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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危机四起

“罗弗寇,我最近心口疼的厉害,帮我看看吧,你知道医者不自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罗弗寇撇撇嘴,还是那张死人脸:“你一大早来消遣我有意思吗?你竟然会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我好像记得医毒不分家的。”

“没错,我的病况我大概了解了,但是药却在你这里,你说我不来找你,找谁去!”

罗弗寇停下手中整理文件的动作,一脸戒备地盯着她看,“什么意思,你又想干什么?”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能治我心口痛的药就是你们刻意隐瞒的关于我的记忆,而且我很肯定是当年天使大战前后的那段时间。”当年的天使大战一直留给她的回忆只是天地变色,暗淡无光,横尸遍野,各色血液汇流成河,而具体的某些细节万年来她却怎么都组织不起来。

“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反而幸福。”一向以强硬作风示人的罗弗寇此刻竟有一丝黯然。

“幸福与否,应该是由当事人决定,而不是旁人!”当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要瞒着她,难道……天使大战一役的失败与她有关,而失忆是她收到的惩罚!可若真是如此,那么这样的责罚不就显得太轻了吗。

“也许你是对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绝不是现在。”说完,罗弗寇转身欲走,“对了,最后提醒你一句,别把我和贝布雷斯当白痴,你最近的行为很幼稚。”茵陈看着罗弗寇落荒而逃的样子,隐隐在他的背后看见一条夹在大腿间的尾巴在微微颤抖。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表演是幼齿,但和肖云柏一起时才会产生的疼痛真的只是偶然吗?

茵陈烦躁地抓抓头,一向展现人前的冷静高傲模样因此也消失殆尽。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穿越红岛上空的薄云直达云霄,也将许多正沉浸在学习氛围中的学子吓得心惊胆颤。距上次的枪击事件后,学园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在大家都慢慢遗忘之前的恐怖事件以后,这声刺耳的尖叫再一次勾起了大家心底刻意埋藏的恐惧。

不再刻意掩饰身形,同样被叫声惊醒的茵陈迅速朝声音来源飞掠而去,当她赶到这栋男生宿舍中时,周围已经混乱一片。

罗弗寇正在检查尸体状况,贝布雷斯则一边指挥人将担架抬进房间,一边让学生干部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遣散。而肖云柏正安抚一旁浑身是血的男孩,顺便套出些口供。男孩显然吓坏了,这也难怪,这栋男生公寓是隶属IT领域的,不能和见惯了血淋淋尸体的医学院学生相比。眼角略微打量了那具已被安置在担架上的尸体,茵陈心里有了底,红岛上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最近还真是不安分啊。

红岛专管治安的保卫科,现任科长是贝布雷斯,副科长是罗弗寇,员工是他们原本的下属。一言以蔽之,红岛就是贝布雷斯和罗弗寇的王国,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红岛不比其他地方,整个红岛的中心就是白月学园,也多亏贝布雷斯和罗弗寇百年来的管理,红岛从未发生过犯罪事件,说是路不拾遗也不为过。

而近来三番两次发生的意外,可以说嚣张到极点,但即便是这样,岛外的警察也不能随便插足参与调查,红岛上的事情,红岛自会解决。

再一次将目光转向已被抬上担架的尸体,胸口空荡荡一片,洞口被切割得很均匀,就像是拿尺子丈量过一般,他的瞳孔兀自睁大,不可置信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睡衣,明显是祸从天降。

结束问话,肖云柏一脸沉重地向她走来,茵陈眯起眼,表情极其无辜的耸耸肩,“兔子不吃窝边草,请肖警官明鉴。”

“心脏切割手法非常熟练而且快速,他的室友和他分开的时间不过半小时而已。听到他的尖叫声,管理员迅速封锁整栋公寓,此后再无人能够出入。”没有将茵陈的调侃放在心上,肖云柏一脸严肃的和她分析着情况,此时的他没有想过和一个也干着同样营生的罪犯讨论另一个罪犯的犯罪行为是否恰当。

“这点我完全相信。”强将手下无弱兵,魔君的下属有几斤几两她相当清楚。

“所以,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你在偏私。”茵陈嘟起红唇,娇笑道,仿佛他们两人之间之前并没有吵过架一样,“你该知道还有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肖云柏因她刻意地撒娇怔住了,而另外两个男人结束手里的动作后,刚好看见这一幕,双双做了个宁愿眼瞎了的表情。茵陈撇撇嘴:没情趣的家伙们。

手机铃声响起,接通电话,茵陈不再理会石化当场的肖云柏,迅速走到角落:“说。”……一会儿,“真被偷了!你最好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现场在罗弗寇和贝布雷斯的指挥下,恢复了正常,他们走到肖云柏身边,三个男人六只眼睛齐齐盯着现正在角落跳脚的女人,难得见她这样不顾仪态的样子,不围观可惜了。

“哼!接下来要干什么不用我教你吧,限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答复。”狠狠的将电话挂断,茵陈就看见三个逃避不及的注目眼神,以及一群在远处偷偷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地方还是属于男生公寓的范围,自己打电话的地方刚好在大厅的边角,再加上自己平素的惹眼度,刚才她的一举一动想必又要被当成最新的八卦传开了吧,唉!名人不宜做啊。

“需要帮忙吗?”肖云柏不小心就被贝布雷斯退出来当挡箭牌,他尴尬地清清喉咙,然后不自在地问道。

“不用。”想她茵陈一向优雅迷人的形象今日被这恼人的电话毁了个七七八八,她没好气地回道。

“哦。”

茵陈因对方这明显松口气的态度,赏了他大大一个白眼。由此,夏理事长和肖教授今日因为凶杀案产生了口角的谣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传开了。

这都怎么传的!

和肖云柏分开后,罗弗寇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WOT3658的制作程序被偷了。”

“是我们知道的那个WOT3658?”罗弗寇不确定地加了一句。

“是。”这下,连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的贝布雷斯的眉头也紧蹙成了一团。

“如果真是,的确有些麻烦。”WOT3658是wings of tomorrow(未来之翼)的简写,也是肖云柏所在的“猎鹰”成员服下的那种药物的最新升级版。WOT3657是采取破坏人脑组织中某一部分从而使其他部分的潜能得到最大程度发挥的一种很不人道的发明,“猎鹰”首领当时就是选择牺牲队员的寿命,也即是损害他们的再生系统来达到他们其他方面能力的最大化。

而WOT3658的作用就是最大限度的刺激人体的所有潜能于一时,当时间一过却会立马毙命的新式生化药物。如果这个药物落在有心人手上,怕是会引发不小的灾难。

灾难从来都是茵陈乐见的,反正人类不在乎死上千百万个,但是如果那个有心人想要对付的刚好是他们这些来自地狱的人,那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研发不人道的药物将人类引诱到更深的罪恶中,从来都是茵陈乐此不疲的消遣,但想到这次自己可能会亲自见证自己药物的效果,让她也有些郁闷。

可瞧见伙伴担忧的表情,茵陈又觉得扳回了一局,谁叫平日里他们对她爱用毒的行为都不感冒呢,总说她用毒对付敌人的手段太小器了。她笑笑:“不用担心,我能搞定,这原因一嘛,是WOT3658的核心程序还在我手上,他们盗去的不过是外沿,这原因二嘛……哼哼!”

贝布雷斯和罗弗寇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露出“被耍了”的怨恨表情,这女人,明明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之中,还故意在他们面前演上这么一出,无聊!

……又或者,刚才茵陈是表演给有心人看的?!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这句话现在尤其适用于他的身上,别墅的灯已经通宵亮了不止一个晚上,但都没有今晚特别,手上牢牢攥住那枚小小的晶片,他俊逸而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却狰狞的微笑,将他的俊脸扭曲,他的时代即将来临!

拿过桌上的水晶杯,他惬意地摇了摇,酒红色的液体随着杯壁轻轻晃动起来……

“G市市政府大楼昨晚发生特大火灾,据消防官兵调查称,是有心人刻意纵火引发的,记者向消防队员查访到市政府大楼内的地板上汽油痕迹遍布,被削断的电线随意散置……”

“哼!”男人看着电视里忙碌的消防员,用鼻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记者还走访了市政府大楼周围的群众,他们对市政府遭遇火灾之事均表示可以理解,甚至有认为大快人心者,记者不禁慨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果然不能只成为一个口号,人民需要的是真真正正将百姓之事放在心上,落实在手上的人民公仆。G市特大心脏失窃案一日不破,G市恐怕也很难恢复到往日的安宁和谐……”

“‘安宁’吗?”男人放下酒杯,右手微抬,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一个声音传到耳边。

“主人。”

“G市拿的那些心脏,你都怎么处理的?”

“卖了,收益不少。”

“嗯。”男人满意地笑笑,“吩咐下去,最近暂时停止行动,他们既然要‘安宁’,我就送他们几天安宁,因为很快,他们就要到地狱去找‘安宁’了!哈哈哈哈!”

“是。”

“对了!”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然止住了那几近癫狂的笑。

“主人请吩咐。”

“红岛上的不要停,那个地方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安宁’,明白吗?告诉他,把红岛的那潭死水,搅得越浑越好。”

“是。”

“还有,”男人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浅饮一口后才缓缓说道,“这里的事尽快交接下去,是时候了。”

“是。”声音还是一成不变,甚至不见一丝波动。

男人似乎很满意下属的表现,他将身体重新放松回到椅背上,“好了,你下去吧。”

“是。”

“哼!什么是天命,什么是注定?我一定要让你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狗屁!”“啪”的一声,水晶杯在他手上应声而碎,红红的酒汁顺着他的手缓缓流下。电视里,气急败坏的,幸灾乐祸的,大快人心的,忧心忡忡的……各种表情交替其上,使他倍觉愉悦……

同一时间,茵陈窝在肖云柏的宿舍里,看着相同的新闻,“你们‘猎鹰’的人都被凶手玩蔫了吗,只剩你一个人来跟这个案子。”

这就是他们两人现在诡异的相处模式,无论之前两人之间矛盾有多大,但不多会儿,就又能迅速恢复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形成的,他们也说不清楚。

肖云柏皱皱眉,显然对她诋毁自己的同伴的言语感到不满,他语气僵硬地回道,“我们都参与了调查,只是已经损失了两个伙伴,仍是没有一点线索。”

“也就是说,你还算能干的了,竟然能查到我这个地方来,难怪能当上‘猎鹰’队长。”茵陈将他的不悦表情自动忽视,仍旧大喇喇地缩在他的沙发上涂着指甲油,一层层的,嘴上说着话,手上不忘重复着涂抹的工作。

“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调查,我还不知道G市一直有你领导的这么个专门盗窃器官的组织。”

“你是在夸奖我的人低调又能干咯?谢了!”茵陈笑笑,“那你就只查到我是这个组织的首领,其他关于我的资料就一点儿都没有查到?”茵陈翘起红唇轻轻吹着送至唇前的小指,然后满意地看见小拇指上的指甲终于也被染成了神秘的紫色。

肖云柏对女人的这种爱好不便发表评论,他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一边盯着电视新闻,一边还不忘抽空和茵陈聊天。

“不得不说,你有些本事,能躲过我们‘猎鹰’调查的人并不多。”肖云柏并没有在讨好茵陈,他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严重,他也不会沉下心来查清整个G市所有器官失窃案的来龙去脉,更不会查出茵陈。她和她的组织的目标不止是心脏,不仅下手干净利落,反侦察能力更趋一流,收拾现场的能力堪称完美,要不是抓到那个人的手下,为了嫁祸供出茵陈一伙,否则直到现在,他应该也查不到茵陈的这个组织。

“这次学校的心脏失窃案你怎么看?”没有再废话,茵陈将问题转到正事上来。

“明显是内部作案。”肖云柏右手轻轻摩挲下颔,做出一个推理剧里,侦探一向很青睐的耍帅姿势。茵陈的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假装继续摆弄她的指甲,肖云柏沉浸在对案情的分析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那你怀疑是我或我指使手下的人去干的咯?”

“不,你没有必要对待红岛上的人,因为好歹你是这里的理事长,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对你和学园长以及罗弗寇理事长来说很重要,所以你再怎么乱来,也绝对不会动红岛上的一草一木。”

“乱来……”茵陈眯着眼,对他的这个词语相当不满意。

“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回去有好好想过,我还是认为你太武断了。这个社会的确很冷漠,但是我们却没有资格去决定他人的行为处事,他们捐献器官与否,是他们的自由,而需要的一方,他们也不能以牺牲他人的性命为代价将健康器官给仍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的人。所以,你救世主的心态还是不够成熟。”

“我们跑题了。”她已经不想再和他去讨论同类的问题,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价值落差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已经放弃了说服他的想法,说出这大段话的他显然也没有要将她渡回正道的打算。再说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心态,恰恰相反,她恨不得将世间的每一个人都诱惑入地狱,这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你是已经有什么计划,或者说,有什么打算了吧?”这么段日子的相处,他们越来越默契,在不知不觉间。

“计划还不至于,我的确有些想法,但在说之前,我还想确认一下,你是否到现在仍然认为无论如何,你曾经的好兄弟肖恩都不会堕入邪道?”

“……”不,他不确定,如果真确定,他这段时间以来,就不会这样矛盾和痛苦了。昔日同甘共苦,可以把后背完全放心托付给对方的兄弟,现在早就已经分道扬镳,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肖恩,但是他仍然存着教化他的希望,但是看着最近一件接一件的罪案发生,罪恶之手甚至已经伸向红岛这片隔绝于尘世以外的净土。

红岛不是谁都找得到的,但是他太熟悉和了解肖恩了,甚至从小对他就有一种比其他伙伴更深的亲切感,他一直视为弟弟一样的肖恩,只要想来,就一定能够找到红岛的确切位置。

茵陈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女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完全相信,如果事情是她干的,她一定会把这个当作一个功绩漫不经心,洋洋洒洒地说出来。而之前在G市的调查,证据其实指证的更多的人是肖恩,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和正视而已……

“哼!原来警察办案也会感情用事。”茵陈不屑地冷哼,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回避,一直将一切的罪案都挂在她身上,以此寻得他自己内心的宁静以及一个随时都会被戳破的幻想罢了。

“说罢,你的计划、想法。”他疲惫的轻叹一声,只这一声,将茵陈准备好的若干尖酸刻薄之语都生生咽下。她最近果然不正常,竟然学会了“同情”。

“红岛一向与世无争,但这个新学期开始后,陆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混在新生或者转学生当中的。”看到他赞同的点点头,她才接着说道,“你是医学院享誉盛名的王子老师,所以由你打入学生内部去找寻线索,应该会比我这个早把他们得罪的理事长方便。之前咱们假装情侣的交易因为表演拙劣已经被看穿,所以我们可以另开一个交易。”

“说。”肖云柏的兴趣被勾起。

“红岛上的罪案你负责调查,G市的心脏失窃案,我能够让它立马停止,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其实,以她对那个人的了解,G市的案子也要结束了,她不过落得个顺水人情。

“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帮忙才能将案子结束?”他的自尊心和能力竟收到她的质疑,这点让肖云柏颇不是滋味。

“你早就知道可能是肖恩,只是你也是人,人就有情感,你一直不让自己相信罢了,你还因此查到了我,这一点已经是绝对的难得了,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是‘猎鹰’的队员就那几个,你如果两头兼顾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沦为牺牲品,所以你不觉得有我的帮助,能尽快地让这一切混乱结束吗?”她不想让他先察觉到那个人的动向,所以加紧游说道。

“……”

“如何?”

“成交!”

茵陈满意地冲他粲然一笑,神色间再真诚不过,见过高傲的她,妖媚的她,神秘的她,诱惑的她,喜怒难辨的她……都比不过此时放下了一切伪装,纯粹一笑的她。

淡淡不明的滋味萦绕于心,这种滋味自从认识她以后,好像早已存在……

校园里,中午时分,原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气氛依旧,只是与以前相比,有了些微不同。

男生单独行动的人增加了很多,虽然仍然有结伴而行的,但是神色间却多了几分警戒。上次的事件在他们的心中当然也有各自的计较,但是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现在似乎大家都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周遭的人。

女生方面则要相对缓和一些,毕竟两次事件死的都是男的。但是紧张的空气也让她们的脸上少了很多自在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情景,茵陈嘴角勾起淡淡嘲讽的笑,人类果然是最懦弱的动物,任凭平日如何自诩能干,一旦稍微碰上些荷枪实弹,就原形毕露了。现在的她处于白月学园最高建筑的最高层,也即是贝布雷斯的办公室内,她要把在白月学园的安排详细地和他商量一下,但来的不巧,贝布雷斯没有在办公室内,为了打发时间,她只得到处看看。

也因为看了,才让她更瞧不起人类。

……楼下,一个熟悉的男子鬼祟地四处张望,然后选了个人流最旺盛的道路旁的长椅坐定,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犹有热气的饭盒,他把盖子打开后,从上衣口袋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慢慢从中取出一颗银针,插进热气腾腾的饭中,当见抽出的银针上没有变黑后,他露出放心的微笑,然后才拿起筷子吃饭。

直上云霄的高度并不影响她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茵陈嘴角的不屑更加明显,不是曾经那么无畏地冲她叫嚣吗,怎么现在竟然会害怕成这样,孬种!她还以为他陈瀚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但这也说明,他还不笨。

“你好,我是G大教授李宇,请问学园长在吗?”一个声音清亮的男声打断了茵陈的胡思乱想。

茵陈转过头来,回以对方一个招牌式的美丽微笑,来人和肖云柏差不多年纪,剑眉入鬓,五官深刻而明朗,他的眼睛又黑又大,而且显得很深邃,他的唇形很漂亮,但是因为过薄而带给人几分冷冷的寒意。

本来他会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帅哥,本来他会在女人堆里,包括她这里获得一个高分评价,但茵陈刚才很清楚地看见一丝惊艳之色滑过他的眼眸,但却被他很快掩饰过去。茵陈在心里冷笑,她的微笑从来都是她的武器,她能借此看清很多东西,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是一个臭不可闻的男人,而且虽然表面上他给人很有礼貌的感觉,但是在骨子里,应该是极其傲慢的罢?所以刚才那声“请问”她才听不出任何谦虚恭敬之意。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竟然能够让她毫无所觉地出现在她的身后,这让她在猛然一惊后,对他顿生警戒。

真是有趣,红岛最近来了不少“贵客”。作为理事长之一,学园长既然不在,她不介意当一会儿大家长。

“学园长此刻有事外出了,你有什么事不妨先告诉我,我会找时间报告他的。”

“这……”李宇顿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道,“也没什么,我是G大医学院的教授,三天前接到白月学园的邀请来贵校医学院进行学术交流的。”

茵陈如紫水晶一般的眼睛亮了亮:“原来是到医学院做交流的李老师啊,真巧。”

李宇仿佛还没跟上茵陈的逻辑,一时没有明白她的话。

茵陈将头发随意撩到背后,空气中因此沾染了些许属于她的气息,那淡淡的香气不偏不倚刚好将李宇轻轻包围,“你好,我是学园理事长之一夏梅尔,负责医学院日常管理,很高兴认识你。”

李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夏理事长,刚才没认出来,抱歉。”

茵陈心里的兴趣被他那丝毫没有恭敬的“抱歉”最大化地勾起,“没关系,不知者无罪。”

“原来你已经到了,不好意思,刚才临时有些事亟需我去处理一下。”贝布雷斯拿着一大叠文件走进来,看那样子,刚才他的确是忙得不可开交。

“你好,你就是学园长贝布雷斯先生吧,很感激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李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索,话语间的傲气浑然而出,再加上他的眼神算不得内敛,贝布雷斯和茵陈看在眼里,都不动声色地记在了心上。

“这个机会我愿意给每个人,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抓在手上的,能来到这儿,就已经说明你本身非常出色了。”贝布雷斯笑道。

“学园长客气,这段时间要给你添麻烦了。”李宇也冲贝布雷斯笑笑,望见对方那未达眼底的笑意,茵陈紫眸中的火焰一闪而过,嘴角的弧度却越发的弯。

“呵呵,哪里哪里。你稍等一下,我派人送你到宿舍去。至于在医学院的交流与学习活动,你就要询问夏理事长了。”

“不用叫人了,我带他过去就行了,反正我刚好也要往那边去。”茵陈拍拍手,拿起沙发上的坤包,爽快地说道。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贝布雷斯和茵陈对视一笑,外人见了一定会感叹这个学校上司下属关系的和谐友好,这在当今社会是多么的难得!

李宇则一直安静地呆在一旁,含笑听完他们的对话,见他们说定,才又客气地说了声:“那就麻烦夏理事长了。”

“呵呵,没事。跟我来吧。”茵陈绽放出一朵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甜美的微笑,看在李宇眼里,平静的眸光终于再次波动……

贝布雷斯心里暗叹:这女人那张天生的颠倒众生的脸蛋,被她是用的淋漓尽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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