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算计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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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同租到同居(1)

青年男女同居易,同租难。

同居是交换身体,男人挥发了荷尔蒙,女人节省了生活费,情欲来时似乎很爱,现实来时再爱也可以离散;同租则是交换精神交换生活方式,与时间的流逝里慢慢建立起依赖和信任。

在于悦萱的再三询问下,林秋菲不得不将自己的爱情史一一检阅,她发现除了追随爱情追随昊然之外,自己这三年的感情不可谓不辛苦,当于悦萱以嘲弄的口吻问她“你知道香奈儿应该配什么样的首饰”时,泪水终于肆意,和昊然的过去原来只是一把贫穷之锁,打不开现实需要的富裕之门。

(一)

女人最落败的情形,不是被爱所伤,而是伤过之后却不知痛在何处。

林秋菲委屈求全也没问出个分手理由,伤到彻底却终于看明白一件事---这是个功利时代,你不功利,不等于你爱的人不功利。

遭遇功利之人,除了怨自己运气差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次恋爱时,睁大眼睛。

可是,又有谁能奔至前头,看清眼前这纷扰的一切呢?

千金难买早知道。

落漠地逃出婚礼现场,本来还想问一句“为什么”,本来还想用“”葬礼”换“婚礼”,为争一个功利男人而不值!林秋菲第一次觉得自己像傻瓜。

莫嘉升开着车,紧随其后,追上她,不止一次开了车窗喊:“上车!”可每次都是徒劳,林秋菲并不搭理,连头也不回。

于是,莫嘉升有些恼了,将车开到路中央挡住去路,下车,然后拽了她上来,“坐好!没见过你这么倔强的女人!”话里带着叫嚣,倒也显出几分心疼。

在同一场婚礼上,新郎是她的前男友,新娘是他的前度情人,如此讽刺的故事发生在两人身上,爱与不爱是另外一回事,总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莫嘉升一边开车一边问林秋菲,“究竟为什么分的手?”可任他问千遍万遍,林秋菲除了一脸漠然,就是摇头示之,“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真的没有一点迹象?”莫嘉升显然不相信,问得问题跟于悦萱一样。

累极了的林秋菲已经懒得解释,靠在后座,索性闭上眼睛,这一闭,竟睡过了头,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再看看车窗外,天已经微黑。

这才惊觉,自己睡了小半天。

“对不起,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她赧颜。

莫嘉升轻叹一口气,似心疼地说:“傻丫头,饿了吧?我们去吃油螃蟹。”说完不容她拒绝,发动车往饭店开去。林秋菲这才发现,为了让自己睡得舒服,莫嘉升不仅停了车,还十分配合地坐在车里数小时!

不是没有感动。可感动的话说出来就变了味,“你叫醒我就是,何必等我醒来呢?”话说完了才觉得很煞风景,却收不回来。

还好,莫嘉升并不计较,虽未回应,却也未生气,开车进入饭店之后,点了几道菜,随后自作主张为林秋菲倒了一杯红酒。

“喝点吧,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对你我来说,都很特别。”

好不容易放下的心事被人轻轻这么一点拨,又血淋淋地撕开来。

林秋菲忍住泪,抓起一只螃蟹狠狠地扯下一条腿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放进嘴里嚼得干巴脆,油渍顺着嘴角一丝丝淌下来,惹得莫嘉升不止一次地提醒,“没想到,你吃东西这样不淑女。”

“哼,淑女是糖,俗女是盐,糖虽好吃却不见餐餐必用,盐虽俗气却缺之不可。跟那个新娘比起来,我再淑女也不见得管用,你说,淑女有用吗?没用!还是俗一点好,吃得开!”

林秋菲说完,故意恶俗地咬了满嘴的螃蟹,看得莫嘉升不断摇头,“恕我直言,你前男友离开你,想必是有原因的,至少……至少我了解沈超男,她不是个没品位的女人,她不会跟你一样吃螃蟹。”

这样一说,便惹急了林秋菲,将手里余下的半只螃蟹丢进盘子里,一脑门儿官司地怒视他,“既然沈超男那么多好处,你为什么不娶了?还非要让她还霸占别人的男朋友!说来说去,你也是罪魁祸首!”

“我怎么成了罪魁祸首?你这女人越来越没规矩,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板!”莫嘉升有点恼,声音还算平和。

没料到,林秋菲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吡起被螃蟹刺疼的嘴角,不无嘲弄地说:“老板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看着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老婆!”不等对方反驳,又接着说:“今天你我平等,君失娇杨我失柳!扯平了!”

被她如此一说,莫嘉升倒笑了,“那要不要再来一瓶桂花酒呢?”

“喝!”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林秋菲抢过酒瓶,为自己再倒一杯,一饮而尽,豪迈得不像样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人家喝酒喜,我喝的算什么酒呢?”

莫嘉升想了想,不由得笑了,“你喝的是苦酒。”

“苦酒?”浅尝一口,林秋菲摇头又笑了,“对,苦酒!来,干杯!”

再次下肚,她就真的多了,说话时舌头开始打结,却依然抢着说:“莫总,你不知道,女人被人抢了男人,这种悲哀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你们男人被人抢了女人,可以杀对方,可我们女人想杀的却是自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莫嘉升倒十分感兴趣,可惜的是,林秋菲没来得及告诉答案,人已经歪倒在了餐桌上。

莫嘉升无奈又好笑地扶起林秋菲往外走,上了车,问了几次地址,终是没问明白地方,好不容易找出她的电话,查了几个电话,发现有一个写着闺蜜于悦萱,深知闺蜜便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于是打了过去。

此时,于悦萱刚和男朋友许云泽吵过架,原因是她忘记了约会,憨厚的许云泽不过埋怨了几句,她却不愿听了,将对方从头骂到尾,“凭什么让我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你未娶我未嫁,大家都是自由的,凭什么我就不能有几个异性朋友?”

爱一个女人就会不自觉地怕她,许云泽见于悦萱发了火,便退缩了。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于悦萱刚想休息,却接到莫嘉升的电话,于是没好气地反诘,“你又是谁?怎么用我朋友的电话?不会是小偷想勒索吧?”

没问事由却闹出一堆误会,这惹得莫嘉升不由得埋怨,“你这小姐怎么这样说话?我是你朋友的老板,她喝多了,不知送到哪里,所以才打给你的,如果不方便,我转路好了!”

听到对方说是林秋菲的老板,于悦萱的眼睛便亮了一下,赶紧软了语气,“您……是莫总?真的是莫总吗?”得到确定之后,立即笑出了声,“呵呵,莫总您好,刚才有些误会,这世道有点乱,您是可以理解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哦。”

回答完了地址,放下电话,于悦萱便开始了打扮,衣服连着换了三五件,妆更是补了一次再一次,等到莫嘉升敲门时,一个香喷喷的性感美女站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莫嘉升是谁?什么样的女人不曾见识?

面对于悦萱的刻意讨好,除了一笑置之,再无别的表示。

如此冷遇,以至于于悦萱将怒气洒向酒醉未醒的林秋菲身上,三两下摇晃她醒来,一边质问一边不解气地埋怨,“你几时跟莫总混到了一起?不声不响地,就不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还朋友呢,醉酒了是朋友,清醒时怎么不记得介绍我们认识?我真是丢人到了家,岂是一个‘尴尬’了得!”

(二)

女人心终究还是软的,尽管埋怨,还是照料了一晚上。

醉大了的林秋菲在第二天醒来,看着于悦萱一脸倦容,不免自责又心疼地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来,给你添麻烦了。”

“岂止麻烦,简直是大麻烦!”于悦萱打个哈欠,一字一顿地说:“你老板昨天送你来,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虽说以前就有过想法,想透过你认识他,昨天倒好,没一点准备他来了,第一次见面就不算愉快,这以后可让我跟他如何相处呢?”

听着于悦萱满腹的牢骚,林秋菲倒笑了,“这是什么话?你跟他如何相处?应该是我跟他如何相处吧?他是我老板,又不给你发薪水,你怕他个啥子!”

“哟,你个没良心的小女子!好了旧伤就忘记了恩情,是不是?你别忘了,莫嘉升可是我一直想靠近的钻石王老五,跟这样的男人相识总得有个愉快的开始吧?昨天那场景你是没见过,他连正眼都不给半个,丢死人了!你说的那才叫什么话!我看你是醉大发了,什么也不记得!”说完,又记起什么似地,“哦,对了,你们俩昨天怎么醉到了一起?莫非……”

于悦萱的眼珠子一转,林秋菲便知道她想不到好处去,赶紧辩解,“别乱猜!昨天我们一起去参加了一场婚礼,回来就成了难兄难弟,然后就一起喝了几杯,就这么简单。”

“婚礼?”于悦萱不明所以。

林秋菲不得不再次解释,“昊然和沈超男的婚礼。准备一点说,是我的前男友和莫嘉升的旧情人的一场婚礼。”说完,看看依然在转眼睛的于悦萱,无奈地笑,“有点乱,是不是?可是没办法,昨天就是那么混乱的一场戏!”

“等等,我理一下思绪,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姓沈的女人是莫嘉升的旧情人?也可以换种说法,你俩一起参加前任的婚礼,遇上了,对不对?”

“算是吧。”

“哈哈哈……”于悦萱笑得张狂,“这么说,他还真是单身王老五,上天眷顾我!”

林秋菲这才弄清对方意图,不无感慨地摇头,“你呀,天天做黄梁美梦,也不怕伤着人家许云泽,这年头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可就缺痴情的!”

“痴情顶什么用?中看还是中用?”于悦萱不满地回应,“以后别再把我跟许云泽硬扯到一起,我和他将来怎样又不确定。”

林秋菲不满地反诘,“那你把人家当什么人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男朋友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嘛。只有老公才是固定的,不可更改的。你的明白?”于悦萱不无正经地回答,看得出,虽然熬了一夜,可精神倍佳,“哎,秋菲,跟你说个正事儿,改天约莫嘉升出来,重新介绍给我,这个男人我想会会,怎样?”

“还用改天吗?今天或是明天都可以,我不怕替你约他,怕的是他会拒绝,一旦被拒,你不怕失了面子?”林秋菲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随意敷衍几句。

却不料,于悦萱竟当了真,冲到她面前,不无认真地说:“约了试试!我于悦萱活到今天,还没被哪个男人拒绝过!”

自信到从不会被男人拒绝的女人,除了无敌,还需要厚脸皮。

林秋菲想还一句,却咽了回去。

不管怎样,眼前的于悦萱始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只当是过往欠下的人情债,此刻一并还了。

可是,究竟要如何跟莫嘉升开这个口?连自己要如何面对对方都是一个难题。

跟老板共同面对那样一场婚礼已然是尴尬之事,自己一喝多,再醉出个“色心大发”的朋友,她如何对人家谈起这一切?

可于悦萱却坚称,面对中意的男人,女人就要主动出手。功利时代,出手慢一秒,就可能耽误一辈子,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值得女人出手。

又是功利时代。林秋菲听得头痛,怕于悦萱再给自己上课,索性点了头。

然而,真进了办公室,看到莫嘉升,却又迟疑。

毕竟是老板,一个员工越级为老板安排约会,怎么说都像个笑话。

要命的是,于悦萱并不放弃,她深知林秋菲的性格,知她易反复易犹豫,短信紧随其后就到了,不断地催促之下,林秋菲终于向莫嘉升开了口。

几番客气,几番邀请,莫嘉升却并不点头,“怎么能让你回请呢?我可不需要这种待遇。哦,当然,想一起吃饭也不难,你先帮我把大客户搞定,拿下单子再一起庆祝,怎样?敢挑战不?”

这哪里是挑战,简直是赤裸裸的现实招式。

一个老板兼顾的永远是利益。

当林秋菲将拒绝这个消息传递给于悦萱时,对方差点没跳起脚来,一边说不可能一边责备她办事不给力。如此一折腾,林秋菲见大客户的心情皆无,可想到这笔单子有一笔可观的提成,又硬着头皮给对方打了电话过去,这一打,昨天喝进去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大客户不无遗憾地说:“林小姐,你的市场报告虽说很好,我也很中意,可惜你下手有点慢,前天我刚跟沈小姐那边签了合同,她的计划书虽说没你做得好,但价格比贵公司低了两个点,所以我们这次合作不成了,抱歉。”

真是上天要灭自己。

男人和事业被同一个女人抢了去。

依稀记起昨天婚礼的开场白,林秋菲这才意识到,就算昊然是清白的,那么沈超男也是有预谋的,她一直强调莫嘉升去参加自己的婚礼,其实是想给莫嘉升一个下马威!婚礼刚过,如今竟赤裸裸地开始掠夺客户资源,似乎在向对方宣告战争正式开始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

“如今,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想挽回真是难上加难。”林秋菲不无遗憾地向莫嘉升做报告,显然,莫嘉升忽视了沈超男的实力,握紧的拳头差点没打中新的台历架子。

林秋菲赶紧安慰,“莫总,生意场上这种事常有,如果不是沈超男,换了别人,或许你就不会如此生气,不如……就当她是另外的竞争对手,气坏身体不值得。”

莫嘉升点头,表情凝重,却一语点破她的心事,“你是不是也痛恨那个叫昊然的?”

此时此刻谈前任,无异于为她火上浇油。

林秋菲努力压制内心的激动,不看莫嘉升,不点头也不摇头。

恨有用吗?如果有用,那么她希望天天恨,时时恨,分分秒秒都用恨。

此时此刻,恨解决不了问题,不如面对现实。她不希望被莫嘉升看出一丝半毫的仇恨,有恨表明还在爱,何必?可显然莫嘉升是个喜欢追问之人,偏偏执着地等待答案。

林秋菲低着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恰在此时,不甘心的于悦萱再次发来信息,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女子更不简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趁机,林秋菲转了话题,向莫嘉升再次发出邀请,“快乐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莫总,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让我回请一次吧,请你一定赏光,不然我真会感觉痛苦。”

不知是不是最后这句话加了力量,这一次,莫嘉升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