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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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举荐伯嚭

伯嚭去郢都外的行宫寻找自己的父亲郤宛,可谁知一来了,就听到父亲被杀的消息。伯嚭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都明白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的一个随从提醒他快跑,然后照着伯嚭驾车的右边的马的屁股就狠狠地抽了一下。只见这辆车就冲出去了,也不知道东南西北,就直往远处跑去。

这也真是瞬间的变化来得太突然了,幸亏伯嚭的随从手快。伯嚭的车刚出去不远,囊瓦他们就发现了伯嚭带来的人,马上拿下,连同那个随从一并被抓。

紧接着,囊瓦从昭王那里讨来了旨意,连夜把司马府抄了。老少人等全部捉拿下狱,临走还放了一把大火,把司马府烧得精光。百姓们都被从梦中惊醒,出来观看时,吓得手足无措。因为伯州犁,郤宛父子向来官声不错,在百姓中的口碑也是好的。人们都把他们父子当成是楚国的大忠臣,家家景仰。可是这突然之间司马府就被烧了,他们一家人也被披枷带锁地拿了去。人们是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不知道这楚国又出了什么大事情。

可怜伯州犁老爷子,一生忠正,到死落得个抄家灭门,暴尸三日的下场。逃跑在外的伯嚭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几次都想要自杀了。可是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他正和当年被杀了全家的伍子胥一样,胸怀着报仇的决心,想要先投奔他国。

再返回头来说这囊瓦因何就伙同了费无极和鄢将师,要至郤宛一家于死地呢?原来,囊瓦此人的性格有刚愎自用的一面。他只能听得好话,却听不得半点说他不是的言语。但是郤宛是武将出身,耿直得很。加上自己确实为朝廷立下大功,自己就根本不在乎得罪不得罪人。这样一来,费无极在囊瓦的面前不听得讲郤宛如何对囊瓦不敬,囊瓦轻易就相信了。

后来费无极又编造瞎话,说郤宛广招死士,预谋要假借献刀之名,行刺王杀驾之实。囊瓦先是有些不信,问费无极可有凭证。于是费无极和鄢将师他们张开了口袋等着郤宛往里跳,那还有没有凭证的吗?郤宛被他们骗着带刀前来,就被抓个正着。

可是他们杀害了伯州犁,郤宛父子和他们一族的这件事情,在楚国引起了极大的震动。首先提出强烈异议的就是王子申。这个王子申,就是囊瓦想要立为国君的,楚平王庶出的儿子。他怒气冲冲地找到了囊瓦,向他兴师问罪。囊瓦只说是郤宛要行刺千岁,可是被王子申几句就问得无有话说。也别说是王子申,换了谁,用鼻子想想,都知道这是陷害。

囊瓦开始还撑得住,百般狡辩自己是受了费无极和鄢将师的蒙蔽。而费无极和鄢将师两个人也因为此事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此时的昭王可不是先前的平王,那样宠幸费无极,由着他胡来。这来自朝臣,来自百姓和来自昭王的压力让囊瓦,费无极和鄢将师都有些受不住了。

楚昭王此时也是迫于压力和本来就积压着的对费无极一党的不满,要求囊瓦一定要把陷害郤宛一事查清楚,并且把首办元凶。这也就再明白不过了,囊瓦也不可能把自己给首办了。他也正好趁势铲除了费无极和鄢将师一党。于是,囊瓦讨来了昭王的旨意,与继任的大司马沈尹戍一起,将费无极和鄢将师两家也灭了九族。

再说那伯嚭自逃出郢都之后,他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避。不过他在郢都之时,就听说当年出逃的伍子胥去了吴国,还被阖闾重用,如今已经官至上卿。于是伯嚭可以说是步了伍子胥的后尘,也跋涉千山万水,来到了吴国的都城姑苏城。

伯嚭来在吴国,虽说也是举目无亲。可他究竟比伍子胥的境遇好多了,至少这里有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人。于是伯嚭直接打听好了,就来到了伍子胥的府邸求见。

这一日,伍子胥正在府中读书。家丁来报,说楚国伯嚭来求见先生。此时伍子胥已经听说了伯州犁和郤宛遭人陷害的事情,他本就深表同情。可是只以为他们一家俱已被害致死,没想到伯嚭逃出来了。现在一听伯嚭来了,伍子胥倒是颇有些喜出望外,他马上命人请进了伯嚭。

伯嚭一见着伍子胥,跪倒就要拜见。伍子胥赶紧把他扶住,说道:“哎呀,你就是郤宛大司马的儿子伯嚭吗?”。伯嚭答道:“正是伯嚭,来投奔大人”。伍子胥说道:“不必拜了,我于你虽不熟识。但是于你的父亲也有些旧交,要论起来,你我也不远”。

伯嚭一听伍子胥说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眼泪下来了,“大人,我的父亲和祖父都被囊瓦、费无极、鄢将师他们给害死了。我本当也与他们同去,在那世侍奉他们。可是不报仇,我的心里不甘哪。所以,我特来投奔,想要请大人将我引荐于吴王。日后,好有机会给我的一家报仇”。

伍子胥听伯嚭之言,颇有些志气,和自己当年一般无二。于是伍子胥安慰他道:“你不必过分忧虑,我明日就将你的事情说于千岁知道”。第二天,正逢着三六九大朝的日子。伍子胥出班启奏道:“臣启千岁,楚国伯嚭昨日来到了微臣的府中。他欲投在吴国,在千岁的驾下为臣,指望将来一日能够攻打楚国,为他一家报仇”。

阖闾一听,这楚国,怎么成了无偿给自己输出能臣武将的地方了。过不多时,楚国那边儿就杀几个大臣,灭几门家族。然后跑出来的都往我这儿来,都要将来打楚国。那来就来吧,我正缺少这样的人呢。阖闾问道:“伯嚭今在何处?”。伍子胥道:“现在殿外候旨”。阖闾宣召要伯嚭觐见。

伯嚭进殿,战战兢兢地给吴王行了跪拜之礼。阖闾问道:“寡人之国偏僻,多滨于海侧,闻说你父亲遭费无极残害,被楚相暴怒攻杀。而今你不以吾国僻远,投奔来此,将有什么可以教导寡人的呢?”。伯嚭一时间泪如泉涌一般,答道:“大王,我不过是楚国的一介亡虏。先人无罪,横被暴诛。听说大王您曾经收留了穷厄亡命的伍子胥,所以不远千里,我也来归命于大王。大王您若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伯嚭万死而不辞”。

阖闾听罢,倒是颇为感动。本来就有伍子胥的荐举,加上这个伯嚭说话十分中听。阖闾马上就同意他先留在吴国。朝罢之后,吴大夫被离就问伍子胥,说道:“您以为伯嚭这个人可以信任吗?”。伍子胥坦然回答,“大人,我与那伯嚭有着相同的怨仇。他的心境我是最能了解的。您没听过《河上歌》中所唱吗?正是“同病相怜,同忧相救”。我与伯嚭就好比俱都是惊飞的鸟儿,被追逐着而聚到一起。这也不足为奇。胡马望北风而立,越燕向南日而熙。谁能不爱其所近,而不悲其所思呢?”。

可是被离摇了摇头,说道:“先生只见其表,而不见其内。依我看,伯嚭其人,鹰目虎步,本性贪婪,难免专攻而擅杀。若是大王重用他,恐怕将来对先生不利呀”。但是伍子胥对被离的话并没有太认真。他倒觉着被离不能理解他们这种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之所思所想。伍子胥不断地在阖闾面前说道伯嚭的好处。在伍子胥大力保举之下,伯嚭也做了吴国阖闾朝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