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加油!小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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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远远的,还没靠近卧室,就听见一阵张扬、粗俗的狂笑声从卧室之中传出,混合着尖利的女子笑声和男子夸张的音调声,使弥漫在宫殿之内的森森鬼气消散了不少。

地府,是人类亡灵和鬼怪共存的世界,因此,气氛一直都很阴森严肃,从没有人敢如此放肆地纵声大笑。

勰悫蹙起眉,面沉如铁地推开门。

“很快呢,不到一刻钟,你驾云的技巧又高了很多。”湟凡天大咧咧地躺在勰悫的躺椅上,见他进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勰悫眼前一暗,勉强站稳脚跟——房间比视频中还要糟糕。

叭滋、叭滋——

他强压怒火,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林花居然不知羞耻地斜卧在他的床上,连鞋也不脱地跷在他的床头晃动着双脚,手里还拿着一袋不知名的东西,津津有味地吃着,她那随便的态度,仿佛就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样的自在舒服。

“起来!”勰悫的眉头蹙得更深。

林花笑嘻嘻地扭了扭身子,但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她随意看了他两眼,忽然噘起嘴惊叫道:“拜托,你到底会不会穿衣服?本来脸色就泛青,居然会穿淡青色的长衫,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令你的脸色更难看吗?还有你那个熊猫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每天早上起床用冰牛奶敷眼十五分钟,晚上早点睡并配合专业祛黑眼圈的眼霜,实在治不了,就去凡间的美容院处理下……”

林花滔滔不绝,弄得勰悫无从接口,从来就没有女孩子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他除了发呆,还真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林花见他不理她,便将手中吃完的食物袋往床上随便一扔,就着他的洁白床单擦了擦手,这才哼着小曲站起身。

她走近他,抬起头好奇地注视他,“你的嘴……”她的一双秋水明眸探究地在他脸上转个不停,突地,她伸出嫩白的小手,向他的唇上拂去。

勰悫一惊,往后一退,心里怦怦作响,“干什么?”

林花竟然很有女人味地扭捏了一下,瞥了他的唇一眼后又迅速垂下眼帘,微微红着脸说:“你……你的唇是在哪里做的护理?漂染的是哪一种颜色?怎么才能保持嘴唇的丰盈润泽?”她说完,脸色更红。

她虽是个美女,却有个最不完美的地方——她的嘴唇非常的干燥。到了地府后,情况更是日益恶化——她的嘴唇已经完全的干枯破皮了。

什……么?第一次有女孩子羡慕他。不对,被女孩子羡慕他有什么好骄傲和感动的?该死,遇见她后,果然令他的生活一片混乱。

他很想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告诉她,但当他看见她低垂的黝黑睫毛下的那双美丽眼睛和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答复的激动神色时,他只听见自己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轻柔地告诉她:“那是天生的,我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

“真的吗?好美的唇啊!”她亮晶晶的双眸中闪着赞叹,“如果我有这么你这样的嘴唇,我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美人了。”她得意地捋捋头发,展开笑颜。

真不愧是前天界第一美人!珍珠亮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灵活的大眼睛带着人类特有的狡黠和纯真,青葱秀鼻高挺妩媚,配上樱桃小口和如雪肌肤,美得朝气蓬勃,活力无限。

一刹那间,他竟瞧她瞧得有些发愣。

说起来,他和菱花仙子虽然是同学,但是她在甲班而他在庚班。她的美名早在她入学当天就造成了书院门前的交通大堵塞,勰悫也在那时壮着胆子偷偷瞧了她一眼。

菱花仙子一直是自惭形秽的他憧憬的偶像。他并不是爱慕她,他只是欣赏她的美丽。看着美丽的她,爱美之心也会油然而生——他也希望自己能稍稍好看些,因此总是会不自觉地去偷偷注视她。

可惜,事与愿违,她越长越水灵,他却越长越丑陋。

他的丑陋,令他陷入自卑的泥潭,日复一日,终于造就了他这种孤僻忧郁,沉默寡言的性格。

但是,他并不怨恨任何人,相貌的美丑本就是生来就已经注定的,他所无法正视的,始终只是这份丑陋所带来的沉重命运。

“喂——”耳膜猛地一震,吓了他一跳,原来是林花跳起来正附在他耳边大叫。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踮起脚尖努力地抓住他的领口,“你是那些鬼的头头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管理的,搞得地府无聊透顶,既没电脑也没电视,每天对着那些死人脸,我都快被他们吵死了。你就不能增加开支把办公设备好好改进些吗?再说了,你也要加大投资照明工程,难道你非要把地府整得黑漆漆的才爽吗?”

“我还没有正式接替父亲的官职,所以无权做任何改动。”勰悫表情严肃地说着,脑袋不自在地向后微微挪动了一下。被一个女孩子靠得这么近,这还是第一次,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林花手上一用劲,揽住他的脖子扯过他的头面对着自己,激动地嚷嚷着:“别找借口!你爹不是出去玩了吗?这里不就是你最大了吗?”

勰悫尴尬地别开脸,不露痕迹地用衣袖擦擦飞溅到他脸上的吐沫星,“目前地府的财政比较紧张。”他简明扼要地解释道。

岂料林花猛地伸出油腻腻的小手将他撇向一边的脸扳正,头微微仰起,凑近他的脸,大声道:“和别人说话时一定要正视对方的眼睛,像你这样斜睨撇过脸是最不尊重人的行为,你就不能好好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到底你在害怕什么?”

幽幽的香气直钻入鼻,好香!女孩儿果然像香艳的花朵,连呼吸都仿佛是芬芳的。勰悫脸上一红,心怦怦地又狂跳起来,从来没有女人敢靠他这么近,鼻尖离他只有一线之隔,看着眼前那张艳若桃李的美丽娇颜,勰悫不禁又呆住了。

“你们感情真好啊。”几声促狭的笑声从他们身侧传出,湟凡天笑嘻嘻地望着他俩,脸上暧昧的笑容和调侃的话语,令勰悫一看就想打他几拳。

勰悫冷言道:“你又来这里干吗?”

湟凡天神秘一笑,慢条斯理地说:“我今天来是传玉帝的旨意,宣小阎王上界觐见。”

“你在骗我。”勰悫表情冷静,没有一丝激动。玉帝怎么会见他?这摆明是这小子又在骗他,自从上次菱花仙子那件事情之后,他就被玉帝无限期地禁止上界觐见,而他声誉更是一片狼藉,罪名也莫须有地多了一项——下流。

他看看正缠着湟凡天问长问短的林花,心下歉疚不已: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也许,她在天界已拥有大好前程了吧?

“你还真不相信我呀。”湟凡天笑弹手指,一个黄色卷轴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卷轴精美贵气,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我总不会拿这种事情戏弄你吧?照往常是应该太白金星来传旨,可是那老头居然吵死吵活地非要休年假,关了通讯器也不知道身处何方,所以我才会暂时代替他工作三个月。”

勰悫狐疑地细细打量他的表情,被他骗过N次,他不得不谨慎,“出了什么事情吗?”

“想知道?”湟凡天淡淡一笑,一团白烟散开,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房间里只残留着他嘻嘻哈哈的余音,“我在侯聚亭等你,不见不散哦!”

“他会法术!”林花目瞪口呆地站在湟凡天消失的地方,探手摸摸后,欢呼雀跃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活生生地从我面前消失掉,好神奇呀。”

“那不过是最低等的法术。”

“鬼头,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凡人耶。”

鬼头?勰悫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凉飕飕的。一股难言的悲哀涌上心头,鬼头?这算是他新的名字吗?自从去学院读书后,他的外号就多得数不清,什么“小阎王”、“夜叉公”、“粪蛆王”,他真正的名字除了老师们叫过,只怕再也无人叫过,更别谈是会记得了。

他垂下头,退后几步,心中一片怅然——她和那些人也一样,原以为她会稍稍有所不同。

不想,林花却紧跟上来,根本就没有察觉他的心思,她大咧咧拉住他的衣襟叫道:“鬼头,你要去哪里?我都闷死了,带我一起去放放风嘛!”

“我要换衣服去觐见玉帝。”他冷冷答道。

“你的工作服是什么样式的?颜色不会又是青色的吧?我看看!”她兴致勃勃地缠着他,手并没有松开他衣襟的意思。她怎么听不懂话?换衣服的意思是要她立刻出去,她怎么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你出去!”他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

林花眨巴着大眼睛,嗤嗤地笑出声,“鬼头,你好保守哦!都是什么时代了,放心了,我不介意啦!”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我介意!勰悫很想把她吼出去,可是当他看见她那张灿烂的笑颜,他又不忍心了。搞什么?他干吗要对她心软?打开衣柜,他从箱底拿出尘封多年的朝服,心中一片悲哀。如果自己长得相貌堂堂,体面大方,王母娘娘就不会凭第一眼认定他和菱花仙子有什么苟且之事,会相信他的解释,那么菱花仙子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唉,就算是上天觐见,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会对他展露笑颜吧?

“鬼头,你又在发呆了!你怎么老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呢?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的才像样啊。这就是你的工作服?”她劈手夺下朝服举高抖开,眼睛半眯,皱着秀眉摇头叹气,“难看的款式、土气的颜色外加恶心的剪裁,玉帝老头的品位也太低了吧?”

天啊,她在说什么?勰悫惊得差点连心跳都快停止了,她不知道灵霄宝殿里千里眼、顺风耳的厉害吗?那两个小神,经常会心怀叵测地监听、监看世上的众神声音和影像,在玉帝面前搬弄是非,美其名曰是对众神的道德品行进行监督,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巩固自己在中央天宫里的地位和权力。

所以,现在的众仙们都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地在过日子,他也不例外。

因此,他讨厌长大,讨厌要面临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权力斗争,这两样都是他不擅长的,不过,幸好,他的世界是在地府,他是地府未来的王。

见林花还在喋喋不休地批评他的朝服,他冷冷地喝道:“住口!不许你侮辱朝服!”

“怎么不能了?天界不是崇尚言论自由的吗?我只是真实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如果连这点基本的权利都没有,玉帝老头岂不是和凡间专制的土霸王有什么两样?”她固执地顶回他的话。

勰悫不再理她,只是低头轻声吟念。在他的嘴唇嚅动间,他伸到胸前轻轻转动的手指周围突然出现一道薄薄的青雾,那道青雾幻化成冰凌状线条,随着冰凌蓝色的逐渐变淡变白,房间四周被他施下胤止术。

胤止术能有效地防止千里眼、顺风耳的刺探。

“哇,好漂亮!这是什么法术啊?”林花拍着手笑看头顶的奇景,见勰悫仍不理她,于是噘起嘴凑近他,“你在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又不是鸽子。”

勰悫习惯性地避开她的目光,向后一退,“玉帝上掌三十六天,下握七十二地,掌管一切神、佛、仙、圣和人间、地府之事,是天界最高的主宰之神,侮辱他会死得很难看的。”

“无所谓呀,反正我已经都死了,最多不过是下地狱,要不就是被罚投胎做畜生,那更合我意了。如果真变成那样,我要做一只快乐的畜生,在阳光下愉快地享受每一天。”林花嘿嘿一笑,双手放在脑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勰悫默默接过朝服,伸出手指对着她隔空划了一个圆弧,林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消失,她惊恐地尖叫道:“鬼头,你做了什么?”

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勰悫惨白的脸上青气袅绕,“我不叫鬼头,还有,你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待在我的卧室看着我换衣服吧?”

“你不是那些鬼的头头吗?那你叫什么?从没有鬼告诉过我呀!”她急急地嘶喊,手臂乱挥地想拉住他。

他手掌一张,半空中,几缕黑色的烟雾聚合成两个斗大的黑字:勰悫。

勰——悫?

林花瞪大眼睛,努力辨认那两个字,丢脸!她好歹也是大学生,为什么她都不认识那两个字的?该怎么念?力壳还是思壳?

不管那种念法,都很难听!长得丑陋,连名字也这么的怪!

“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就是要叫你鬼头!又不是章鱼,喷什么黑墨呀!少在我面前卖弄你的烂法术了!”林花牙一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很难得的,勰悫背对着愤怒的她,笑了。

勰悫站在凌霄宝殿殿前的侯聚亭中,等候着玉帝的宣召。凝望着亭外秀逸的美景,轻轻长叹一声。

天界,果然还和多年前一样,美得那样明媚。它永远不会像地府那样黑雾笼罩,阴云覆盖,仿佛世间丑恶的一面,全都被展现在眼前。

翠绿的松涛林海间,点缀着流光溢彩的亭台楼阁。清澄透亮的天空和雾气隐现的碧水,构成这天与地的色彩,在华美温柔中,又带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如果说地府是影,那么天界就是光,可是,在这里他却从没感受过光的温暖。

思绪万千。他黯然地闭上眼睛,任温柔的风轻轻摩挲着他黑色的长发,去抚慰他心底的伤痕。

一阵娇笑迎风吹来,吹醒他混沌的思绪。抬眼望去,他发现从远处走来几位华衣彩裙的仙子,彩带飘飞间,婀娜的身姿尤为引人遐思。

随着人影越来越清晰,勰悫在看清那几个仙子的面容后,顿时脸色大变。

他慌忙左右一瞧,想寻找藏身之处,没想到亭中除了三根细红柱子,什么也没有。他当机立断,藏身在柱后。

心怦怦地跳得格外大声。

勰悫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那鼻端边逐渐浓烈的香气,令他的心几乎快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脸颊紧紧埋在柱子上,那款步姗姗走近的四个美丽仙子,正是他以前的书院同学菀洛仙子、白纥仙子、金蓼仙子和夕毓仙子。

一袭鹅黄轻纱的菀洛仙子,曾是他们班公认的班花。几年不见,她倒是出落得更是耀如春华,只是眉宇间的那份倨傲,依然张扬如昔。想当年,他不过是不小心笨手笨脚地扯破她的裙子,她夸张地痛哭了一场,他因此成为班上同学头号公敌。

所以,此刻还是假装没看见她最好。殊不知,他的躲闪反而引起她们的注意。

走在菀洛仙子身畔的金蓼仙子,粉桃红的薄纱娇丽明艳,美眸斜斜一瞥侯聚亭,忽然大声惊呼道:“那不是夜叉公吗?”纤手一指,勰悫闻言一颤。

白纥仙子忙驻足望去,随即俏脸一沉,厉声附和道:“不会错的,是那个无耻的粪蛆王。”

菀洛仙子一撇嘴巴,面露恨色,“他不是被玉帝禁止上天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几个女人相顾一看,立刻默契十足地涌入亭中,将勰悫团团围住。

“喂,粪蛆王,你的脸皮可真厚啊,你居然敢违抗玉帝的圣旨私自上界。”绿衣的白纥仙子率先发难。

勰悫被她们逼到亭角,低着头无处可逃,“我是蒙玉帝恩旨召见,所以……”

他话未说完,就被夕毓仙子尖锐的声音给断了下来:“少在我们面前装善良了,谁都知道你下流无耻,像你这样的丑八怪只配待在地狱里发霉!”

她刻薄的话,深深刺痛勰悫的心。这么多年了,天界怎么还是这样,总是凭着容貌判定一个人,他是丑陋,难道他就该忍受别人的辱骂和嘲讽?

他的沉默,无形中助长了那几人的嚣张气焰。

为首的菀洛仙子眉尖一挑,夕毓仙子顿时会意,逼前一步怒声斥道:“你也不想想就凭你这副样子菀洛会瞧上你一眼吗?”

她自鼻孔里冷哼一声,势力的眼睛嫌恶地在勰悫身上一转,“金蓼,瞧瞧他那副恶心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对菀洛无礼。”

“就是啊!”金蓼仙子以袖掩嘴,装腔作势地附和着。

仙子们盛气凌人的姿态,令勰悫不禁后退了几句,他抬起头申辩道:“不是的,那真的是意外。”

那一次的“裙子事件”,招惹到“美丽四人组”的大姐大菀洛仙子,导致“美丽四人组”怎么也不肯放过他,总是找准时机欺侮他,久而久之,害他一见她们就会条件反射似的退避不已。

白纥仙子不屑地撇撇嘴吼道:“在我们面前你还敢抬头挺胸吗?”

“别这样嘛!”她右侧的金蓼仙子优雅地半掩嘴唇,芳菲妩媚,“既然他错了,不如让他给菀洛郑重道个歉,我们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他,如何?”她看似通情达理地提了一个建议。

四人相视一笑,却是极度阴险的坏笑。

“怎么样?夜叉公!”

在金蓼仙子催促下,勰悫低下头,闭上眼睛皱紧眉头道:“对不起。”

金蓼仙子奸笑几声,纤手一指他的双腿,“不是这样,是要用跪的。”

什么!勰悫大吃一惊,他上跪玉帝,下跪父母,现在,她们居然要他……勰悫握紧缩在袖中的手,原来太过软弱只会令她们更加欺凌自己。

“不行!”他扬起头断然拒绝。

金蓼仙子一使眼色,白纥仙子、夕毓仙子手掌一伸,两根手臂粗的狼牙棒出现在她们的掌心中,“骨头倒挺硬的,那就看看你的腿也是不是同样的硬!”

两人同时抡起手中棍棒,狞笑地向勰悫逼近……

轻纱卷起棍影,准确地袭向背柱而站的勰悫腿上,勰悫腿一动,本想躲避,可是,一瞧两位仙子咬牙切齿的模样,脚,在迟疑间停住。

砰砰……几声,他的腿上已重重挨了几下,他却咬牙承受。

此时此刻,也许唯有如此,事情才能得到平息,但愿,她们能够明白他的想法,不要再这么咄咄逼人。

白纥仙子、夕毓仙子见状,笑得更加阴险,手起棒落,一点也不含糊。在她们认为,勰悫是出了名的胆小鬼,任谁都可以欺负他,事后更不需要有一丝的歉疚。

她们得意的狂笑声,在侯聚亭中格外的刺耳。

蓦地,一道金光灿然四射,笼罩住勰悫的全身,那光芒亮得令那几个女人全都眯起眼,白纥仙子、夕毓仙子手中的狼牙棒也在强光的照耀下,消失于无形,两人身上华美的轻纱也瞬间变成春光无限的比基尼。

呀!她们不禁尖声惊叫,手忙脚乱地慌着掩身,脸羞得通红。

勰悫也怔得说不出话,眼前水嫩嫩的雪肤玉肌和曲线毕露的美丽胴体,吓得他赶紧闭上眼睛,趁着“美丽四人组”惊慌失措的工夫,悄然退到了亭角。

“谁?”菀洛仙子眯着星眸恶狠狠地喝道。

几声狡黠的男性笑声短促地响过后,刺眼的金光开始缓缓褪却,却不见狡笑之人露面。

“出来!”银白的冷光透过菀洛仙子的掌心,在空中幻化成一粒粒寒星四下梭巡。

寒星一粒粒地却被先前那道金光吞噬。

“是不是只要比你们美丽,就代表可以随意欺负你们呢?”金光中,一个窈窕的身影悠然从天而降。羽衣飞舞处,映出水幽幽的眼眸,皎如秋月。

她头戴金丝银坠珠花,脖子上垂着琉璃珍珠项链,身穿缕金百花争艳绸缎长裙,外披天鹅蓝透明轻纱,在斑斓的金光下娇艳如蔷薇。微微旋身,荷袂轻起,蓝光一闪即逝,缥缈于缕缕暗香之中,美如一场梦境。

亭中的四个女人,本是一脸怒气,但是,在看清亭外少女的容颜后,皆是大惊,“不可能……怎么她也回来了?”四个人喃喃自语地相视一望。

少女轻移莲步,款款走入亭内,停在她们面前,鄙视的目光斜扫过她们的脸庞,嫣然巧笑道:“丑女×4!”

啊!四人顿受刺激,愤而尖声怒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还敢厚着脸皮回来?!”

少女衣袖轻飘,柳眉倒竖,“丑女们,谁是****无耻的女人?”

四位仙子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仗着人数优势,率先发动攻击。

勰悫躲在亭角,看着厮打成团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奇怪,林花不是在地府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目光转处,当他看到笑嘻嘻的湟凡天时,他终于知道了答案——肯定是这小子带她来的!

亭外几米远的空中,湟凡天浮在云端,撑着腮帮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啧啧啧!女人耍起狠来还真是天下无敌呢!

半个时辰前,他看林花在地府中那么郁闷,心生怜惜地带她上天转转。没想到路过侯聚亭前,她竟眼尖地发现那四个女人正在欺负勰悫,二话不说地来了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不能全怪他吧?

哇啊!亭子里骤然发出几声特别响亮的惨叫声,湟凡天循声望去,啊?他惊讶得差点从云头上栽下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打,林花多少也挂了彩,所幸伤势不重。因为她只是个鬼魂,他便偏心地帮她暂时偷偷封印住那四个仙子的灵力,否则她岂能如此轻松解围?

他一时的偏心,对于美丽四人组,却犹如灭组之灾。

四个美貌仙子即使是灵力被封,原以为凭着以多欺少,何尝想过会落到如此境界?

她们的惨况和林花也差不多。

“丑女×4,从今天起你们和鬼头的恩怨一笔勾销,听见没有?”林花十指交错,示威似的用力一压,那副神态像极了万人之上的女王。

小亭中一瞬间静若无声,只有骨骼被捏得咯吱作响的恐怖声音在不断响起。那四个被吓得心惊肉跳的仙女们,除了抱在一起簌簌发抖以外,也只敢垂泪顺从地答道:“知、道、了……”四个仙子连滚带爬地狼狈逃出候聚亭。

林花冲着她们的背影一吐小粉舌,还以为她们有多强,不过是一群仗着人多就喜欢欺负别人的乌合之众罢了。

“鬼头,你还好吗?”林花头一扭,却发现勰悫对她却冷眼相待,一语不发。

“嗨,她们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哦。”林花调皮地伸出手掌,在勰悫眼前晃动,她在等待勰悫的感谢。

“以暴力去伤害别人最差劲了!尤其你还是女孩子!为什么你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呢?”勰悫冷冷地抛出这几句话,神情严肃的脸上青雾袅绕。

“小阎王,别说……”湟凡天急急地从浮云上跃下,喊了一半,他就知道已经晚了。

笑容一瞬间凝固在林花的脸上,她呆呆地望着勰悫惨白的脸,黑亮的眼睛中滑过一抹受伤的痕迹,她强忍痛苦,嘴角抽搐道:“你这个变态受虐狂!早知道就让那四个丑女整死你好了!”

她尖利的指甲狠狠划过勰悫的脸,留下几道清晰可见的五爪金龙印,捂着火辣辣发痛的脸颊,他错愕地看着林花愤怒地冲出了亭外。

“林——”湟凡天瞧瞧负气而去的林花,转头望着勰悫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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