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大儒的屋子，并不需要太奢华，几卷字画，几张古木老桌，几把太师椅便足够渲染出浓郁的大气感。
当然，每个大儒兴趣并不全然相同，想要极尽奢华的生活方式的大儒也有，但是至少蔡先生的府邸，便是简朴中有格调的感觉。
苏子玉在这样的府邸中看见了蔡先生，一席青色长袍的清瘦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在正座之上，抬起眼睛来，看着苏子玉和大皇子，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最后落在苏子玉的身上。
“见过蔡先生。”苏子玉对着蔡先生一礼。
蔡先生微微凝眸，下方少女黑色长发顺从的垂落胸前背后，礼节的姿势恰到好处，一丝不苟，不能挑出一丝毛病出来。
“见过蔡先生。”李白拜了拜。
蔡先生赶紧起身，一把拉住李白的胳膊，笑呵呵说道：“大皇子哪里的话？太见外了，蔡某何德何能当得起大皇子您的大礼？这岂不是要叫蔡某折寿吗？”
“不知昨天是谁对大皇子殿下呵斥说滚呢？”苏子玉冷笑提醒道。
“你是？”
苏子玉微笑道：“蔡先生可真健忘，小女子名叫苏子玉，丞相家二女儿，五岁时候见过蔡先生几面。”
在二小姐的记忆中，苏子玉找到一些关于蔡先生的记忆，并不太多，只有几面之缘。
“哦，是丞相的千金啊。我蔡某可不记得邀请过你呀。”蔡先生冷冷看着苏子玉说道。
他对苏子玉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丞相府二小姐的传闻他闻之不少，是个品行低劣的被宠坏的纨绔子弟，这种人没有前途，自然无须客气太多。
况且，昨天他还被她摆了一道，那个在碰瓷老人旁边的白衣少女的容貌绝佳，以至于很长时间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今天再见到，自然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原以为是丞相大人要搞他，在这个新皇旧皇交接的特殊时候肃清可能有的阻碍，而弄出一些事情来整垮他，然而几刻钟之前，他得到了那位的回复，安了下心来。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不会戏言。
那么，“昨天是你搞的鬼？”在苏子玉回答道：“小女子不请自来，莫非蔡先生不欢迎？”之后，蔡先生冷脸问苏子玉说道。
“正是。”
“除了你……嗯？”少女的坦白让他把将要说出来的推测理由打断了，蔡先生愣了一愣。
“正是小女子安排设计的。”苏子玉微笑看着蔡先生说道。
“不是巧合？”蔡先生反而迟疑了。
苏子玉点头说：“那个老人是我安排的。”
“呃……”蔡先生愣住了。
少女继续微笑说：“那些围观群众，有一大半是我安排的。”
蔡先生瞪大了眼睛，难怪以他的名誉，群众不为他开脱，不让他辩解，从头到尾都在指责自己，当时只是感觉有点异常，原来竟然是一场早被人为操纵的舆论陷阱。
“而且，把昨天的事在一天之内扩散到大街小巷的人，也是我。”少女微笑着说道。
少女微笑着的弯如明月的明眸，此刻落在蔡先生的眼中，非常深邃，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
“混帐东西。”蔡先生忍不住羞恼成怒。
“你确定要骂我？”少女微微斜眼。
蔡先生一惊，在这个少女的面前，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微凉，竟然已经渗出细汗。他不由的联想起去年在荒郊野岭的经历。
去年，他距离那条色彩斑斓、随时有可能喷吐致命毒液的毒蛇仅有一米之遥，正是他此刻和少女之间的距离。
“既然蔡先生不说话，可以视为蔡先生把话收回去了，”苏子玉开心的说道：“那么，我们重新换个轻松的话题吧。”
“比如蔡先生您觉得大皇子殿下确实是最好的下任皇帝，对吧？”
少女的话带着询问，但语气并非询问，字句里面透着不容他人做出否定意思的肯定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