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庸君的玲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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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初次交锋

宁悠然并没有双亲所认为的倦累,事实上这十五年来她跟随师父已尽得师父真传,无论是武功还是医术都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是她需要安静的平息一家团聚的冲击,她虽与师父情深,但是内心最渴望的依旧是父母的爱家的温馨,师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视如己出,她对师父也亲如母亲所以长伴师父身边是理所当然,她也就只好压抑着内心的渴望,直到几年前师父收了师妹蝶粉做徒弟,蝶粉是个可爱活泼的鬼精灵,深得师父喜爱这一切她看在眼里,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只待时机成熟她就能回家长伴父母膝下恪尽孝道真正的一家团聚,而如今这一天真正的到来她却恍然身置梦中,竟有一种不踏实之感,好像梦醒了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她摇头将心中不好的感觉驱离,心一静她内心的冲击得到了平复。

宁悠然一双凤眸四处打量着双亲特地为她而建的悠然居,那清幽宁静的环境,雅致简单却舒服的布置无一不是出自双亲的一番真挚用心啊!父母果然还是最了解她的心思的人啊!无论他们相隔多远分离多久,血缘是阻不断的,亲情的天性总能将他们的心连在一起,说来她还真是惭愧啊!

“小姐,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请小姐到浴斋沐浴。”身着绿衣的清秀小姑娘恭敬的立在门边看得出她很紧张。

宁悠然飘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见这小姑娘乖巧恭敬的模样她倒有点好笑,但她还是真的挺喜欢这小丫头的。

“奴婢绿儿今年二十一岁入府十年。”绿儿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在街上行乞度日受尽欺凌,直到十一岁那年被夫人带进府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

“原来我们同年。”宁悠然大概知道她会进府的原因,她有一个善良的母亲,她从小的时候娘就喜欢带一些身世可怜的小孩回家,待他们有能力过活就放他们离开,她常说是自己上辈子做孽所以报应到她的身上,所以这辈子她要行善为她积德,爹是个十足的两袖清风的清官,一年的奉禄怎么够维持这么大的开销,平日里多亏娘持家有方,府里的女眷们做些针线活,日子过的虽苦却还算宽裕,想到这里她一阵感慨。

简单一句话消除了绿儿的紧张情绪,她知道小姐是老爷夫人的心头肉,基于老爷夫人对她的大恩大德她定当竭力服侍小姐。

这时另一名青衣小姑娘抱着斩新的锦被进屋,“奴婢青儿见过小姐。”青儿也是一个可怜女子,她父母嗜赌如命要将她卖进青楼,是夫人将她救下还与父母断绝关系自此以后这儿就是她的家,夫人老爷就是她的爹娘,府里的人成了她的兄弟姐妹。

宁悠然闲淡的点头,见这丫头不过十六七岁虽然一脸的正色,却依旧掩不住那双眼中的灵活和聪明,她该是个机灵可人的小丫头吧!很讨喜。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见爹娘一脸焦急恐慌的奔进她的房中,“悠儿啊……”夫妻俩慌的无从说话,杨婉君眼中甚至盈了泪,宁伯亦也没了一贯的淡定从容。

宁悠然澄清的美目移向父亲手中的黄锦绢布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她伸手拿过父亲手中尊贵的黄锦绢布打开来一看,她一贯的淡然被苍白惊讶所取代,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宁伯亦将女儿的反应看在眼里当机立断,“悠儿你速速离开,我立刻进宫面圣请皇上收回成命。”话是那样说但皇上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收回,他心里明白进宫就是送死,他宁死也不让女儿进宫。

现今宫中四妃为争后位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争斗渐渐演至台面延伸至家族斗争,若在此风头入宫会成为所有女人的公敌,在四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之中那还有命在,他说什么也不让女儿身陷内宫斗争之中,宫廷自古以来就是女人的坟墓,他好不容易盼得一个健康的女儿,他可万万不会将女儿推入火坑纵然抗旨。

杨婉君眼明手快的收拾细软久忍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掉,“悠儿你快走,我和你爹商量过了绝不让你进宫。”可怜女儿命苦。

宁悠然恍然清醒,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比父母更冷静,她深知这是攸关生死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好触怒圣颜是要杀头的,“爹娘你们冷静一点,逃和抗旨都解决不了问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那去?”她冷静的分析。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入火坑。”杨婉君焦急应声生怕女儿答应进宫。

反倒是宁伯亦渐渐冷静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女儿长大了!

“让皇上主动收回成命。”宁悠然狡然一笑心中有了计量。

宁伯亦欣然一笑他的女儿不简单呢!

杨婉君虽然不知女人的计量,但也明白事情有了转机心也宽慰了不少。

“爹娘请放心女儿会布局好一切的。”宁悠然含笑的安慰双亲。

宫晰云打铁趁热的将了朝臣们一军,在朝臣们还在为立谁为后而争论不休时,在他们以为他会在四妃之中择其一为后时,在他们还搞不清楚状况,还在半梦半醒之时,出其不意的下旨立宁相之女为后,且召告了天下,彻底的堵住了他们的反对声潮,同时也提醒了他们他是皇上是他们君王。

事情完全按他所想的顺利进行,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那就是宁相之女宁悠然是个病美人药罐子,他可以想象明天的早朝会是什么样子,今晚他只怕也不会好过,哎!

“真是荒唐,立后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朝臣商议擅自作主,看看你立的是什么半死不活的女人。”太后一脸阴沉的步入肆云宫。

宫晰云依旧俊雅温文,“太后驾到怎么也不通报一声,真是没规矩?”他语带斥责的冷望贴身近侍小贤子。

小贤子心中雪亮,“皇上教训的是。”

太后岂会不知他在指桑骂槐,气的面色更加阴郁,“哀家要皇上收回成命,一个病的只剩半条命的人,怎堪一国之母的重任?”竟然在接到圣旨后吓的昏死过去,还啼哭不止致使犯病,她绝不允许这样的女人当皇后,他的皇后必须是她选定的,那就是冰儿。

“太后不知道君无戏言么?”宫晰云轻嗫了一口茶。

“此事关乎社稷由不得你。”太后双目冷凌如冰。

“太后你似乎忘记了坐在你面前的是当今皇上。”宫晰云闲淡的提醒,看来明天等他的会是一场硬仗,宁悠然啊!宁悠然还没有进宫你就给朕惹了一大堆麻烦,希望你是值得的,否则朕岂不是得不偿失。

“哀家绝不由着你胡来。”太后脸色阴狠起来。

宫晰云含笑的望着太后,“朕对这一点一直都深信不疑。”她是个阴狠的女人,这宫里有多少白骨是她埋下的,有多少怨魂是她造就的,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痛恨他这样俊雅到了极致的笑,总是高深莫测的让她看不清摸不透,轻而易举的脱离了她的掌控,“为什么是她?”她不明白宁相在朝中无权无势,能力中庸,娶他的女儿根本无半点益处,既不能壮大势力,又不能重用,反而惹事上身。

“为什么呀……”宫晰云沉吟了半响,漫不经心的似乎是在一时兴起之下做的决定。

太后面色气的发青,“敢情皇上是在拿立后之事开玩笑。”

“朕还真没有想过为什么呢。”宫晰云在沉吟半晌后下了结论,“也许是一时高兴吧!”他给了她一个会气死她的答案。

“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太后伸手拍向桌面发出巨响,震怒的看着他。

宫晰云笑的面无表情,“国事有大臣出主意太后定夺,大事太后处处过问干涉,这私事朕也该为自己做主一回吧!”他一向懒许多事看在眼里却懒得过问,反正她再放肆也是在他的股掌之间。

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知他暗指她干政揽权,“请皇上收回成命。”她咬牙切齿的说完话后高傲的转身离开。

她一走宫晰云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宁悠然躺在软榻里,倾城的容颜一片苍白憔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长年恶疾缠身的病人。

绿儿沉静的走到她的身边,“小姐关于您在被皇上钦点为后的当天,因惊吓过度而昏死,夜半醒来后啼哭不止,以致痼疾又犯大病在床的传言已经传遍全城,很快就会传遍天下。”而且还被渲染的更加严重。

宁悠然的眼中闪动笑意,自古以来立后人选慎之又慎,要求德、容、仪、态、言、行、智、体样样过人,就是这个,“体”让她钻了空,此体意为身体,而她恶疾缠身在《七出》一列,本就失了嫁人的资格,只怕满朝文武,乃至天下饱学之士都会阻止皇上立她为后。

关于她恶疾缠身的事很多年前就是离城的话题之一,听说当年还有人那她的生死下赌注呢,虽然事隔多年此事已经被人们所遗忘,但只要稍家渲染依然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所以她并不担心传言会传的不够尽全。

“悠儿你真狠。”宁伯亦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听爹如此一说宁悠然就可以想像早朝情况,她淡淡一笑,“女儿别无他法。”

宁伯亦却摇摇头不太乐观,“悠儿物极必反,你别忘了他是皇上,是操纵天下人生死的皇上。”想到早朝是面对众朝臣的犀言利语禅明利害的苦口婆心,咄咄逼人的相胁,君王却恍若置身事外,一副漫不经心的散漫样,用那种饱含深意的眸光看他眼神凌厉,无不让他不安到了极点。

宁悠然的心一跳她真的忽略了这点,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真的肯接受众人的胁迫吗?她真的是得意的忘了形。

宁伯亦与君王打了六年的交道,不能说完全了解君王但是多少还是了解一点,“当今皇上他不是一个明君。”所以他可以不顾臣子之意,“他也不是一个昏君。”至少昏君是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他是一个庸君,一个聪明的庸君。”

“此话怎讲。”她还是头一次听到爹这样诠释一个人,她不由对那个身为皇上的男人产生了好奇。

“你先看看这个。”这是他昨天准备的一份当今朝局与后宫局面的分析卷宗。

宁悠然打开观看不由心惊,一个男人在朝廷各方势力之下仍然游刃有余,这是怎样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而她犯了兵家大忌轻敌,她几乎可以预测到她的失败,“我太小看他了。”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你好像是被我给牵累。”他的厉害之处就是让人猜不透,“他才是真正的算计高手,我总觉得他是躲暗处的一双眼,那双眼戏看所有的人,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他的鼓掌之中。”宁伯亦不由冷汗直流,“他是一只豹子,一只庸懒隐藏着所有威胁的豹子,算计和攻击是天性,只看合适的时机。”

宁悠然听的心惊,所谓高深莫测大概指的就是他这种人吧!将自己所有的威胁都隐藏的让人看不透摸不清,更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爹,若是失败了我会进宫的。”爹娘为她付出了太多,她绝对不会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对她来说无论在哪儿,只要活着就好。

“不行,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绝不让你进宫。”宁伯亦断然拒绝。

“爹,请您相信我,我比谁都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也比谁都了解活着的美好,所以无论在哪我都会活着,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一定会活着。”

宁伯亦明白这不是安慰他的话,而是她对于生命的认识和承诺,“爹相信你。”她的女儿真了不起,作为父母他为女儿感到骄傲。

第一次交锋她失败了,败的不仅是这局棋更是一生。

若说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人是谁?那么非中绣宫苏娘娘苏文绣莫属,所以她是最有希望当皇后的人选,不过是她自认为而已。

苏文绣一张精致美丽的脸上尽是寒霜,自宁相之女宁悠然被钦点为后就一直持续到现在,她一直以为皇后的人选会在四妃之中选取,那么她的胜算是最大的,因为四妃之中她是最受宠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抢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后位,这口气她怎么能咽的下。

她不甘心,她努力了那么久争了那么久,那个女人凭什么可以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当上了皇后,如果当皇后的是四妃之一,那么她的心或许会好过一点,但当皇后的偏偏就是一个不劳而获的幸运儿。

“娘娘这是老爷送过来的信。”贴身丫鬟宝儿恭敬的呈上信封。

苏文绣气急败坏的拿过信封拆阅,脸上渐渐的浮上了令人胆寒的冷笑。

“这消息可靠吗?”

“回娘娘话,这消息是老爷的亲信亲自送到奴婢手上的,老爷让奴婢转告娘娘,这里面的消息都是他亲自确认无误才命人送进宫来的。”

这时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进了中绣宫,“奴才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苏文绣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张精致的面具之下。

“昨天夜里太后私闯肆云宫要求皇上废后,皇上用君无戏言打发了太后。”

苏文绣轻拂了一下额间的发,太后那个老巫婆也不是全然那么令人讨厌,不过她的居心还真是让人讨厌到了极点。

“今个早朝众朝臣一同上疏请求皇上废后,反应十分的激烈,皇上一早却不发一语,早朝不欢而散。”

苏文绣皱起眉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自是有身为君王的骄傲与尊严,朝臣们这般逼迫皇上这不是公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她想经过这次风波皇上也会明白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但碍于面子所以一直没有表态,皇上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不伤及身为皇上的面子和尊严的台阶,“宝儿,准备纸墨。”她该给父亲写信提点他一下,若做得好父亲将会更加受到皇上赏识,“其他三宫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话,没有,月华宫华贵妃陪在太后身边不过问此事,丽衣宫丽妃一直待在宫里不曾踏出丽衣宫,至于悦容宫蓉妃则……”小太监顿住话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苏文绣面色一沉,在她面前有不敢说的话,那证明这话有关于她,她与容蓉一直不和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她会背着她说一些中伤她的话她不会觉得奇怪,“说,原原本本的说,不许删词改句,我倒要看看她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可是……”小太监仍有顾虑。

“本宫赦你无罪,你只要实话实说,把你听到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实的全说出来就行。”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开口,“不管是谁当皇后只要不是苏文绣那个贱人就好,蓉妃说了这么一句就和宫女太监们大笑出声。”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一脸的恐慌。

苏文绣气的七窍生烟,“那个胸大无脑的贱人。”她抓起桌上的墨石砸到小太监身上。

被砸了一身墨液的小太监吓的急忙跪地求饶,“娘娘请饶命。”

苏文绣深吸一口气,“起来吧!”她向一旁的宝儿使了一个眼色。

宝儿会意上前将双倍的赏银给了那小太监,“别怕,娘娘只是心里不痛快,气出了就好了,你好好的为娘娘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小太监一看多了一倍的赏银乐的合不拢嘴,“多谢娘娘赏赐,奴才今后必定为娘娘万死不辞。”

苏文绣见惯了这些人虚伪奉承的嘴脸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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