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3949000000017

第17章 穰苴其人

庆封灭了崔杼一家,可是他的骄横惹恼了田,鲍,高,栾四族。这四族的人联合到一起,一面挑拨大夫们与庆氏的关系,一面伺机要向庆氏发动进攻。

当时,田书(即孙武的祖父孙书)的祖父田文子已看出齐国将有内乱,便嘱咐其子田无宇(即孙书的父亲)要“慎守”。公元前545年,齐国大夫王何,卢蒲癸等人趁庆封去莱(今山东昌邑县东南)打猎时,向庆封的儿子庆舍发起了进攻。那时,田无宇正跟随庆封在莱地打猎。田文子便以其妻生病为由,将儿子田无宇叫了回来。田无宇在回城的路上,“戕舟发梁”,就是破坏废除饿船只和桥梁,断绝了救援庆封的道路。田,鲍,高,栾四族解除了庆氏的武装,并在太庙之内将庆舍杀死。

庆封在归途之中听到了所发生的变故,急忙带兵攻打齐国的国都临淄城。他久攻西门不下,改换到北门攻入城中。再往王宫内室攻打时,遇到了田氏和鲍氏的顽强抵抗。庆封看到大势已去,只好带兵投奔了鲁国。但是隔了不多久,齐国就派人来指责鲁国收留了他们的叛逆庆封,要跟鲁国要人。庆封又只好逃到吴国去了。这时在齐国,田,鲍,高,鸾四族已经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庆氏被灭之后,田氏的势力得到了很大的拓展。并且他们采取的是施恩受惠的手段,与“公室”之间实际上形成了争夺民众的暗斗。田无宇以及他的后人们都是“厚施薄敛”。每逢遇上水旱的灾荒之年,他们便是“以家量贷,以公量收”。意思就是说往出借粮食的时候,他们用的是自己家的大斗,再往回收粮食的时候又用的是公室的小斗。这就是明里暗里地施惠于民,笼络人心。

这样一来,没用了多少时间,老百姓可就都愿意投靠到他田氏的封邑来了。那田氏的力量就明显地壮大。到了公元前的532年的夏天,田,鲍,高,栾又起了纷争,田氏和鲍氏联合起来打败了高氏和栾氏。栾施和高强逃到了鲁国。这样田氏和鲍氏就把栾氏和高氏留下的田产瓜分了,并且他们听从了晏婴的建议,把其中一部分的产业献给了齐景公。齐景公并没有将他们献给自己的东西全部收为己有,而是将田无宇食采地莒邑旁边的土地也赐给了田无宇作为采邑。田无宇呢,则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贪心而坚辞不受。景公的母亲穆孟姬请求将高唐的土地赐给了田无宇。自此,田氏家族的势力日益壮大起来。

孙武从小就亲眼目睹了齐国纷乱不断,卿大夫们接二连三地闹出事端。公室腐败,卿大夫弄权,朝廷争斗惨烈。但是对于一时间权倾朝野的田氏家族的人来说,是什么样的原因会促使他离开齐国呢?事情的诱因便是穰苴罢将。

穰苴本命田穰苴,是当时齐国的大将军,大司马,人称司马穰苴。田穰苴与孙武的父亲孙凭是同辈,所以他又是孙武同宗的叔叔。两家同在朝中为官,过从甚密。田穰苴这个人对孙武一生的影响很大。这里不妨交代一下。

田穰苴和孙凭同为当年由陈国投到齐国的陈完之后,但是田穰苴庶出的平民布衣,不是嫡传,所以地位低贱。虽然说他长期供职于闾伍之中,才能了得,战功卓著,但因为出身不是贵族,所以一直没有得到重用。

当齐景公即位 ,齐国的邻邦晋国和燕国接连来犯齐国。晋军占领了齐国的阿,甄两邑,燕军则一路打过了黄河。齐军力不能敌,打败而归,都城临淄岌岌可危。齐景公整日忧心忡忡,一筹莫展。这时晏婴向齐景公举荐了田穰苴,说田穰苴堪为大奖。晏婴对齐景公道:“穰苴虽为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愿君试之”。齐景公立刻从军中召来了田穰苴,和他谈论用兵的事情。谈完之后,景公十分高想能够,他认定此人便是可以扭转战局,匡定局势的大将。

齐景公即刻任命田穰苴为将军,命他率军去抵御燕晋之师。但是田穰苴对齐景公说,自己出身微贱,今有幸被委以重任,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庶卒跃为三军的统帅,恐怕难以服众。他希望景公能够委派一名大臣到军中做监军,方能帮助他压住阵脚。

对于景公来说,派个大臣去做监军,这不是正中下怀嘛。一来景公毕竟对田穰苴是个新人,他到底不是很熟悉很放心,派了监军正好可以作为自己的耳目,监督田穰苴的言行。而来呢,也正如田穰苴所说的,他自己出身卑微,在军中没有威信。朝中权贵出马,便可帮着他管束众人。于是齐景公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田穰苴的请求,派了他的宠臣庄贾作为监军。

田穰苴辞别景公的时候,与庄贾约好,明日日中会于军门。庄贾呢,就待理不待理地答应了。到了第二天的早晨,田穰苴来到军中,集合了军士,然后命人“立表下漏”,就是在那儿用沙漏计时等着监军庄贾。

庄贾平日里是景公宠幸的人,养得十分娇贵,根本没有受过什么约束。他自以为是景公派来的监军,便有无尚的权力。他此来是为他田穰苴撑腰的,田穰苴还不得处处仰仗自己吗?所以虽然他答应第二天日中到来,可是说了就说了,他可没往心里去。亲戚们知道他要去打仗了,都纷纷前来相送。庄贾就留下他们饮酒叙谈,这酒一喝上了,还管时辰吗?从上午直喝到了傍晚,庄贾才酒气熏天地来到军中。

田穰苴问这位监军大人庄贾因何晚到了。庄贾舌头打着卷儿地说道:“哦,将军,实在是对不住呀。只因我那些个亲朋们为我送行,故而留下来饮宴。可是,嘿嘿,与他们喝得多了点”。庄贾笑眯眯地就准备要归班战列。可是就田穰苴怒斥道:“大胆的庄贾,你既受命于军中,就该晓得遵从军中的规矩。难道你不闻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吗?”

庄贾还是在那儿起皮笑脸地说道:“是,是,田将军,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敢了”。田穰苴怒气未消,接着说道:“庄大人,如今敌国来犯,千岁寝不安席,食不甘味,黎民受倒悬之苦,士卒有亡命之灾。你倒是喝酒取乐,庄大人,你与心何安哪?”。

“这个”,庄贾犹豫了,还想找点什么说的,给自己开脱开脱。可是就听着田穰苴对着司军法的军正说道:“按军法,迟来者当如何处置?”。军正官答道:“当斩”。田穰苴立即说道:“好,就将庄贾的人头削首示众”。庄贾一听,他惊呆了,随即就看他的腿肚子开始打转转。庄贾的下属们一看如此情景,都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有那机灵的,赶忙是飞奔入朝,向景公去报信儿。

齐景公一听了,也是大为惊愕。他急急忙忙差遣使者,手持节杖,赶到军中来 赦庄贾无罪。可是等使者也到了,庄贾的人头早都落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