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好不容易在医院找到了乔小媚，问候了陈小蜜的父亲，我把乔小媚从病房拉出来，一脸认真地说：“小媚，我们结婚吧。越快越好。”
我的话引得她好一阵惊讶。没有任何铺垫，我一脸坦然，她一脸迷惘。
“小媚，我们不是刚讨论婚姻吗？我想过了，婚姻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过日子。我爱你，而你也爱我，这就够了。所以，我要娶你。”我再次重申。
乔小媚的小脸先是白的，后来微红，生动的小雀斑沉默着，她也沉默着。
我急了：“小媚，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紧咬着嘴唇，依然沉默着，在等待她回答的这几分钟里，我的心是轻松的，我知道她会答应，或者，她还会像往常一样跳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子期，对不起，婚姻的事，我需要好好想想。”乔小媚的话憋了半天。
大拥抱变成大惊讶。我不得不追问：“为什么？”
“现在的我，不同于以往。我需要想清楚很多事情。你得给我时间。或者，我也得给你时间去选择。你知道的，我们家这一次赔了许多，有可能公司没了，家产没了，我从此就是一只真正的丑小鸭！过去扮丑小鸭感觉好玩，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天鹅，如今是天鹅落魄成丑小鸭，这样的过程连我自己都难以接受，更别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乔小媚说完钻进了病房。
我站在病房门外许久，突然不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一切发生太快，转眼之间，乾坤逆转，令人连措手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乔小媚是怕连累我，或者说，先前她对我的考验是出于试探，那如今她的退出却是在成全自己的爱情，在成全我的未来。这样的境地下，她想到的是我，不是自己。这样的女人，我钟子期若是辜负，怕天理难容！
勇气袭来，我再次敲开了病房的门。乔小媚坐在床边不理我，陈小蜜依然精明，她理理发梢，扯下我的衣角，示意我到外面说话。
走出病房，陈小蜜十分真诚地感谢我：“谢谢你，钟子期，你能来看我爸爸，已经很感激。你的心意，我也明白，放心吧，小媚这里我会劝一下，我也希望表妹能找个好男人不是？呵呵……没什么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蜜，我是真的很爱乔小媚。请你代我转告她，这婚，我结定了！”留下一句话，我匆匆离开。走出好远时，陈小蜜突然叫住我。
追上来，她红着脸，却又不说话。一半娇羞一半紧张的表情让我明白，她想问的是林森！可林森那家伙……我看看陈小蜜，只好违心地说：“哦，本来林森也要来看陈伯父，只是他临时有点事，所以……”
听我谈起林森，陈小蜜突然苦涩地一笑：“呵呵……你以为我在想他？好笑，这个男人的心思我岂能不知？他接近我，只是为了出人头地，他以为我能带给他免费的天堂，可他忘记了，不努力的男人只有进地狱的份儿！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惊讶。这是我今天最多的表情。我以为经过这么久的接触，陈小蜜至少已经接受了林森，或者说，两个人之间至少也应该能擦出些许地火花。
陈小蜜的脸依然红着：“其实，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世上还有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吗？如果有，你不要忘记给我介绍！呵呵……”
精明如陈小蜜，就算当下是兵荒马乱的乱世，她依然有着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的聪明。也只有到了这时我才明白，亦始她对我做的那些所谓的试探，也并非全是考验，或多或少也有些许感情在里面的。这样一想，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在这样通透的女子面前，我无言以对。
“算啦。我只是开个小玩笑，呵呵……千言万语一句话，你要对小媚好。我祝福你们！”说完，陈小蜜转身离开，她的背影，还是那么美。可晃着晃着，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却全是乔小媚，她刚刚的拒绝，那么苍白，那么让人心疼。
拒绝我之后，她的心是否也痛过？这样想的时候，我承认自己心里又泛起了酸水，漂亮女人人人都爱，可我也知道，不是每个漂亮女人都有陈小蜜这样的干练的智商，这是一个好女人，她永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再站起来的。
可是，乔小媚不一样。她是个软弱的女人，总需要有人来支撑，这一次打击会令她失去生活的方向，我想，我需要对她加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