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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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五请孙武

伍子胥请求阖闾亲自去请孙武出山,可是遭到了伯嚭的反对。伍子胥知道这伯嚭在阖闾的面前,素来是只会说好听的,绝不会说一句让阖闾不中听的话。从他嘴里出来的,都是喜歌儿。这也正是如今阖闾对待伯嚭反而比伍子胥更加亲近的原因。

若是平时,伯嚭卖乖讨巧,伍子胥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如今事关到伐楚的大事,伍子胥可是寸步不让。就见伍子胥面孔一板,对着伯嚭说道:“伯嚭大夫,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若是不请出孙武来,谁人去打楚国呢?莫非伯嚭大夫你吗?”。伯嚭一听伍子胥的话茬子也跟他对着来了,他一拔腰板儿,说道:“若是千岁要我前去,我万死不辞”。“你”,伍子胥刚想说,就凭你?你行吗你。可是这话要说出来就是抬杠了,也没什么意思。

伍子胥不搭理伯嚭了,又转过来对阖闾说道:“千岁,伯嚭大夫所言差矣。想伯嚭大夫虽也是才华横溢之人,可是要论到排兵布阵,莫说是一个伯嚭,就是十个百个伯嚭也不及那孙武的一半”。“你,你大言欺人”,伯嚭听着可有些不乐意了。阖闾一听,也生怕两个近臣闹得僵了不好,阖闾插话道:“诶,好了好了。伍爱卿,你的意思孤听明白了。你想让孤我亲自去请,不就是这样嘛。那孤王就学学”,阖闾刚所到这儿,就被伯嚭打断了。伯嚭说道:“大王不可,微臣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替大王您去那穹窿山中请孙武出来”。

伍子胥听伯嚭说话就觉着泄气,心说你能代表了大王吗?我去请都请不出,你能有什么本事,让孙武跟着你出来,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嘛。可是伯嚭这句话说出来,倒是让阖闾觉着比较满意。阖闾说道:“哦?伯嚭大夫你愿意去请孙武出山?”。伯嚭跪倒施礼,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大王千岁,微臣我去到穹窿山,就是拼上我的命,也要为大王请出贤士,请他来辅保大王。若是请不出贤士,微臣甘愿死在那穹窿山中”。

“诶”,阖闾赶紧说道:“伯嚭大夫言重了,便是你请不出孙武,也无关紧要,我们再作商量。你可不要忒意执迷”。伍子胥一旁生闷气,不过既然阖闾愿意,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让那伯嚭去试试,兴许人家还真有什么本事呢。

第二天一早,伯嚭坐着车,带着一百来号人,还带了不少的礼品,从姑苏城出发,奔向了穹窿山。他们可没向孙武那样似的,离着老远呢,就下车步行。而是直接打马扬鞭,就到了孙武家的门前。这一百来人,风尘仆仆的,还有两辆车,声音动静可是不小呢。

听到声响,从孙家宅院里出来了一个人。他站在门口等着,看到车子停下来了,忙上前施礼。伯嚭一看就觉着奇怪了,怎么这个人一身素白,身穿着麻衣,这是给谁披麻戴孝呢?莫非是孙武的家里死了人了?

伯嚭正在琢磨,这个年轻人上前施礼,“敢问这位大人您打从何处而来,是不是要见我的父亲呀?”。“啊”,伯嚭说道:“我是奉了我家阖闾千岁的旨意,来此请孙武先生出山的”。伯嚭的话刚说完,这个年轻人就哭了,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大人,我的父亲他老人家仙逝了”。“啊?”,伯嚭大吃了一惊,这么说,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孙武的儿子咯。

伯嚭这个时候就从车上下来了。他走到年轻人的面前,扶他起来,“来来来,你不要着急,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又是何人呢?”。

年轻人答道:“大人,我是我父亲他老人家膝下不孝子,我名叫孙时”。“哦”,伯嚭点点头,“你说你的父亲死了,但不知孙武先生是何时死的,又是因何而死呢?”。孙时说道:“我父亲乃是昨日晚间暴亡的,至于说因何而死,我们也不知道”。

哎呀,伯嚭听了也挺不是滋味。那自己既然来了,遇上这么个事儿,还能说连门都不进吗?伯嚭说道:“既然孙武先生亡故了,我就该在他的灵台之前上一炷香,也算是尽尽心意吧”。孙时面露难色,说道:“大人,家父乃是一介布衣,您贵为朝中的大夫。这,这不合适吧”。伯嚭一摆手,“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说着伯嚭就往里面来。

孙时也拦不住了,伯嚭在头前走,他示意谁也别跟进来,人家这是操办丧事,来那么多侍卫有失礼节。孙时在后面跟着进来。伯嚭进了院子一看,里面哭声一片。虽说孙武家里的人不是太多,可是他们在此处住了这么些年了,乡里乡亲的,听说孙武死了,也都来吊唁。孙时赶紧找来自己的母亲,鲍姜氏见过了伯嚭。伯嚭说道:“孙夫人,先生已死,我也十分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夫人你不要过分悲伤,保重身子要要紧”。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随着来到灵台前。

伯嚭给上了三炷香,说道:“孙先生,我伯嚭真是不幸呀。我竟然连您的面儿都没见过,您就走了。本来我这次前来您的家中,是奉了阖闾大王的旨意,想要请您出山,去辅保千岁千秋大业。你我也可同殿称臣,让伯嚭有幸能与您这样一位大贤共事。可是我满心欢喜而来,却不得不遗憾而去。哎,先生”,说着伯嚭从旁边拿起酒壶和酒盏,斟满了一杯,高高举起,说道:“先生,请您喝了这杯,愿您早度亡魂吧”。说着伯嚭将酒洒在台前。

夫人过来再三再四地谢过。伯嚭对夫人说道:“夫人,伯嚭告辞了,我还得回去向千岁转告此事”。夫人与伯嚭道别。

夫人和孙时就把伯嚭送到了门外,看着他上了车,打马扬鞭,走了。孙家人又回到院中不提。可是伯嚭的车驶出去四五里地的时候,伯嚭突然叫停车。然后他对两个侍卫说道:“叫车辆在此等候,你们两个随我步,再去那孙武的家中”。侍卫不敢多问,立刻跟着伯嚭走着就往回转。原来伯嚭还藏着个心眼儿呢,他生怕这孙武是诈死埋名。心说如果真是装的,那他们家人看着我走了,肯定就得让孙武出来了。我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了,孙武的把戏不就露陷了嘛。所以他才下车要步行回转。

伯嚭和两个侍卫来到孙武的门前,见大门紧闭着。伯嚭就有几分得意,心说话,怎么样,不是有鬼,关什么门哪。他不让侍卫去叩打门环,而是不顾什么礼节了,直接上去开门就闯进来了。可是伯嚭也进来了,也傻了眼了。怎么样呢?原来人家里边还是在哭天喊地的,一派悲恸的景象。他这一往里闯,所有人都一下子止住了悲声,往门口这边看了。

伯嚭顿时感觉是十分尴尬,脸有些发红,自己方才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支吾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可够快的,马上说道:“哎,孙武先生,我方才行到一半,突然觉着心有不甘呀。您生前我无幸得见,您死了,我怎么说也该见上一见,了了我的心愿才是呀”。众人一听,啊?死了也要见上一见?你怎么见啊?给你扒开棺材吗?所有人都没说话,愣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