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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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六请孙武

伯嚭带着两个侍卫步行着,又急急地回到孙武的家中,破门而入。他说了一段听上去又合情理,但是又不合情理的话。说是生前没能见孙武,死了他也要见一见。人们都愣住了。这时孙时走过来,又给伯嚭施了一个礼,说道:“伯嚭大夫,您去而复返,所为何情啊?”。伯嚭说道:“我方才讲了呀,我就是想要见见孙武先生的尊荣,不知意下如何?”。

孙时感觉为难,他回头看看母亲。鲍氏夫人走过来,飘飘万福,说道:“大人,我的丈夫已经死了,难道您让我们开棺不成吗?”。伯嚭一听,也觉着难了点。自己的要求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他转念一想,我既然已经来了,就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岂容得半点虚假。伯嚭对夫人说道:“夫人,我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呢?我也觉着是。可是您也为我想想,一则,正如我方才所说。能见见孙武先生这样一位大贤确实是我日夜思想的事情。二则,我还要向我家大王交差呢。若是先生已死,我又没见着先生的尸首,我不是有失察之罪嘛”。

夫人一听,脸色有点发沉,说道:“哦,原来大王千岁是让大人您来查验我丈夫是真死还是装死的”。“饿”,伯嚭觉着有点无语,但是还是接着说道:“还望夫人允许”。鲍氏夫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请吧”。孙时陪着伯嚭来到停棺之处。孙时和另外一个小伙子轻轻地将棺材盖子打开。伯嚭马上上前往里观看。

伯嚭一看,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身形不是很高大的人,脸上的表情还是僵着的。脸色好像是黄钱纸,唇色好像是靛叶青。一看就是死人的样子。伯嚭叹息一声,“哎,孙武先生,今日得见竟是这般光景,哎”。伯嚭一摆手,孙时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又轻轻地合上棺盖。伯嚭来到鲍氏夫人的面前,说道:“夫人,下官我也算是得偿了心愿,见了孙武先生一面。我告辞了”。夫人说了一声,“送客”。这次夫人就不像上次了,亲自送到门外,明摆着是不满意了。

伯嚭他们离开了孙武的家,又回到车辆停靠的地方。这次伯嚭是确信无疑,这孙武就是死了,死定了。他急忙赶回到王宫之中,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过他可不敢先回府休息,赶着向阖闾交差呢。

此时在阖闾的内室,伍子胥也正与阖闾谈话,两个人说的也无非是请孙武的事情。侍卫来报,说伯嚭大夫求见。阖闾即可召进。

阖闾一看伯嚭的脸色,不用问也知道了,肯定没戏。伯嚭施了礼,对阖闾说道:“千岁,孙武他死了”。啊?阖闾和伍子胥都惊呆了。阖闾问道:“孙武怎么死的?”。伯嚭道:“微臣听他的儿子说,昨夜晚间突然暴亡。至于死的,他们也不知道。大概是得了什么急症吧”。阖闾张着嘴,看看伍子胥。伍子胥看看阖闾,然后盯着伯嚭问道:“大夫,你可曾亲眼所见孙武的尸首吗?”。

伯嚭说道:“千岁,微臣就怕他们有诈,辞别之后,又突然进去。我还,我还让他们开了棺材盖儿让我看。”。伍子胥急忙问,“你可见到尸首?”。伯嚭点头,“哎,是死了,那棺材里躺着一个人,确实是个死人”。伍子胥一听,确实是个死人,又问道:“他的形容如何?”。伯嚭道:“身体不很高大,有点小胡子”。伍子胥点点头,阖闾那里就问伍子胥,“伍爱卿,这便如何是好?你说的这位贤士,他死了,难道说孤就不能伐楚了吗?”。

伯嚭插话道:“千岁,伐楚乃是我吴国的大计。怎可因为一人生死而更改呢?”。阖闾点头,然后说道:“伍爱卿,孤还是要将打楚国的重任托付在你于伯嚭大夫的身上”。伯嚭道:“千岁若有差使,微臣万死不辞”。可是就听着伍子胥说道:“千岁,你道这孙武是真死了吗?”。伯嚭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他马上说道:“伍大人,你这话是何意呀?莫非说我欺瞒千岁不成?”。

伍子胥道:“伯嚭大夫,我可没有此意。我想我们俱都受了孙武之欺”。阖闾问道:“何以见得呢?”。伍子胥说道:“千岁,那孙武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微臣刚刚去过之后他就死了。这分明是他知道我们不会甘休,一定还要再去,为绝了我们君臣的念想,他才装死。何况,我与孙武平日还有些交情。他的身体十分健朗,每日拳脚不离手。怎么就能暴亡了呢?”。

阖闾一听,“嗯”,不住地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他便问伍子胥,“那么依爱卿所言,那孙武既不肯出山,我们就是绑了他来,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为孤做事呀”。伍子胥点点头,说道:“千岁,微臣还是那句话,请千岁您亲自前往,去请孙武孙长卿”。

还没等阖闾说话,伯嚭又来了,“千岁不可,千岁您乃是万金之躯,怎可就一个庶民?我明明白白看见那孙武就是死了,伍大人却非说他没死。这不是有些抬杠吗?”。

伍子胥对阖闾说道:“千岁,微臣我愿意与伯嚭大夫打赌。若是那孙武真死了,我甘愿死在伯嚭大夫的面前”。伯嚭被这么一激,他也对阖闾说道:“千岁,既然伍大人如此讲话。那我伯嚭倒也愿意赌上一赌,若是那孙武没死,我也情愿死在伍大人的面前”。

“哎,好了好了”,阖闾一听这可真就较上真儿了。就听伍子胥又说道:“那么,微臣敢请千岁明日同我等一道前往穹窿山,去看那孙武到底是死是活”。阖闾点头,“嗯,便是那孙武死了,孤王也该到他的灵台前一祭”。

阖闾一发话,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第二天一大早,阖闾由伍子胥和伯嚭陪着,坐着龙车辇来到了穹窿山。离着孙武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伍子胥请阖闾步行前往,以示求贤之情。阖闾想了想,也罢,我就按着他伍子胥说的做。若是孙武活着,请来了更好。若是死了,那你伍子胥可也就不好再推辞令并带队,攻打楚国的事情了。

阖闾往前走着,伯嚭过来说道:“千岁,您是不是先去孙武的坟前看看呢?现在可能早都下葬了吧”。“嗯”,阖闾点头,“就依卿家,孤先去孙武的坟前祭拜”。等他们到了孙武的坟前,往墓碑上一看,写着“先考孙武之墓”。旁边还有一些人在烧些纸钱。阖闾一看,也觉着,这孙武就是真死了,不然他还能一直演戏演下去吗?阖闾就有些发愁,因为伍子胥不是与伯嚭打赌了嘛。这孙武看来是死了,那我的伍爱卿可就得死了。

这时伍子胥过来,对阖闾施礼,说道:“千岁,您看,天色阴沉,可能要下雨了。千岁您是不是就在此处不远先搭起牛皮龙虎大帐歇息。等天色好转了,再回宫呢”。阖闾心想,是呀,只要一会去,不就得治伍子胥的罪了嘛。再说这都来了,还能不让他亲自查访查访嘛。阖闾答应了,支起大帐,他进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