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石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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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攻克石门创战例、领袖巧用空城计

1947年4月26日,刘少奇、朱德率领中央工作委员会到达晋察冀军区所在地,选址西柏坡作为中央工委机关驻地。从此,石家庄和西柏坡一道,在创建新中国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早在1946年,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就提出来了攻打石家庄的战略。在那年10月的一次军事会议上,他分析了形势和石家庄的战略地位后说,石家庄是华北的要塞,不能久在敌手,一旦条件成熟,就要坚决夺取之。年底,聂荣臻明确提出,要创造条件,适机夺取石家庄。

1947年6月1日,晋察冀野战军成立。10月20日,晋察冀野战军发起了清风店战役。

清风店一战,我军歼敌一万七千人,活捉国民党军第三军军长罗历戎,创晋察冀歼灭战新纪录,受到党中央的祝贺和嘉奖。

1947年10月22日,清风店战役结束半个小时后,聂荣臻就向中央军委发电:“我拟乘胜夺取石门。”第二天,一封由毛泽东亲自拟定的电报从中央军委发回来:“以攻石门打援兵姿态,实行打石门。”

朱德亲自到前线视察,研究解放石家庄的具体部署。

10月27日,朱德视察晋察冀军区炮兵旅,讲话时指出:“打下石家庄,可以学会攻坚战,学会打大城市,还可以把晋冀鲁豫和晋察冀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意义都很大。”

10月30日,朱德在安国参加晋察冀野战军司令部召开的炮兵、工兵会议,讨论研究如何打低堡、暗堡,如何进行坑道作业。31日,又参加了晋察冀野战军司令部召开的干部会议,正式宣布发动石家庄战役,他讲话指出,石家庄战役是攻坚战,要“勇敢加技术”。

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历史上一场石破天惊的战斗由此拉开了序幕。

当时的石门,有六千多个碉堡分布在主要街道和路口上,并设置了三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是外市沟,深7米、宽6米。沟外有铁丝网和布雷区,沟内有高堡、低堡一千多个,并设有电网。还有环城铁路,五六辆装甲车日夜不停地载着步兵和战防炮巡逻。

第二道防线是内市沟,深宽各5米。沟内有尖木桩,沟外有铁丝网、挂雷。沟沿上有密集的高低碉堡,内、外市沟之间的各村子,也修建了许多坚固的工事。

第三道防线,是以市区大石桥、火车站、正太饭店、铁路大厂、发电站为中心的坚固核心工事。这里,就有石门警备司令刘英的指挥部。

赢取主动,解放军怎样调动战俘积极性?

保障后勤,地方部队如何广泛发动群众?

胜利在即,我军战士怎样巧俘守将刘英?

为了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解放军参战部队开展大练兵,深入研究进攻战术。时任晋察冀野战军第二政委的杨成武回忆说:

“我们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大搞军事民主,开展了‘提困难、想办法’的群众运动,发挥清风店战役国民党战俘的积极性,让他们介绍石门设防情况,共同研究接近和通过市沟、破坏电网、爆破地堡以及对付坦克、铁甲车的办法。然后,进行攻坚战的演习。”

不仅如此,各地方政府进行了总动员,十几天中组织一万一千多名民兵、八万二千名民工、万余副担架、四千辆大车,为参战部队助威鼓劲。

1947年11月6日零时,寂静的大地突然枪声大作、炮声隆隆,石家庄战役打响了。

解放军猛烈的炮火,先摧毁了位于石门外封锁沟东北的云盘山,这里曾是西汉常山王张耳墓,后被国民党军队改建为制高点碉堡。

当时任晋察冀野战军第三纵队旅长曾美回忆:“我这个旅呢,是从北郊打进来的,战斗很激烈。”

11月10日上午,外市沟很快被攻破,16时,总攻内市沟的战斗打响。

在炮兵火力猛烈轰击的掩护下,攻城突击部队分别从四面突破成功,18时攻占了东里村、西南兵营,歼灭守军第三十二师第九十六团大部。第四纵队从东面突破后,击退敌军坦克七次反扑,并推进到京汉铁路以东,其他部队也冲进市内。

12日上午,第四纵队司令员曾思玉接到第十旅政委傅崇碧报告:驻守石家庄的国民党最高将领第三十二师师长刘英在大石桥下被抓获。

曾思玉见到了在国民党军中素以沉着善战著称,曾经向蒋介石发誓与石门共存亡的刘英。

曾思玉当时问刘英:“你对打石家庄有什么感想?”他回答说:“没想到解放军打得这么快,我估计起码得两个月。”

攻克石门,朱老总作何诗篇抒发壮志豪情?

兵败山倒,国民党怎样根基动摇损失惨重?

不甘失败,蒋介石又将如何谋划偷袭行动?

1947年11月12日11时,红旗插上正太饭店楼顶,敌人最后一个据点被攻克。国民党军吹嘘“可坐守三年”的石门,晋察冀野战军六天六夜就宣告解放。随后,冀中军区部队又乘胜攻占了元氏县城。

石家庄战役,歼灭国民党军22677人,缴获汽车280辆、坦克9辆、炮99门、机枪674挺、车头40个、铁甲车车厢数十列。

朱德回顾和展望整个时局,以无限感慨和喜悦的心情,步杜甫《秋兴》韵写下七律《感事》八首,其中第五首是《攻克石门》,诗曰:

石门封锁太行山,勇士掀开指顾间。

尽灭全师收重镇,不教胡马返秦关。

攻坚战术开新面,久困人民动笑颜。

我党英雄真辈出,从兹不虑鬓毛斑。

石家庄大捷后,正转战陕北的毛泽东发来贺电:庆祝晋察冀我军攻克石家庄,歼敌两万余人之大胜利。

南京的蒋介石哀叹:这是我们重要都市第一次失陷,是我们一个重大的损失。

11月30日,蒋介石在《本月反省录》中说:“全国各战场皆陷于被动之危境;12日石家庄陷落之后,北方之民心士气完全动摇。”

石家庄战役结束不久,从11月28日到12月1日,朱德便和晋察冀野战军司令员杨得志一起,在石家庄以东晋县北侯城,召集三十多名参加石家庄战役的连、排、班长和部分战士,开了四天座谈会,总结经验。

12月2日,晋察冀野战军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朱德作了当前国际国内形势和石家庄战役经验教训的重要报告。他说,石家庄战役的胜利,最大的收获是我们提高了战术,学会了攻坚,学会了打大城市。由于我们打下了石家庄,敌人动摇了防守大城市的信心。以后可以打下第二、第三个以及许多像石家庄这样的城市。

杨得志在这次会议上作了《攻坚战斗中的经验教训》的报告。经过总结,形成了连续爆破、坑道作业、集中火力、突破一点、穿插分割等一整套攻坚战术。由石家庄开头,从农村包围城市转向夺取城市,新的进军号角正式吹响。

这些经验和战术很快得到推广。1948年4月,晋冀鲁豫野战军发起解放临汾的战役。

1948年5月,毛泽东和中共中央、解放军总部进驻西柏坡,五位书记再次相聚,西柏坡从此成为当时中国革命的领导中心。

石家庄解放后,蒋介石一心还想夺回这个战略要地。1948年10月,他亲自飞到北平,与华北“剿匪”总司令傅作义密谋,派十万兵力偷袭石家庄。

当天夜里,担任国民党华北“剿总”石门联络站负责人的李智,接到傅作义的密电。内容就是计划攻打石家庄,目的是缓和山西太原形势。

李智名义上是国民党驻石门的机要联络负责人,实际上是中共地下党员。他立即将这一情报报告给石家庄市委,市委指示李智按敌人的命令携电台撤至藁城。有一部著名的电影叫《虎穴追踪》,男一号李永和是一名出生入死的地下工作者,原型就是李智。

胸有成竹,毛泽东如何精心导演空城计?

巧妙周旋,我军卧底怎样提供虚假信息?

关键时刻,傅作义又为何最终错失战机?

得知情报后,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任弼时等认真分析了敌我形势:保定距石家庄不足三百华里,傅作义的快速部队,只需两三天就能到达。而我中央卫戍部队仅一万多人,我军主力大都在山西作战,即使日夜兼程赶到保南地区也需四日。

军情十万火急。周恩来在作战室迅速起草电文,急令华北野战军主力立即开进保南地区,抗阻南进之敌。中央领导建议毛泽东撤向附近山区,而毛泽东坚持不走,原来他要导演一场“空城计”。

毛泽东为新华社写了一则消息《蒋傅匪军妄图偷袭石家庄》,要求迅速通过新华广播电台向全国播出,并在《人民日报》等各报刊登。

蒋介石听到消息后暴跳如雷,急忙下令傅作义立即查办泄露军机的人员,同时命令按原计划迅速执行。

在周恩来的指挥下,人民解放军以有限的兵力构筑保卫石家庄的两道防线,并以破路和地雷战、游击战阻滞敌人。傅作义的部队从定兴到保定不过六七十华里,竟走了二十六个小时,平均每小时只能走两里多。

朱德亲临石家庄,当了解到李智已转移到藁城时,立即指示:“要利用电台开展空中侦察,与敌特进行空中战斗。”

于是,李智连续向“剿总”二处发出电报十七封,内容真真假假。“剿总”信以为真,称李智搜集情报有功,提升李智为“中校站长”,并发给五百万元奖金。

10月27日,新华社《人民日报》发表了毛泽东写的第二条消息,题为《华北各首长号召保石沿线人民准备迎击蒋傅军进扰》。

同日,李智向华北“剿总”二处发报三次:“《人民日报》二十七日登出消息说:傅作义以九十四军为主力将进攻石门,各县人民已动员起来,要再打一次清风店战役。”

10月30日拂晓,国民党军已强渡唐河继续南下。唐河距离沙河23千米,距离石家庄也只有七十多公里。

毛泽东导演的空城计也进入高潮,新华社连续向全国播发了毛泽东撰写的第三篇、第四篇新闻,一则是《石家庄市市民紧急备战》,一则是《评蒋傅军梦想偷袭石家庄》。主要意思讲,东北解放军已经获得决定性胜利,华北解放军已经包围北平,你还想偷袭石家庄,北平难保。

为了麻痹国民党军,李智又向华北“剿总”二处发报:“石家庄从几大军区调来几个师,部署到外围。一共有三道防线……布置五万多解放军,还有民兵一万八千人,准备在滹沱河决一死战。”

傅作义听到广播,见到电报,延缓了部队的推进。

10月31日凌晨,正当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郑维山率第三纵马不停蹄赶到了沙河防线,战场上敌强我弱的态势迅速改观。傅作义得到这则消息,马上下令偷袭部队立即收兵,并给李智回电:“部队暂时不打石家庄了,等以后再说。”

毛泽东的空城计,吓退了国民党十万大军,蒋介石的偷袭计划彻底失败了。傅作义的部队刚刚撤回北平,蒋介石就得到确切情报:石家庄西部山区的确有中共首脑机关,而且确无守兵。于是他的部下建议他杀个回马枪,蒋介石却长叹一声:“晚了,这一次共军早有准备了。”

这正是:

攻克石门创战例,占领城市成奇迹。

领袖导演空城计,大智大勇退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