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抗拒中的吸引
九月中旬,秋老虎仍然在发挥着它的余热,但晚间的风已经带着些许寒意,一阵狂风扫起街边的叶子,带着萧索意味。
某条路边的小卖铺里仍然亮着一盏孤灯,在秋风中瑟瑟摇曳。为了能多赚几元钱店主依然执着坚守着,他将电视的声音开的大大的,或许是希冀以此来赶走些许黑夜给人的不适感。
“持续数月的特大心脏失窃案,迟迟得不到解决,警方迟迟不能给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复,试问G市天理何在,安定何在,警方的能力何在!”记者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愤愤不平的情感,“人民需要一个安定幸福的家,而人民还能指望警方,指望政府吗?第三次人民游行今日在市政府门口轰轰烈烈开展,这是所谓的‘和平年代’会有的产物吗?人民在呐喊……”
相对电视的喧哗声,那栋郊外的别墅在落叶的包围下,更显寂静,在没有知了鸣叫、没有月亮照明的晚上,沾染了几分中世纪的古堡氛围,经过的路人忍不住将头缩入拉高的衣领中,别墅给人的森森冷意,让他们想起了欧洲的吸血鬼家族。
“啪!”午夜的别墅伴随这突兀的一声,从里到外亮了个通透。沙发上的男子一反习惯,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亢奋地转来转去,似乎正在等待,更多的是像在消化刚得到的消息。
他的脸有些苍白,就像是长时间没有接触过阳光一样,高挺的鼻子下一张性感的薄唇无论如何也掩不住那忍耐不住的愉悦,眉梢眼角的笑意让他整个人增加了几分生气,如果不是在这阴森的晚上,他的笑会更加明媚。
一身黑衣衬托出的,是他和温文尔雅的长相完全不符合的结实的身材,他背着双手,不住地踱步,如果一切顺利,他的游戏第一步就快要成功了,他终于要达成第一个目标了!
“叮……”在电话第一声没有响完之时,他就急促地拿起了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森白的八颗牙齿尽责的为他勾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终于成功了!这是一个漂亮的开始,他相信这也是最后的结局!
多年来的压抑,总算开始释放,他注定就不该是那个默默无闻的人!命运是什么,命运只是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人杜撰出来残害天才的借口,他不信命所以才会有今天,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的人都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他要这个世界再没有人能看轻他,忽视他,他发誓!
中午的食堂一如既往的喧闹,但是今日更甚往常,因为美艳动人,高不可攀的夏梅尔理事长竟然会再一次来到这个她从来不屑的食堂吃饭。
习惯性忽视掉周围或炙热、或探究、或好奇的眼光,茵陈仪态万方的来到肖云柏所在的桌子前,然后无视和他同坐的同事们,甜甜地叫了一声:“云柏,对不起,我来晚了。”
肖云柏向她安抚一笑,然后起身为她将凳子拉开,“没事,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嗯……你看着办就好,反正我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无视或者说满意地看着周围人那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形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茵陈得意地露出一抹浅笑,媚态横生的紫眸中盈盈秋光闪烁,更使其增加了万分魅力。
没多会儿,肖云柏就端着餐盘回来了,看着堆满食物的餐盘,茵陈佯嗔道:“你想让我成肥婆吗,那么多。”她红唇微嘟,那又亮又闪的眸子里似忧还喜,小女人娇态一展无疑,看酥了众看官的骨头,他们均在心里暗自感叹,有生之年若能得此佳人这样充满情意的一眼,死也甘愿了。
“你就算成了肥婆,也是最美丽的肥婆。”肖云柏轻点茵陈又挺又俏的鼻子,一派的温柔。两人似乎看不见周遭诸位半带着嫉妒,半带着好奇的打量的眼光,只是相视一笑,然后甜甜蜜蜜共进起午餐来。同桌的那几位同事——男的女的,明明心里都不是滋味,但好歹也是自命不凡的天才,所以显得很大度的借了个理由,就端着餐盘,灰溜溜地另觅吃处去了。
茵陈因此笑得更开怀,而肖云柏也觉得有些好笑,两人都向对方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而众人只是把这充满机锋的交流当成是郎情妾意,甜蜜恩爱,食堂内顿时唉声一片。
下午,白月学园理事长之一的夏梅尔和医学院王子肖云柏教授正在交往的消息就以超过光速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学园,整个学园也因此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中,哀鸿遍野的怨气直冲云霄。
肖云柏的亲卫队那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开,松了又握紧,最后还是只能无力的松开……因为女方也是她们招惹不起的人,虽然不肯承认,但是夏梅尔理事长的确是整个学园里最美的女人,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理事长,和她们的王子倒还门当户对,可惜她们的芳心片片凋零,再无处可拾。
只除了一个人……
晚上下课时分,茵陈仍旧和肖云柏一起走在医学院的林荫小道上晒恩爱,一个娇小的身影堵住了他们。
张燕燕的脸红霞满布,如果不是来挑衅,那茵陈也会毫不犹豫地表现出喜欢她的样子,可惜现在不行,她现在可是肖云柏的女友,对于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怎么能有一点点的喜欢。当然,茵陈也没笨到马上表现出敌意,只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俏生生立在一旁,静等着看他的好戏。
肖云柏怎会不知茵陈的心理,只得在心里苦笑,表面仍然维持着一贯的作风,他温柔的问道:“张燕燕,你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这个男人也的确很会让喜欢他的女人受伤,呃……这一点,她勉强承认他们是有些相似的地方啦。
张燕燕的双手紧攥着衣角,不停地扭啊扭,生生将茵陈的耐心消耗殆尽,就在她准备上前插一脚时,张燕燕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头,她用异常坚定的眼神望着肖云柏,然后一字一句说道:“肖老师,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哇——”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忍不住为小女生的勇气鼓起掌来,还不乏凑热闹的口哨声,茵陈暗“吁”一声,总算说重点了,不过他现在倒挺惨,因为注定要伤害小女生的心了。
肖云柏眼角刚好瞥到茵陈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不动声色地移到茵陈的身旁,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挑起茵陈的下颔,用一副深情不移的样子直直望进茵陈的眼眸中,然后轻轻说道:“此生此世,我肖云柏独爱夏梅尔。”茵陈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拉下水的下一刻,一个湿润的触感就抵达了她的嘴唇……
四周抽气声一片,他们成功将一大群还不死心的人的心无情击碎……
放开浑身僵硬的茵陈,肖云柏面露歉意地看向张燕燕:“对不起。”
张燕燕不可置信的来回打量了茵陈和肖云柏数个来回,终于捂着脸哭着跑开。
此时,白月学园的最佳情侣榜单上,夏梅尔与肖云柏的名字当仁不让荣登首位……
当人群渐渐散开后,林荫道上只剩他们二人,茵陈适才强忍的不适也终于到了爆发的边缘,她痛哼着,身子迅速软倒。
肖云柏急忙将她的身体揽进怀中,神色关切:“怎么了?”
摇摇头,茵陈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是一个吻而已,竟然让她心跳加速,但甜甜的感觉没有持续一会儿,她就感到一股刺心椎骨的痛猛烈袭来,比上次的疼痛剧烈百倍。
“扶我回去。”这句话说出,茵陈再次晕倒在肖云柏的怀中……
绿雾弥漫,隐隐约约间,一座宫殿在她常梦到的树林后呈现。循着小道慢慢行去,她惊讶的发现宫殿的守卫居然对她视而不见,站到他们面前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仍旧无动于衷。想再甩他们一耳光看看,结果手穿过了他们的肌肤。原来如此……
最近的梦常常发生在这里,就好像她曾经和这里的事物或者人发生过牵扯一样,难道,贝布雷斯和罗弗寇瞒着她的事情就和这里有关?
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往宫殿方向走去。穿过一栋栋辉煌的建筑,绕过阵阵回廊,茵陈的心愈发沉重。过往的人表面看去和古代的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回到古代,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因为……他们的背后都长有一对不同于天使洁白翅膀的透明羽翼,衣着的华丽度和翅膀的大小成正比,他们的耳朵又细又尖,他们——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是精灵族!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常常来这里?她以前曾和精灵族有牵扯吗?怎么会?!
相传世界形成之后,某些精灵与宇宙一起诞生了,创世神特别赐与职位,让他们协助统治世界,这些古老的精灵就是最古老、高阶级的几位精灵王与君主级的天使。除了魔界、人界、天界之外,还有他们——精灵界,居住着精灵族,这个世界因不知名的原因而与人界撞在一起,很多精灵因此枯萎而石化为晶石,力量较强大的精灵虽然存活下来,但生活在人类世界中会使生命力逐渐消竭,因此他们整个迁往有“永恒的存在”之称的魔界君王所统御的魔界定居。他们是离开天、地两界而独立存在的个体。
由于它们和天使、魔鬼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他们本身实力不够以及少有称雄天下的野心,所以精灵族向来置身于天界和地狱的斗争之外——包括当年的天使大战。因此相比其他地方而言,精灵界反而成了难得的一方净土。
精灵在外形上较接近天使,有人称他们为神灵,容貌美丽、声音甜美,不但具有魔法能力,还能将自然界的力量转为己用,甚至元素精灵王本身就是自然力量的聚合体。
精灵界分为地、水、火、风四部分,没有所谓的最高“首领”,各部众均有自己的使命,万年来,他们也很安分的各司其职。
只是现在,她为什么在这里,这个样子的宫殿,这铺天盖地的绿意,难道……这里是……地之宫殿?!
沿着回廊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茵陈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绕过一个绿意盎然的花园,正好看见一个容貌清丽、丫鬟打扮的女精灵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往某间房内走去。
她随即跟上前,想看看能否查出什么,结果她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女子哀戚的悲泣声:“我的王,求求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不能再一错再错!”
“……”女子口中的“王”也许低声说了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说,茵陈听不真切。她暗恼,但思及这个既然是“王”,估计法力也会高秆不少,所以茵陈也不想贸然露了行藏。
默念口诀,将力量凝于指上,茵陈慢慢将指尖指向门旁边的墙上某一处。将眼睛凑过去,她顿足:可恶,这个角度只能看清那个侍女的长相而已。她最近果然很不顺!
见王无动于衷的样子,女精灵继续哀求道:“王——”
“行了。”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女仆的话语,“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是。”临退下时,茵陈注意到女仆眼中有丝丝怨恨被小心的隐藏在眸底。她轻笑出声,果然又是言情剧中最狗血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只是……那个眼神好熟悉,就好像……
一道霸气由远而近罩住茵陈周身,茵陈全身一凛,连忙在身体周围置下结界,并且让自己更加融入那若有若无的雾气之中。
迎面而来的人相貌越来越清晰,再仔细一看,纵是冷静如她,也轻呼出声,肖云柏!
“是谁?”他大喝道,这一声叱喝,将在周围巡逻的卫士都吸引了来。茵陈也往四周看去,到底是谁和她一样在此偷窥呢,没想到的是,他的眼光如同利剑般直直朝她这里望来……
……难道他看见她了?!她犹自呆在原地不可置信,他人已经往这里过来了。
不好!
茵陈闭上双眸,心里默念口诀,右手由头顶开始围了个半圆,“放!”只一瞬,整个回廊升起一团团紫色的雾气,而那个和肖云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眉头紧蹙,“小心,这是毒雾。”
就在他挥手打散蔓延在身侧的毒雾时,茵陈已经遁逃得无影无踪了……
带着寒意的晚风将紫色的窗帘肆意卷到窗外,狂虐飞舞。茵陈猛然从床上弹跳起来,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向头脑清醒的她也不免有些迷茫,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那么“仿真”的一场梦?!
梦里的那双眼,那个人明明都那么熟悉,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记得自己因为肖云柏的亲吻导致胸口剧烈疼痛,最后好像还倒在了他的怀里……拧开床头灯,茵陈就这样怔怔坐着,一时思绪万千。不可能的,她是魔君之一,凡人或许会因为白日的际遇令晚上梦到相似的内容,但是他们却不太可能,抑或是在平凡人中呆久了,沾染了些许凡气?
“你醒了,还难受吗?”不知什么时候,肖云柏站在了她床边,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此刻正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
“说实话吧,你到底是谁?!”茵陈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此时,刀尖正直直抵着肖云柏脖颈上的大动脉血管,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独有的沙哑,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感受到她强烈的杀意。
“你不是调查得很清楚了吗?”肖云柏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因为被威胁而衍生的怒意。
这样的回答,这样温柔的他……她为什么会有一丝丝惧怕?而且,最令她不能接受的竟然是她并不是害怕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而是那个她曾经一直坚持想要找寻的真相。直觉告诉她,不知道真相或者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她手上的力道松了开去,肖云柏浑不在意似的将她握在手中的匕首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见她还是愣愣的不答话,只是将视线停留在他手上,肖云柏嘴角勾起宠溺的笑,“想要我喂,还是自己吃,我的亲亲女友?”刚才的一切仿佛全部没有发生过一般被他轻轻接过,只字不提,如果不是他脖子上那丝淡淡的红痕,或许连她都要相信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想象了。
这一声“亲亲女友”将还沉浸在胡思乱想中不可自拔的茵陈吓了回来,她暗笑自己因为一个梦而弄得神经兮兮,放松下来的她记起刚才肖云柏对她的称呼,遂努力做出“瞪”的眼神,可惜效果不佳,因为她看见他愈发愉悦的笑容,并因此将他衬托得越发英俊迷人……
“咳咳。”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茵陈假咳两声,才貌似一脸平静的回道,“当然自己吃,谁知道让你喂会不会被下毒。”
“在没有取得足够证据之前,我是不会虐待‘犯罪嫌疑人’的,当然也不屑‘屈打成招’。”
茵陈装没听见,专心对付手上美味的皮蛋瘦肉粥,虽然她的房间里有厨房,但是多数时间那只是一个摆设。在岛外,下厨的是她的仆人;上岛来后,她便擅自把贝布雷斯的仆人拉过来给自己做饭,丝毫不甩一脸可怜相的伙伴,她亲自做饭的次数少得可怜,当然,她偶尔也会心血来潮一下,虽然做出的成果也不差,但她认为没有必要花时间在这方面而已。
肖云柏也识相的没再多话,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将饭吃完后将空碗接了过去,走出这个被书架隔出的空间。
茵陈看着他熟门熟路的在她的厨房里忙碌,心底一丝异样的感觉开始蠢蠢欲动,心脏又开始发紧……
她一惊,急忙摇头,想甩开满脑的绮思。她又想起梦里那个和他长相相同的霸气男子,梦境是不是在给她什么暗示?
见她坐在沙发上,知道她一时没有睡意,而他也放心不下她带病独自呆在这房子里,索性倒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
茵陈挑挑眉,风情万种地将头发全部束起来,白嫩纤细的小蛮腰因为她的动作“很不小心”地露了出来。肖云柏本想说出口的话因此被生生打断,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并不以为意的样子。
茵陈笑笑,嘴角露出的是带着致命诱惑的娇媚风情,她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到肖云柏的身前,然后跨坐到肖云柏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颈项。这一招是多年来她屡试不爽的招式,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住她这样的挑逗。
不同于大多男人身上千篇一律的古龙水香味,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青草香,这样的味道让她新鲜,也让她熟悉,她有一个错觉,千万年岁月年轮的回转,为的不过就是等待这样一个特别的男人……
另一方面,肖云柏面对投怀送抱的俏佳人,非但没有沾沾自喜,反而开始暗自提防,她绝不是路边人人均可采摘的山野小菊花,她是罂粟,也是野玫瑰,美丽却危险。所以,即使之前对于这样毫不掩饰蛊惑风情的她有短暂的惊艳,多年来的训练却也能让他迅速恢复了神志,更何况从她刚醒过来那会儿开始她就有些喜怒无常,谁知道她此刻又在打什么主意,这个善变的女人!
他装作无谓的耸耸肩,将环绕着他的白玉般的手臂拉了下来,“我们的交易里好像不包括在人后取暖这项吧。”
“你——”她的红唇微张,似乎惊讶于他的反应,肖云柏轻轻一笑,心里却有些失落,她果然是带有目的才来亲近他的,一丝淡淡的在意也随之浮现,不知道她用同样的方法“勾引”过多少男人。
她性感的唇近在咫尺,他却没有办法再像白天那样吻上去,因为这该是她想要的结果吧,他不能中了美人计。这樱桃小口,想必也有很多人品尝过吧?越想越不是滋味,肖云柏直接将茵陈从他的身上拉了下来,因为刚才的联想,他的语气有点糟糕,“我只是看你睡不着,想和你聊聊接下来我们的行动,既然你没兴趣,我还是先走了。”
茵陈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他的脸色发青,似乎生气了,只是以前的那些男子半夜赖着不走,不都因为觊觎她的美貌,想和她一夜春风吗?难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是真的为人如此,还是故作正经?
这么多年来,在她身旁献殷勤的人如过江之鲫,她也用相同的方法试验过很多在人前自命不凡的男人,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没通过考验,每每在他们肮脏的嘴靠近她时,都会被她用药毒的又红又肿。而这样的闷亏说出去又扫面子,因此大家都避而不谈在她这里吃瘪的事,她仍旧是宴会中最勾人的性感尤物,只是这样一朵浑身是毒的花,他们识相的选择了远观的方式。
贝齿紧咬下唇,茵陈将懊恼的神色迅速收起,然后退回到之前的沙发上去,神色间已镇定自若,“我只是有些无聊,和你开开玩笑罢了,说正事吧。”
“今日我的‘男友形象’完成可还不错?”肖云柏很配合。
“差强人意。”
“那么,你是否该履行你的义务,告诉我为什么这次在G市要那么大张旗鼓地扰乱社会治安,那么多的心脏你都卖到了哪去?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被偷了心脏的人的生命价值。”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再加上刚才他带给她的难堪,茵陈火一下子大起来,“我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很认真地回答你:这次在G市闹的沸沸扬扬的心脏失窃案不是我干的,我茵陈自认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可我敢做就敢当,但不是我做的事,想栽在我身上,门儿都没有!”
肖云柏被茵陈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没想到美女发起脾气来是如此的“壮观”,但是联想到她之前在G市的作为,正义感强烈的他还是说道:“我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你自己之前在G市做过的器官买卖难道还少了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些被偷去器官的人是生是死,今后要怎么办,这样的事情会在他们心中留下多大的阴影,这样挣来的钱,你用时难道不会有一点点的不忍?”
面对肖云柏的正义凛然,茵陈嗤笑一声,她冷然答道:“世间皆罪恶,人类从来都不是与人为善的好东西,我只不过是顺应他们的需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这有什么错?”
“你这是执迷不悟!什么叫做‘你们人类’,难道你不是其中一员?”他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他原来只是以为她是一个被呵护惯了的,善于利用自己美貌,其实内心还是有些许良知的女人,但现在看来……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器官买卖的生意一直能够那么吃得开?那是因为有这个市场,什么样的市场?病人家属为我们开启的市场。看着自己的亲人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即使有钱,也找不到合适的器官来为他们换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这样的心情有多痛苦!但是现在的人都那么的自私,他们又怎么可能愿意牺牲自己一丁点的健康,来换取一个陌生人的命呢。而我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使者,将他们的东西互通有无一下而已,这又有什么不对?”
肖云柏被她这超凡的思想冲击得一下失去了反应的能力,理智告诉他,她说的一切都是歪理,从小他受到的教育都在告诉他,现在她做的一切都是极其罪恶需要被制裁的,但是站在道德人情的角度,他又无法全然否定她的话,因为他也曾经对现在冷漠的人际关系感到失望。
“那好,我想知道的第二件事,就是那天我无意走到的地方是哪里,为什么那里会有一股不明的力量?”肖云柏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面对如此偏执的她,他已无力再说些什么,只得转移话题。
“你真的是无意走到那里去的?”茵陈摆明了不信。
“你还记得我曾经在检验那具丢失了心脏的尸体时躲在窗外的黑影吧,我那个晚上又是被他引到那里去的。”
“原来如此。”茵陈冷笑一声,“那里是红岛上最神圣的所在——赤月书馆,那个黑影是谁,看来现在你也不想告诉我,而至于你说的‘不明的力量’,我反正是没有察觉到,或许只是你多心,再说了,你不会以为是那股你不知道的力量演变出邪恶的外星人,跑到G市去买卖人体器官吧?”
肖云柏沉默了,神色间显现的是茵陈完全没有见识的一面,难道是她的话太刻薄,所以让他不开心了?但是该生气的人是她欸,刚才丢了那么大的脸,她好歹也是女生,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现在还敢在她面前装深沉,哼!
肖云柏的确明白此刻的茵陈是带了些怒意与他交谈的,但无论是话题的内容,还是茵陈怒气的来源,都让他的心无比沉重。难道她就那么在意自己诱惑失败?换言之,曾经的她用相同的方法不知道成功了多少次,所以才会在他这里碰壁后恼羞成怒?
这样想着,肖云柏愈发感觉不舒服,“夏梅尔,看来现在我们都需要冷静,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站住!”叫住正转身离开的肖云柏,茵陈眯起眼,轻轻地说道:“记住,我真正的名字叫茵陈。”
“……知道了。”说完,肖云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茵陈暗恼他像避瘟疫一样迅速离她而去,心里闷闷的,痛痛的,这样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这样想着,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直至心口那刺骨的疼痛传来。
冷汗布满娇颜,她的手因为忍耐这非人的苦楚而紧握成拳,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她茵陈绝不能对肖云柏动情。这个事实如果她现在还不能领悟,那她就枉居于七魔君之列了。贝布雷斯他们果然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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