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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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宫女演兵

阖闾由群臣陪伴着来到了王宫的演兵场,坐在观看台上。孙武上了临时搭建的将台。就听着从后面叽叽喳喳地来了一百八十号宫娥彩女。这帮人可真是热闹了,他们平时都是在后宫之中涂脂抹粉的,都是民间选出的绝色女子,脸蛋儿和身条儿那都是没得说,身材袅娜。平日里就在后宫院陪王伴驾,取个乐子,逗个闷子,她们是拿手的。哪儿见过什么排兵布阵,拿刀动枪啊。今儿个倒正是给了她们一个尝新鲜的机会,一个个花枝招展地涌出来,过来摸摸这个,动动那个的。

有些人拿起刀,两个手举着也举不动,有些抬着盾牌,还有的带上个头盔什么的。边说笑,边往这边来。孙武的身旁站着一个鼓吏,两个传令兵,和一个执法兵。孙武命令传令兵将这一百八十号女子集中起来,并且挑选出两个将领。这两个将领不是旁人,就是阖闾的两个偏妃,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一个名叫沉鱼,一个名叫落雁。这还都是阖闾给起的名字,可见这二位长得有多漂亮,阖闾又是多么喜欢她们俩了。

孙武用手点指沉鱼落雁,正颜厉色地说道:“你们两个听真,头通鼓,将你们身后之人分作两队;二通鼓,左队右旋,右队左旋;三通鼓,各擒兵器,成征战之势,你们可听清楚了吗?”。就两位美人儿,冲着上边的孙武飘飘万福,拖着长音儿“得令啊”。然后那沉鱼还回头望了一眼阖闾,歪着头笑了一下。阖闾也向她摆了一下手。孙武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言,让她们二人归队。

沉鱼落雁刚刚归队,就听着鼓吏头通鼓就敲响了。嗵嗵嗵鼓声大作,本来应该是一百八十人分作两队排列好。这些宫女倒是也往两边分了,可是乱七八糟的。一个个一会儿往这边儿来,一会儿往那边儿去。她们自己都觉着可笑,不过都还绷着劲儿,没有乐出声来。

紧接着二通鼓起,本来是要左队右旋,右队左旋。可是她们连左队右队都还没来得及分清楚呢。就见她们瞎胡闹着,有转圈的,有碰撞的,这下可都憋不住了,哈哈哈地笑得前仰后合。她们还笑着呢,第三通鼓声响起。这通鼓一敲,她们应该是各擒兵器,成征战之势,可是下面都已经是乱作一团了,推推搡搡,有的人都乐得坐到地上,抱着肚子笑。这时再看对面彩山殿上的阖闾也边笑边摇头,两旁的文武臣们也前仰后合。

就听着孙武大喝一声,“众兵丁,不可嬉笑”。然后孙武转向传令兵说道:“约束不明,申令不禁,将之罪也,我命你重新传令一遍”。传令兵领命,将方才孙武的令又对着宫女们大声地说了一遍。紧接着鼓声大作。再往下一看,这些宫娥彩女,闹得比方才还要厉害,都拿这儿当了游乐场了。干脆谁也不听什么将令,什么鼓声了,都自顾自地拿着兵器互相玩闹。这时,阖闾在观看台上,说道:“都说孙武先生善用兵,还说能将我宫中的女子也都训练成能征惯战的甲士,真真是笑谈呀,哈哈哈”。

听阖闾这么一说,伍子胥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心想,你们这不是诚心让孙武出丑吗?哪有这样对待贤士的?那孙武也是,伯嚭他们诚心耍你,你还就顺杆儿上,不是自取其辱嘛。伯嚭那里用眼偷偷看了看伍子胥,虽有得意之色,不过没有露出声色。

可就在这时,就见孙武勃然大怒,问那个执法的兵丁,“约束不明,申令不禁,是将之罪也;三令五申,拒不执行,士之罪也。她们嬉笑连天,不执行将令,该当何罪?”。执令官答道:“论罪当斩”。孙武大声说道:“军兵众多,不可全部斩首,就将二位将令拉出去枭首示众”。这句话一出口,别说是他手下的传令官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台下所有的宫女,还有彩山殿上观看的阖闾与众群臣都吓坏了。

阖闾赶紧示意伯嚭过去给他的两个爱妃求情。伯嚭急忙来到孙武的将台之下,施一礼,说道:“孙武先生,千岁已经知道先生善于用兵了。操练宫女一事,不过是玩笑而已,您又何必当真呢?”。孙武怒气不息,“伯嚭大夫,玩笑?难道说大夫不知道军中无戏言吗?方才千岁要我将这宫中的女子练成可以上阵杀敌的兵丁之时,并没有与我玩笑呀”。伯嚭一听,脸上有些发烧,心说,这主意可是自己出的。孙武这话不就是等于说是我伯嚭害了两位王妃了吗?

伯嚭一急,脸色一沉,说道:“孙武先生,大王千岁有旨,请你将两位王妃赦还”。伯嚭心说我把千岁搬出来,你孙武总不能不给面子了吧。可是孙武说道:“且不说千岁有旨无旨,便是真有旨意,也请伯嚭大夫不必多言了”。说着孙武一挥袍袖,说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来呀,斩”。

这次孙武说得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而且真。彩山殿上的君主和大臣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呢,兵丁们已经将沉鱼和落雁两个王妃驾下去,手起刀落,身首两处。

此时就见阖闾脸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他眼珠子往外暴着,手扶着面前的案子,想说话可是没说出来。阖闾一甩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而去了。

孙武也看到阖闾愤然离去,不过他并不理会,接着操练那些宫女。这次根本都不用再做任何交代了,一个个真得跟突然间天神附体似的,立时都有了精气神。将令指左,他们没有一个敢向右的;将令指前,也没有一个敢退后的;闻鼓必进,是闻金必撤。手中的兵器也都跟在她们手中生了根似的,好像她们都有几年的功夫一般,耍起兵刃来,虽然明显不熟练,可是抓得很牢。突然间有一个宫女将手中的刀不慎掉到了地上,他立刻给孙武跪倒,口称将军饶命。

孙武一摆手,说道:“罢了,我不怪罪你们”。孙武再让鼓吏与传令官与宫女们配合着演练了几次,然后他下了将台,来到对面的彩山殿,对伯嚭说道:“伯嚭大夫,孙武已经将宫女们练成可以上阵厮杀的兵士,请千岁前来观看”。

伯嚭说道:“孙武先生,您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呀。您看千岁他还有心思看你演兵吗?千岁没有了那两位妃子,食不能甘味”。说完伯嚭也一抖袖子,走了。其他的大臣有的也都陆续离去,边走边摇头叹息。他们都不知道孙武杀了千岁的两个爱妃,要落得怎样的下场。

不过最为孙武担心的还是他的至交的朋友伍子胥。伍子胥赶紧走到孙武的跟前,说道:“先生,您做得好。休看千岁一时不悦,我想他终归能想明白的。你先在此等候,待我去至前面与千岁理论”。孙武微微一笑,说道:“好吧,孙武在此静听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