，我们去帮帮她吧！”江涛看了一眼身边的甘玉荷，然后转向甘建鹏夫妇道，“她那么孤独！”
“去吧，孩子，你们去吧，去帮帮她吧！”
“玉荷，我们把这水果给她吃吧！”江涛江涛拉着甘玉荷的手向钟佩佩走过去，走到她的面前，同时蹲下，将苹果，香蕉放在钟佩佩的手上，她虽仍未抬头，但见是能吃的东西，抓起一个苹果就往嘴里送，像是饿极了。
甘玉荷起身帮她扶理一下零乱的头发，江涛接着起身便推动她的轮椅，在草坪上滚动，甘玉荷紧随跟上，轻轻依偎在他的肩头。
甘建鹏夫妇俩在不远处看到此景，泪水夺眶而出。本该都是一些幸福的年轻人，却得到这样让人心痛的结局，老天爷真是折磨人啦……
一阵阵鞭炮声，正鸣响在阳光明媚的一天，这阵阵鞭炮声，迎来了舞狮队，龙灯队——这正是江涛的私立育才中学教学大楼的竣工典礼吉日。
鞭炮声，锣鼓声混杂一片。舞狮在跳跃，龙灯在飞舞，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像。
“恭喜你啊，江老师，恭喜你事业有成。”林彬夫妇带着女儿林若梦也正赶来祝贺。
看到林若梦面带腼腆，举止文雅，真为吴祥能有这么美丽的恋人而骄傲。
“真是谢谢你们啦，没有你们的鼓励，没有你们的关心与支持，我江涛不会有今天啊！”江涛然后笑着对林若梦说，“若梦，你愿意加入到我们的教育行业吗？”
“我行吗？”林若梦反问道。
“怎么不行呢？我们是热烈欢迎！”江涛显得十分热情。
“那我们是求之不得啊！”林彬从心里感到高兴，目光转向身边的妻子，见妻子已笑得合不拢嘴，然后道，“其实她早就厌倦她的工作了，就是怕你不肯收留她啊！”
“爸爸、妈妈，林伯父他们来了。”甘建鹏夫妇听到儿子的招呼，赶紧走过来，热烈地同林彬握手，“欢迎，欢迎！”
“林老兄！”
“吴老弟！你还比我早先一步啊！”吴达紧握林彬的手，“我们早就盼这一天了。”
“是啊！是啊！现在都是年轻人一代的天地了。”他侧身拍拍甘建鹏的肩头，“你真是有福，上帝赐给你这么好的儿子，真是年轻有为啊！”
是啊，这场景似一幅画，好一幅充满朝气，充满活力的画面。
“玉荷，你过来！”甘建鹏叫道。
甘玉荷从忙于接待客人中抽身跑过来，像一股温柔的风，飘柔柔的。
“你看，谁来了。”
“若梦！”甘玉荷惊喜，“伯父伯母，你们好，欢迎欢迎！”
“若梦！”吴祥兴奋。
“祥哥！”林若梦心甜似地应道。
“辞掉你的工作吧，过来加入到我们的行业。”吴祥激动，“你看，这才是我们的天地，我们的追求，我们的事业。你看，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吴祥一阵滔滔不绝，感动得在场人都流下了幸福的泪。
“我已经答应了江老师的请求了。”
“真的吗？”吴祥怀疑，但见林若梦点头，“怎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呢？”
“谁有机会啊，你一见到我就这样说个没完。再说就是没答应，就是不想答应，被你这么一夸耀，再硬的心肠也会被融化了。”
林若梦一番温馨的话，也说得大家欢呼起来。是啊，好灵巧的嘴，好灵活的心境。
听到这边的欢呼声，杨影，范勇，周雅丽，文晓燕几位同学也奔过来凑热闹来了。
“哇，看看你们是多么幸福的两对啊！”文晓燕在甘玉荷，江涛，吴祥和林若梦面前做了个调皮相，逗得大家一阵甜甜的笑。
“是啊，什么时候才吃你们的喜糖啊！”
“我们的班长不要着急，我想等到开学的那一天，要他们把这件事办了，好不好？”杨影大声呼道。
“好！好！”
“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喝酒去吧！让他们年轻一代乐去吧！”甘建鹏招呼着进到客厅。
舞狮在继续跳，龙灯在继续舞。
在庞大的客厅里，摆了许多酒席，正供前来祝贺的贵宾们喝酒，就餐。人们早已沉浸在一遍欢呼声中，干杯声中，祝贺声中……
【本台消息，近期，市公安局为了下狠心，彻底地，迅速地对本市所有的桑拿中心，歌舞厅，发廊等一系列的娱乐场所，给一次彻底地清查，其结果收获极大，其中抓获嫖宿的十二人，****的十二人，同时破获一个流氓团伙二十余人……】
一阵特别新闻报道，把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视新闻上。
“哇，你们看，那不是颜校长吗？快看，还有方院长，汪局长和程峰他们……”吴祥指着电视一阵惊呼，“你们看，还有程杰这帮流氓。”
“有什么奇怪的？他们早就该这样露露面了，你们说，是不是呀？”杨影起身招呼大家。
“是的，早该这样了，我们也为这事干杯！”范勇也起身举起了酒杯。
“干杯，干杯……”
所有的客人起身举杯，齐声喝彩。那碰杯声，喝彩声，融合在每个人的心境里，然后似一首悠长的歌弥漫在整个客厅里，醉在人们的心田，接着从人们的心里飞出，飘荡在学校的上空，一首真正的时代心曲开始从新奏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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