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尘事凡心
39298900000009

第9章 设套

“柳总,安娜小姐的电话,可以转给你吗?”柳源一到办公室,李瑜敲门问道。

“接过来吧。”

铃声响起,柳源接起电话:“你好,安娜小姐。”

“柳源,昨天真的很抱歉。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比如阻止你们在美国的销量等等…”

安娜还未说完,柳源打断,“我没放心上,因为你根本做不到。我很忙,有什么事直说。”

“是这样,柳源,我很多年没回来,想约一下以前的朋友聚聚,麻烦你告诉我范阳和宋嘉宁的电话。对了,你和刘一凡的号码我也没有,能都给我一下吗?看看这两天你的安排,我随你的时间。”安娜仿佛没发生任何事一样轻快地说道。

“我看看啊,”柳源打开电话通讯录,将宋嘉宁和范阳的电话告诉了安娜后,又说道:“刘一凡马上去丽江,而我没时间参加,不过还是谢谢你。再见。”柳源根本不想再听安娜说话,将电话挂断。

柳源按下办公室内部座机直通键,“李瑜,问问刘总何时动身,替他订去丽江的机票,如果可能将回程票一起给订了,别让他乐不思蜀。还有安排今天与银行的会面事宜,告诉武行长,我今天有时间。”

海源公司并不需要钱,但银行就是如此的嫌贫爱富,想要钱的怕还不上最后成为呆账而不贷,不需要钱的拼命要贷给你,为了业绩。海源公司是武行长所在支行的存款大户,可好笑的是武行长现在非得逼着他贷款。这个支行正是当初刘一凡妈妈为柳源爸爸找的救命银行,柳源回国以后认真和武行长谈了一次话后,武行长竟然看好柳源,又在原来的基础上续贷了一年,这样给柳源留下了足够腾跃的空间。现在柳源和武行长成了不错的朋友,朋友要业绩,你不好不给的。

刘一凡不在,柳源就是双份的工作,未来这段时间他根本闲不下来。本来从泉州回来时他准备抽时间去看看黄老的,但现在看来这事只能往后推推了。

“范阳,这是我给你和你妹妹嫱嫱的礼物。”安娜到了与范阳约见的酒吧包间,范阳早已等在那里了,待坐下后,安娜拿出礼物递给范阳,“昨晚见到你妹妹,很喜欢她。来,这是送给她的,这是送给你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范阳双手接过,“安娜,谢谢,你太有心了。你看,你是女士,我都没想到替你准备什么。对了,你看,要带什么回美国,包在我身上了,一切我来准备。”

昨晚范阳兄妹、嘉宝夫妇及安娜聚会,安娜的风趣谈吐及超然的美丽征服了全场人,特别是范阳的妹妹更是一口一个姐姐亲热万分,恨不得这是她的亲姐姐最好。嘉宝夫妇要矜持些。不过在学校时嘉宝就那样一个人,安娜认为学理工科的本应当要木讷些,杰克那种人才是意外呢。嘉宝妻子原本是一个普通的企业员工,每天早出晚归见识有限,在活泼可爱的安娜面前显得局促些也是正常。而范阳的眼睛就恨不得长在安娜身上了。在范阳的眼中,安娜一如既往地年轻,而且更漂亮更知性了,他发誓尽管作为副市长的公子见过无数的女人,但如果说安娜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曲散人终,范阳一个人坐在自己家中的阳台上,满脑子都是安娜。这是妈妈掏钱给他买的房子,足有二百平米以上。装修是他喜欢的地中海风格,自然钱还是老妈出。至于老妈的钱如何来的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手机响起,天啊,安娜约他明天见面!妈的,中大奖了!

为了这让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再次见面,范阳上午理了自以为超适合他大饼脸的发型,下午在房间里不止试了二十套不同样式的衣服。范阳认为全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瑕疵而且也还显得风流倜傥以后早早开车到了预定地点。

身着黑色T裇破洞牛仔裤白网鞋,头发高高盘起全身无一饰物的安娜一现身,范阳即刻觉得房间一下子太窄了,根本盛不下闪闪发光的安娜女神。而且,女神还给他和妹妹礼物了,范阳幸福的头昏了。

自从昨晚见到范阳,安娜找到了突破口。柳源和刘一凡的面前美丽无双的她居然如马戏团的小丑,这是她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男人面前的待遇。她不就是还爱柳源吗,她不就是更爱柳源了吗,爱让人失态一点是可以原谅和包容的呀!正如面前的范阳,作为一个情场上吃香得紧的女人,她怎会看不出来范阳仍然喜欢她?在学校时她早就明白范阳对她的心意,只是因为柳源而不敢向她表露而已。和曾经的柳源比,曾经的范阳就是一棵狗尾巴草,更不用提现在的范阳同现在的柳源比了。但这样的人是有重大弱点的,利用男人的弱点是一个女人应该具备的第一本领,安娜从来那么认为。

“范阳,看在老同学的面上,你得帮我一个忙,至少给我一个建议。”安娜举起面前的果酒与范阳碰了一下杯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赴汤蹈火,你说。”范阳拍着高脂肪的胸脯很汉子地说道。

“我想回国,我想回到柳源的身边。你帮我,条件你开。”安娜殷切地看着范阳。

范阳呆滞了,范阳脑子打结了,他绝对没想到这是安娜今天见他的目的。

作为一个从底层一步步打拼到今天的副市长的儿子,当然也不是眼睛中只有美色的人,虽然他以前偷偷爱过安娜,虽然他现在更想得到这个女人,但他知道如果操之过急就会偷鸡不成反蚀米。

范阳不敢再看眼前这双美丽的眼睛,而是看着手中的酒杯,仿佛在思考安娜话中的可行性。他在心中一遍遍地骂着柳源: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以样样占先,连以前的老情人也不惜委屈求全想再投怀送抱?

范阳终于将自己受创的小心肝包扎完毕放回原处。他决定了,虽然自己不是君子,但在柳源面前也没做过小人,现在有了利益冲突,请恕自己不得不小人了。吴三桂还冲关一怒为红颜,连江山都不顾,我范阳阴你一把也不为过吧?柳源,虽然你从来待哥哥不薄,但这次对不起你了,哥也是男人啊!

范阳虽然从小被父母庇护着,但这种家族的孩子有几个是没脑子的?再加上父亲有意无意地把官场上的战火知识作为就业前的教育不断传达给他,接受能力不弱的他已然有了独立搏击的资本。

范阳的父亲升到副市长时,范阳已经成年,他不需要向任何人委屈求全,因为该有的他都会有,不该有的只要他想要也会有人送上门。范阳在今天之前是打着父亲的旗号做过一些事,无非是敛点小财而已,但太损人的事还真没干过,因为父亲警告过全家人包括他的妈妈在内:作为一个国家官员,他已经很累,家人没他的同意不能私下有任何越轨的举动。这个举动包括收钱,包括接受他人的请托为他人办事等等。

但今天范阳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一个他曾经爱而不得,现在更放不下的女人。

瞬间他想到了阴柳阳及让安娜回国的的办法,至于哄这个女人回国以后如何得到她那是下一步该走的棋,现在让这个女人配合先。

“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相信一点,我不是害柳源,否则我不能说出我的建议。现在告诉我,你见到柳源以后,柳源对你是否还有感情,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到。”冷静下来的范阳注意着尽量不被眼前这个浑身是性细胞的女人感染,“我要最真实的说法,不然误导了我结果你自己负责。”

安娜有一丝难为情,如果可能她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这个难堪的事实。但她明天必须回美国,今天晚上如果没一个结论,未来她就真的失去柳源了。

“我们见面谈工作,刘一凡也在。不过我能感觉到柳源这些年已经忘记了我。我以为见面以后他对我仍会不一样,但我错了,他对我好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安娜的脸上有淡淡的失落。

范阳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是柳源旧情复发,至于安娜的感情在谁身上目前不是最关键的。他自信地认为,总有一天这个女人的目光会聚焦在他的身上,虽然可能会费些周折。

“我有一个办法让你美女救英雄,但你必须答应我这个办法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否则我马上走人。”范阳故作严肃地说道。

“我保证。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说。”安娜举手作发誓。

“这个办法可行,但柳源要吃一点苦,你舍得吗?”范阳欲擒故纵。看着安娜点头,范阳接着说道:“你要知道我的能耐,一个副市长的公子不是吃素的。下面就是我的想法,如果你能接受,我就开始着手办,如果你不同意就算我从没说过。”

范阳为安娜想得十分周到,安娜最后不点头都不行。

范阳的计划是:第一步,范阳会找个由头让柳源变成犯罪嫌疑人被警方控制;第二步,一旦柳源出事,公司就会乱,而刘一凡一个人是不可能独立撑起公司的,这时候就是安娜回国帮助柳源的大好时机,因为灾难性的危机面前没人会拒绝帮助,柳源不会,刘一凡更不会。而安娜又是同类企业的高层管理者,要管理一个同样的公司驾轻就熟;第三步,一旦柳源被警方控制,海源公司的资金链会出现问题,银行会因自保而抽身断绝与海源公司的关系,这时候范阳会通过关系再逼银行出手救急;第四步,安娜出钱为柳源找最好的律师,而范阳是绝对可以顺势用自己的关系让柳源无罪释放的。

一开始,安娜很犹豫,她想像不出一个人可以轻易变成犯罪嫌疑人,更想像不出一个犯罪嫌疑人可以通过关系无罪释放。范阳说的这些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虽然管理柳源的公司她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当然不相信范阳骗她,起码范阳说刘一凡一个人撑不起公司她非常同意。刘一凡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也不知道柳源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包容他,要是安娜自己,早请他爱滚哪滚哪了。

安娜将自己的疑虑讲了出来,范阳立即说服了她。

范阳说,他爸爸这个副市长正好在海市分管公安。安娜已离国多年根本不懂国情,想让柳源进看守所和出看守所对范阳来说就是动动嘴的事儿。最后范阳还语重心长地向安娜掏心里话:我们以前在一起时多好,你和柳源本来天生一对,我不知道你们好好的为什么分手,多可惜啊!作为朋友,让你们破镜重圆是我最大的梦想。

安娜的心结解开了。她现在看范阳十分顺眼,直觉地更讨厌刘一凡了,刘一凡为什么就只会占柳阳的便宜而不能有点起码的贡献呢?

两人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中心照不宣地分手。

安娜回美国了。

安娜不能不回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柳源还未成为她裙下之臣一天她都不会离开杰克,虽然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柳源的她不愿与杰克再有感情上的牵扯。她想好了,杰克不但习惯了她在工作上的支持,也习惯了对她身体的需求,只要她不提出与他结婚,她仍然还是可以部份地控制他的。她相信中国市场是全世界有眼光的投资人都想进驻的地方,只要她提出MM公司应该进入中国市场,而她是不二的进驻代表,杰克会同意,至于她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谁又会知道呢?

在此同时,范阳也开始了他的计划部署。

范阳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最爱他的父母。他清楚如果他父亲知道这件事不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反而还会让父亲对他倍感失望。

记得三年前,海源公司上升势头很猛时,刚提为副市长的父亲范星云就很是表示了对自己儿子这个朋友的欣赏。范阳当时试探性向父亲表示请父母帮忙支持一些资金,他打算购买柳源的一部份股份成为海源公司的股东,他并且对父亲说,海源公司如果将来上市的话,那现在的少量投入将会有意想不到的丰厚回报。记得父亲当时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让他不能有这种非分之想,记得父亲说:一、如果你不打算走仕途,你可以有这种想法;二、从海源公司现在的发展看,股值一定不会低。股份少了没有话语权,多了不敢出,你想让人知道我这个副市长这些年以权谋过钱?三、你凭什么觉得柳源会让你进公司?你当真认为你们的关系近到想成为股东就成为股东?

当时自己不理解父亲的说法,至少第三点他不同意。他能带给柳源的是无形资产,刘一凡和他范阳相比什么都不是,但刘一凡成为海源公司的股东了,说明自己是有足够的资本成为股东的。但现在他好像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范阳看得出来柳源对刘一凡是不一样的,虽然柳源对老朋友同样的宽容和大度,虽然范阳去年无意向柳源提起嘉宝遇到的困难时,柳源二话不说拿出三百万帮嘉宝安然渡过难关,但范阳依然能感觉到柳源与刘一凡之间那种别人无法插入的的默契。

等等,柳源?宋嘉宁?三百万?范阳眼睛一亮,他知道自己该如何部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