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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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四请孙武

在伍子胥的再而再三地保举之下,伯嚭做上了吴国阖闾朝的大夫。此人还真是会来事儿,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身为大夫,但是才到了吴国不久,立足未稳。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让大王喜欢自己,而且也要与吴国重臣伍子胥交好,方能不断地巩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在初来吴国的这段时间里,伯嚭表现得还是尽忠尽职,尤其是得到了伍子胥的肯定。不过伍子胥也感觉到了伯嚭这个人呢,与自己可不是一样的人。这个伯嚭倒是不像他的父亲郤宛那么耿直,而是个颇会变通,破会讨上边儿喜欢的一个人。伍子胥虽然心里有了这么一点感觉,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将来,也就是在三十年后,这位伯嚭能够像当年费无极残害他们一家那样,将苦苦支撑吴国大局的自己也送上了死路。

后话先放下不说,讲到这里,楚国的事情先告一个段落。现在又要回到吴国这边来了。前面说过伍子胥三次举荐孙武,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使得阖闾对孙武并没有重视起来。

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阖闾寝食难安。便是那逃亡在外的掩余和烛庸,如今居然也到了楚国。这是怎么回事呢?当处庆忌被要离刺中,临终之时,曾留下遗言,要放走要离和心也公主。并且要掩余,烛庸以后也不要再反对阖闾了。掩余和烛庸最后遵从了庆忌的嘱咐,他们离开了卫国,分别去了徐国和钟吾国。

如今阖闾觉着自己在本国的事情已经得过手来,有功夫剪除这两个残余了。他便要求徐国和钟吾国将掩余和烛庸引渡回吴国。可是徐国,钟吾国虽为小国,却没有说吴国一发话,就乖乖地照搬,而是默许了掩余和烛庸逃往楚国去了。而且楚昭王命令监马尹大公把两个人迎接进了楚国,还将他们二人安置在了养邑,就是今天的河南省沈丘县。昭王还为掩余和烛庸筑起城池,许他们在城父和胡邑割田,扩大了他们的封邑。

阖闾闻此消息大怒,意欲马上派兵先去灭了徐国和钟吾国,接下来再对付楚国了。一提到攻打征伐之事,这就不得不又把孙武提出来了。伍子胥一再强调,要想灭楚,非孙武而不能。阖闾不管怎么要求伍子胥带兵出征,伍子胥就都是一句话,非孙武不可,否则不能够取胜。阖闾无奈,只得让伍子胥再次前往穹窿山中,去请孙武来。

这次伍子胥信心满满地来请孙武。他认为现在阖闾千岁不可能再拒绝孙武了。而孙武呢,也绝会十分高兴,马上跟着自己进宫见驾。伍子胥这次十分得庄重,没有和上一次一样,急匆匆地将车驶到了孙武家的门前。而是离着还有不小一段距离,就下了车,走着来到了孙武的家门前,亲自上前扣打门环。

孙武的家人过来开门,一看是伍先生来了,忙往里边请。一面给端茶倒水,一面赶紧告诉孙武伍子胥来了。孙武对于伍子胥自然还是十分欢迎的。他一听着信儿,就迎了出来。伍子胥拉着孙武说道:“先生,快随我进宫吧。大王要见你”。可是没想到,孙武一听此话,竟然把伍子胥的手轻轻甩开,说道:“先生此来,莫非就是要说此事的吗?”。

这下倒把伍子胥给弄迷糊了,心说,是啊,虽说我们的交情不错。可是此时朝中的事情那么多,那么乱。我不为此事,也不能有闲情到你这儿来度假呀。伍子胥顿了一下,说道:“啊,是啊,我是奉了千岁的命,特来请先生进宫的”。“哼”,孙武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如此,我多谢千岁和先生的抬爱,可是我孙武目不能识丁,只怕不能够陪王伴驾。还请先生在千岁的面前替我请罪才是”。

“啊?”,伍子胥一听,真是何意呀?怎么突然之间,这孙武就目不识丁了。伍子胥还想多问,就听孙武说道:“先生若是来探望故友,孙武喜不自胜;可若是别的事情么,恕孙武不能奉陪了”。“这个”,一下把伍子胥给晾在这儿了。

伍子胥就愣愣地看着孙武进了一间屋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孙武的夫人鲍姜氏走过来,对伍子胥深施一礼,说道:“伍先生请到堂下坐坐吧”。伍子胥还礼,问道:“啊,夫人,但不知长卿他”。鲍氏夫人说道:“先生,妾身全不知此事”。“哦”,伍子胥见人家不愿意说,他也只好不说了。伍子胥向夫人告辞,驾车往姑苏城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伍子胥脑子里不停地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说孙武真的改变了心思,不想出仕了?不能啊,以孙武这样有宏才大略的人,偏居于山野,那不是给废了嘛。孙武是个有志向、有胆识的人,岂肯因为一两次的挫折便知难而退呢。伍子胥想来想去,忽然他脸上显出了笑意。他觉着自己想明白了,这孙武一定是因为前几次被阖闾千岁小视了,因而心存芥蒂。如果这次轻而易举地跟着自己出山了,恐怕还是不会被千岁重视,那样一来孙武就失了脸面。伍子胥心说,这孙武不是不肯出山,而一定是不肯轻易出山。他一定是等着阖闾来亲自请他,体体面面地出来,方能为自己将来求全留一条路。

伍子胥一想明白了,也就不像刚才那样慢悠悠地信马由缰了。他让车夫催动车辆,快马加鞭,直奔王宫而去。

阖闾见伍子胥回来了,忙问道:“孙武先在何处?”。伍子胥红光满面,对伍子胥说道:“千岁,微臣请千岁您屈尊驾,亲自到穹窿山去请孙武”。“啊?”,阖闾没想到伍子胥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问道:“你这是何意啊?”。伍子胥就把自己去到孙武家中请他,而吃了闭门羹的事情说了一遍。阖闾听罢,不由得大怒,说道:“好个孙武,真是不识抬举。孤王想要让他出山,重用于他,他倒得寸进尺了”。

伍子胥赶忙说道:“千岁,您不要生气。孙武这般,也在情理之中。像孙武这样有才华,能够帮着千岁您称霸的人不可多得呀”。

还没等阖闾说话呢,在阖闾一旁的伯嚭发声音了。他对伍子胥说道:“大人,您怎么能让千岁亲自去请一个庶民呢?孙武便是有怎样了得的才能,若是千岁不用他,他也是一文不名。所以说,他应该对千岁感恩戴德才对。千岁既要见他,他就该立刻收拾行装,前来见驾。可是孙武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在千岁的面前摆起了架子。依我看来,这有些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