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劫后重逢
唐甜气呼呼的回到家,对唐酸采取了漠视的惩罚制度,完全当唐酸是空气;对林三儿也是不闻不问,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
林三儿拉着唐酸悄悄来到厨房,探头看了看外面正在看电视的唐甜,“你姐姐好像还在生气。”
唐酸认可的点点头,傻瓜都看得出,这可怎么办呢?唐阿贵回来会立刻发现气氛不对,然后就会知道今天早上的事(唐酸连手林三儿欺负唐甜的事),然后会知道包包坏掉的事,然后就会知道昨晚唐酸晚归的事,然后就会知道唐酸昨晚打架的事,然后……
唐酸打了一个寒战,没敢再继续想下去。
“在你爸爸回来之前,你去搞定她。”林三儿指指唐酸,又指指唐甜,命令道。
“我,”唐酸一惊,赶紧指着自己道,“姐姐,很难搞的,我火候不行,还是妈妈亲自出马吧。”
“你大还是我大?”
“啊?”唐酸一愣,然后小声道,“你!”
“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你!”
“你还想不想坐地分脏?”
唐酸点点头。
“这事是谁引起的?”
唐酸抿住嘴低下头。
“谁污染谁治理!”
唐酸撅起嘴,将头低得更低。
唐酸半推半就如赴刑场般走出厨房,走到一半就回头看着林三儿。
林三儿努努嘴,挥着拳头,小声道:“快去!”
唐酸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露出僵硬的笑,然后假装一脸喜悦的出现在唐甜面前,脑呆挡住了整个电视,“嗨,姐姐!”
唐甜完全当没听见,也当没这个人存在,往旁边移了一点,继续看电视。
“姐姐!”唐酸娇哼一声,在唐甜旁边坐下,像温顺的小狗一样搂住唐甜的胳膊,爬在她肩上。
唐甜一脸嫌恶的推开唐酸的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再敢过来,我拧掉你的脖子。
“呵呵呵呵!”唐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咬住下唇傻笑起来。
唐甜白了唐酸一眼,调过头继续看电视。
唐酸撇撇嘴,安分的在唐甜旁边坐着。突然唐酸似乎想到什么,在唐甜面前伸出一支手,然后神秘的将它打开,一条项链从手掌心掉了出来。粗粗的链子,狂野的气息,吊坠是一块银白色的铜牌,上面有一个镂空的图案,好像是一口大钟。后面有几句英语,以唐酸的水平铁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整条项链走的是中性化的路线,显然一心要做淑女的唐甜是看不上的。
唐甜白了唐酸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贿赂吗?”
“这个不是你的吗?”唐酸睁大眼,扑硕扑硕直闪,好像有一脸的天真。
唐甜轻轻一笑,打开唐酸的手,“你觉得我这么有淑女气质的人会戴这种项链吗?”
“我可是在你的包里找到的。”
“拜托,你想贿赂我也选一条漂亮的,”唐甜又白了唐酸一眼,“想让我消气很简单,找回包包上丢失的那一块,然后再用妈妈巧夺天工的针法给我重新补上。”
“呵呵,还是姐姐聪明,”唐酸收起项链,假装无知地说,“难怪我补了一天也补不上,原来是少了一块。”
唐甜列嘴,将头别向一边,懒得理她。
“姐姐,”唐酸突然一脸兴奋道,“我找到工作了,等我发了第一个月薪水,把欠你的全部还上,怎么样?”
唐甜冷冷一笑,倚着靠垫双手抱胸,“哼,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是真的!”
“哼,哼!”唐甜冷哼两声,完全不信。
“明天我就正式上班,要不我们一起出门,你送我去怎么样?”
“得了吧,你要撒谎也说一个可信度高点的吧。”
“我没撒谎,真的!”唐酸肯定道,完全不理解她们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你还记得一年前,你也是说你找到工作了,第二天就要上班?”
唐酸摇摇头,有些事情说记得就记得,说忘记就忘记,比如这些事。
“结果你从我这里骗走了一百块,直到现在都还没还。”
唐酸又摇摇头,完全没印象。
“不记得,好,”唐甜冷冷一笑,戳了戳唐酸的头,“太遥远的事你那脑呆怎么会记得,我们说一件最近发生的事吧。”
“……”
“上个月,你以见工为由,骗走了我的耳环、项链、小西装再加一对高跟鞋,直到现在连魂都找不到。”
“呵呵呵呵,怎么会,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你当然不记得,”唐甜恶狠狠道,“看看你衣柜最下面有些什么你就记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酸列嘴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你现在聪明了,没我的允许就随便动我的东西。我告诉你唐小滴,这次如果你不把我的包包补上,我跟你没完!”
唐酸的笑嘎然而止,一本正经地说:“丢失的那块我会找回来的,这件事你不会让爸爸知道吧。”
唐甜点点头,毕竟是手足,怎能看她死得那么惨。
“一言为定!”说罢,唐酸噌的一下站起身,消失在门后。
晚上,巷子里特别安静,因为没有路灯,巷子显得特别的幽深,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耿毅提着手电筒,鬼鬼祟祟的东瞅瞅西望望,好像在找什么,但是这么黑,找到的机率少之又少。
“少爷,少爷,我们回家吧!”走在耿毅后面的朱孝志拉了拉耿毅的衣角,似乎对黑有着异常的恐惧,不仅脸色苍白,比白天还少了一种沉稳。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如果找不到那条项链,我以后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买一条一模一样的不就行了。”
“那是定做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可是,少爷……”
耿毅提着手电筒回过身,射着朱孝志的眼睛,“好好好,我知道你怕黑,你到车上等我吧!”
“真的?”朱孝志挡住光线,假装不能相信地问。
耿毅点点头。
“你一个人能行吗?”
耿毅又点点头。
“你一个人真没问题?”
耿毅还是点点头。
“你……”
“你有完没完,”耿毅突然大声道,关掉手电筒,神秘地问,“你听说过黑暗精灵吗?”
“黑、暗、精、灵?”听到这四个字,朱孝志身体一颤,僵硬在了原地。
耿毅狡黠一笑,压低声线,说:“听说在黑暗中住着一群精灵,他们长得青面獠牙,舌吐三尺,总是在这样漆黑的巷子里走来走去。”
朱孝志打了一个寒战,双手抱胸,缩着肩膀左顾右盼,一脸的惊恐。
“你知道他们的舌头为什么伸那么长吗?因为他们是鬼魂,触碰不到人,所以只有甩舌头将人缠住,然后一口吞下去,连骨头都不会剩。你知道吗,”耿毅指指朱孝志的身后,小声道,“你身后就有一只。”
“啊——”朱孝志大叫一声,一口气跑出小巷子。
“这么胆小。”耿毅轻轻一笑,提着手电筒继续找。
“奇怪了,怎么没有?”
唐酸寻思着,在昨晚大打出手的死巷里地毯似的搜索了一圈,还是无果而终。她一边往外退,一边左看右看,刚到拐角处,就和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起,软软的,好像是一个人的后背。
“你,你是什么?”唐酸大惊,舌头都在打结,口齿也变得不清,竟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在这么漆黑的地方,一般只遇到两种人,一是恶人,一是恶鬼。
“我,我是人!”对方好像也很害怕,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也回得很莫名其妙。
“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东西。”
找东西?
唐酸心头一紧,脑子里快迅闪过一篇名为找东西的鬼故事。
从前,有一个男人搬了新家,睡到半夜时他突然醒了。于是来到客厅想喝水,但弯腰从冰箱拿出一杯水后直起身,却不想和什么东西背对背撞了一下。男人以为是室友在跟他开玩笑,于是问道:“你,你是什么?”
“我,我是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东西。”
“找什么?”
“一样对我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你要和我一起找吗?”
“好啊。”
男人话音刚落,一个满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女人出现在男人面前,然后一口将他吞了下去,连骨头都没剩。
“嘿嘿,我要找的就是你。”
唐酸打了一个寒战回过神,用小得不能再小外加颤抖的声音问:“找什么?”
“一样对我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你要和我一起找吗?”
“啊~”唐酸倒吸一口气赶紧捂住嘴,难道真有鬼?
唐酸慢慢侧头看向后面,来者也侧头看向唐酸。
“是你!”来者指着唐酸惊呼道,似乎见到她很高兴。
但唐酸听到“你”字完全失控,粉拳握得紧紧的,结结实实的打在来者脸上。
“是我是我!”来者毫无还手之机,抱住头四处逃蹿。
“打的就是你!”唐酸一阵暴打,完全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更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
清晨
麦洁和往常一样驱车来到耿宅,要接耿毅一起上班,但今天的气氛怪怪的,女佣都是一副苦脸,愁眉不展。
“出什么事了?”麦洁问。
女佣深吸一口气,一脸伤心地说:“今天少爷恐怕不能和你一起上班了。”
“为什么?”
女佣撇撇嘴,“你一会儿就会知道。”
在女佣的带领下,麦洁来到二楼客厅,进门就看见耿毅眯眼,肿脸,像猪头似的坐在对面沙发上。
“出,出什么事了,”麦洁不敢相信的走过来,在耿毅旁边坐下,“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昔日的花美男,今朝的猪头男,一夜之间,变化也太大了点吧!
耿毅抿着嘴,吮了吮鼻子,欲哭无泪。
站在一旁的朱孝志看了耿毅一眼,开口道:“昨天少爷遇到一个强盗。”
“强盗?”
朱孝志点点头,“他是个很有眼光的强盗,一出现就直接将小姐送给少爷的项链抢走了,少爷誓死保护,所以被打成了这样。”
“啊,你怎么那么傻。”麦洁挥手,轻轻打在耿毅肩上,眼里噙着泪,心里一阵发酸。
“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所以……”
“唉,谁说那是独一无二的,”麦洁跺跺脚,更心疼的瞅着耿毅,“那只不过是地摊货,根本不值钱。”
“地摊货?”耿毅诧异道。
“你十六岁生日,我没买礼物,所以就在来的路上在地摊上随便买了一条项链。”
“啊?呜——呜——”耿毅瘪起嘴,一脸苦相的调头抱住朱孝志哭了起来。
“你这傻孩子抢了就抢了呗,干嘛这么拚命。”
“呜呜呜——呜呜呜——”耿毅看了朱孝志一眼,哭得更伤心。
麦洁刚走,耿毅就停止了哭泣,从朱孝志怀里转过身。
“少爷,你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朱孝志掸了掸衣角,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
“你那个真是眼泪吗?”
耿毅不悦的白了朱孝志一眼,捂住自己的脸,“你说呢?为了一条毫不值钱的项链,我居然被打成这样,还有那该死的臭丫头,我还好心帮她找工作呢。”
“你不是爱她吗,打是亲骂是爱,你应该高兴才对。”
“不爱了,不爱了!”耿毅挥挥手,站起身,“马上通知人事,开除她!”
“呃,可是……”朱孝志面露脸色,不知该怎样向耿毅说明。
“可是什么?”
“她已经定位到麦小姐的营销部,如果你突然要将她开除,恐怕要经过麦小姐那关。”
“该死,”耿毅努努嘴,立马一脸吃痛的捧着脸,“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朱孝志轻轻一笑,问道:“少爷,你功夫那么好,怎么不还手呢?”
“打女人我可没做过。”
“那你有没有对她说我爱你?”
“哼,”耿毅冷冷一笑,“我就告诉她是我是我,她就把我打成这样,还说什么打的就是你。如果对她说我爱你,她不把我打得半死。”
“遇到你欣赏的人或事你总会说我爱你,这次怎么不提呢?”
耿毅抽筋似的摇摇头,“我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那粗鲁的丫头绝对不是我爱——欣赏的人!”
朱孝志笑了笑,没有再出声,只是他脸上的笑特别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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