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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解脱来自不明中

话说陆成突然地闯进法庭来,并直言不讳地说愿承担一切罪责,真让所有的人都很吃惊。

“来者何人?”审判长很严厉的目光盯住走进法庭来的陆成问。

“我就是陆成。”陆成已来到审判台前。

“你知道法庭纪律吗?”审判长问。

“知道,请你们原谅。但我是出于自责,我是自己前来认罪来了。”陆成竭力为自己冒然闯进法庭而辩解。“是的,我有罪,江老师无罪,我恳请法庭判他无罪。”

法庭内又一片喧哗,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林彬夫妇,以及同学们,更是欣喜若狂,知道江老师有救了。

“请安静,安静。”审判长话毕,又将目光转向陆成。

“陆成,请你将一切事实详细地在法庭上陈述清楚。”审判长严肃地说。

然而江涛见此情景,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力量在驱使他这么做呢?他更不明白的是:钟佩佩同学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为什么这么心存狭隘呢?难道得不到一个人的爱就有这么可怕吗?像这样变态心理的学生,她的怪僻心态是怎样产生的呢?为什么这么一位表面和善的女孩,心存这么可怕呢?她如今的遭遇,何又不是一种悲哀,一种可怜?

江涛的心结约为整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思索道:怎么一直没有见到芹芹同学的影子呢?

此时此刻,在江涛的心里反复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不停地用目光在旁听席中寻找,不停地寻找,不停地寻找……

是什么时候休庭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庭的,他似乎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只顾想着:甘伯父、伯母,还有玉荷,为什么会途中离去呢?是芹芹有事吗……吴祥呢,吴祥也不在啊……

江涛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反反复复地,不停地想着这一连串的,不得其解的事……

“江老师,你无罪了!”

“江老师,你自由了!”

同学们早已涌上,将江涛团团围住,又是拥抱,又是拉手。

原来,江涛只顾想自己的心事,他竟没有注意,也未听到法庭已对他作了宣判——当场无罪释放。

关于校方和院方对他的个人名誉和精神造成的损失,和议共同赔偿五万元,由校方和院方各承担一半。

同时,由法庭宣判,对陆成实行劳动教养一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

“祝贺你,江老师,你终于自由了,你终于清白了!”林彬伸出手与他紧紧握在一起。

“江老师,你自由了!”

“谁也想不到,我江涛也有自由的一天。”江涛松开与林彬紧紧相握的手,侧身紧紧握住麦律师的双手,并激动地说,“谢谢麦律师,让你废寝忘食地为我的事奔波,真是过意不去,你费心了。”

“这是我们律师的职责,不要说一些客气的话。”麦律师为能打赢这场官司而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真是谢谢了!”江涛不停地,抑制不了内心的激动,一下子说了许多表谢意的话。

当陆成被法警带走的时刻,见他奔过来,拍了拍江涛的肩头,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江老师!”陆成实在说不下去了,继续哽咽道,“我也……我也对不起芹芹,是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当江涛还未醒过神来时,转眼就被法警带走了。

如今,看到陆成原先那傲慢的样子,竟一下子变得这么可怜,这么可悲。然而又让人费解。当回味到他说有对不起芹芹的时候,不禁一个寒颤——

芹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江涛顺势紧紧抓住同学们的手,很想从同学们哪里得到答案。

原来,大家急于关注庭审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甘玉芹为何没有到场。中途中,她的父母及她的姐姐又为何匆匆而去?江涛的一切疑问,才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扭转过来,这又才关心起甘玉芹的事了。

当大家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到甘玉芹家里时,却不见两位老人在家。当人们急急忙忙跟着甘玉荷上楼来到甘玉芹卧室时,犹如晴天霹雳,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

一个黝黑的骨灰盒映入大家的眼帘,正正地摆放在甘玉芹卧室的一角,它的后面靠墙立着甘玉芹的遗像——昨天还好好活着的甘玉芹,今天却成这样,竟然与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阴阳两隔,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谁也无法接受。

未料到的是,江涛没有哭,也没有眼泪。但在场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心碎裂如陶瓷的声响,整个身躯崩裂如同被炸药轰炸。

“江老师,这里有我妹妹留给你的信。”甘玉荷走过来扶持住江涛的身体,将一封信递到江涛的手中。“这里有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给陆成的,托你转交给他。”甘玉荷说着不停地拭去眼角的泪水,一声叹气后,显得十分艰难地说,“两位老人的打击最大,哭得都没有眼泪了。”

江涛接着和同学们无声息地跟在甘玉荷的后面,然后走下楼去,才见两位老人早回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捶胸摇头。好凄凉,好凄惨的场面。似乎无力睁眼,只顾在那里伤心。

同学们早已涌上去不停地安慰两位老人却无济于事。当江涛来到两位老人面前,出乎大家预料,就地一跪,“你们两位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啊!”

好熟悉的声音,莫非江涛自由了,回家了。

睁开他们那充血而红肿的眼睛,看见江涛活生生地跪在他们面前,一阵喜,一阵悲。

“孩子,你受苦了!”

“孩子,没事就好!”

听见如父母般的温情,如父母般那么慈爱的关爱。

“爸爸!妈妈!”江涛倍受感动,情不自禁地扑倒在两位老人的怀中,“爸爸!妈妈!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江涛的声音突变得沙哑,“你们就把我当成你们的儿子吧!让我来伺候你们一直到老!”

在一旁的人都为之感动涕零!

“我们的孩子,你受委屈了!”

“我们的好儿子!”

两位老人一阵震惊,一阵幸福。当听到江涛如此般亲昵地呼喊,早呼喊得两位老人热泪盈眶,喜悲交织。

麦律师这时从一旁走过来,看到如此场景,酸楚的泪水早无情地从他的眼角滑落出来。

“麦律师你辛苦了!”甘建鹏握住他的手,“没有你的辛苦,”他说着看了一眼江涛,“我们的孩子何时能见天日?”

“辛苦谈不上,我只是尽力而已。”麦律师谦虚道。

“谁也想不到……”金月萍看见这些可爱的孩子,只感鼻子酸酸的,哽咽道,“芹芹这孩子只是太傻了……”

“妈妈,难道芹芹是对我失去了信任?”江涛当得知甘玉芹出事后,这是他的心里最先考虑的问题,也是最为疑怀的问题,“是恨我而去?是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不,孩子,你看了她留给你的信便知道了,她为了你的自由才这么做的。如果她泉下有知,也该眠目了。”金月萍抚摸着他的头,那么爱抚着,那么心疼着。

“是为了我的自由才这么做的?”江涛听到金月萍的话后,一时心里好痛苦,好迷惑。

“是这样的。”甘建鹏也向他点头。

在场人更为甘建鹏夫妇俩说的话感到蹊跷。

为了急于得到事情的缘由,江涛急忙打开信,那熟悉的字迹一下子映入眼帘——

江老师:我的爱人,是的,你是我心爱的人。请允许我这么冒昧地称呼你,也许当你见到我的这封信时,你或许已经获得了自由,你无罪了,清白了。你要知道,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是清白的,特别从你的眼睛里,你愤怒的呼喊声中可以看出。

但是,就是不知道怎样去救你。我知道一切的证词,证据对你都不利。如果要救你,我想了许多许多,除非一个人,那就是陆成。

关于这件事,我经过反复思索,知道他很爱我,何不趁此去试探一下他的心态,去向他表白我对他的爱,从中还得指责他不应该这样对待你,从而激发他良心有愧,为了爱,他会不顾一切地去满足我的心态,从而勇敢地站出来承担一切罪过,从中也达到了惩罚、报复他的目的。

但是,我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感情全身心地付出,不是用真诚,真情,难道他有什么感觉吗?所以我失败了,因为他是在电话里告诉我不出庭的事,我知道,如果真如此,你的一切都无望。这从而加深了我对他的憎恨。

你知道,我向来是个不服输的女孩。离开庭时间不多了,正当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的时候,原因是:我自愧对不起你,反而觉得陆成玷污了我的感情。就在我非常难过的时候,我出于无奈,只有选择走这条路。当然,并非我没有勇气活下去,而是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更为狠的念头,是否成功?只有付出我的生命来作砥柱,这只有选择在你正在法庭上对你还未作出判决时,希望有人能发现我,从而更要让陆成知道。只有他知道了,才会觉得愧对于我对他所付出的感情。像他这么心肠硬的人,是否能唤起他的良知,这是最后一把赌注了。我也但愿真能感化他的良知,这样便能站出来去承担一切罪过,叫他能自觉地去走这条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他是非常地爱我。因为,往往爱一个人,在生时不会觉得怎样,当失去了,便会觉得惋惜,为了不让自己的良心一辈子不受谴责,我坚信,他有这个勇气。

当然,能够换取他的良知,是我生命的结束,也是一个悲哀的结局。能够换取你的自由,是我最大的快乐,在我生命的最后,我只留下一首心曲:

曾记否窗前风卷柳

曾记否碧波送轻舟

曾记否月下吐心思

曾记否野餐酒对酒

梦也悠悠魂也悠悠

你也是寂寞

我也是寂寞

你不肯对我说

我也不愿对你说

情感的波涛漩涡

有谁能够躲过——你的悲也是歌

我的哀也是歌……

恨也悠悠怨也悠悠

挥也挥不去的暮色

赶也赶不走的愁绪

扯也扯不断的情丝

扑也扑不灭的爱火

说也说不完的情话

想也想不到的结局

情也悠悠叹也悠悠

确然,能够换取你的自由,是我的快乐,没有尽到对父母的孝心,是我的悲痛……

“为了我,你去了天堂,有谁知道我心头的伤痛,情话绵绵尚在耳畔,如今却已人去楼空……”一支心曲从江涛的口中唱出,大家无不为之感动,为之泪流……

“芹芹啊,芹芹,你怎么这么傻呢?是我害了你呀,没有你,你叫我怎么办呢?”时不知何时,江涛和大家再次走进甘玉芹的房间,江涛早已是悲痛欲绝,同学们也极度酸楚。

“江老师,别这样,身体要紧,要好好活下去,要对得起芹芹的一番苦心……”

同学们都在努力地开导江老师对一切的渺茫心境。

“你们为了我也失去了学业,叫我怎么安宁?”江涛好无助,但想到两位老人和同学们的付出,“不过,请你们放心,如果有我江涛生存的那一天,我不会忘记你们。”

正在人们还处于最悲痛的时候,一位银行经警在外叫门,当甘建鹏下楼去开了门,随后大家也都来到客厅,经警看看大家便问:“请问,谁是江涛?”见他手里拿着一份单据。

江涛回过神来看着经警,“有什么事?”他镇静一下情绪,回答道,“我就是。”

“银行有通知,请尽早到银行去办理一下你父母从美国传真过来的财产手续。”经警同时递过来一份单据,“这里有他们的一份遗嘱,请在这上面签个字!”

江涛接过经警手中的单据。“什么?父母的遗嘱?”

真是祸从天降,“天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麦律师急忙安慰江涛,“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请原谅。不过,现在也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了。”

正当旭日东升的时候,玉荷和江涛陪着两位老人来到公墓陵园,来到甘玉芹的坟前,献上一束鲜花,以告亡灵的安宁。在两位老人的脸上,仍有一丝疲倦和难消的一丝伤痛。但看看身边的一对儿女,却不失幸福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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