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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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坚辞不受

阖闾正在大宴群臣,给孙武伍子胥和诸位得胜回朝的将官们接风洗尘。可是这酒席延续了有快三个时辰了,天色也已经快要三更了。伍子胥不由得站起身来,请阖闾撤宴。阖闾那边儿可以说是连醉带累的,在条案后面都迷迷糊糊的了。突然听着伍子胥这一嗓子,他也精神了。“哦,对,伍爱卿说的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旁边的宫人答道:“启禀千岁,现在已经快要子时了”。

“哦”,阖闾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哎,怎么也没有人提醒孤。若不是伍爱卿说的及时,怕是要喝到早朝了”。说完阖闾回内室休息,朝臣们也纷纷散去。第二天可是又逢着三六九大朝的日子,还得一早赶来呢。

孙武看着伍子胥,摇摇头,说道:“方才一个小小的胜利,千岁就至如此”。伍子胥说道:“司马不必忧虑,你我一定要多多地劝诫于千岁才是”。

第二天一早,五更天还没到,朝臣们都已经在朝房等着了。可是直等到日上三竿了,这阖闾还是没有升殿。人么正纷纷议论,执事的宫人传出话来,千岁升座早朝。大臣们纷纷进了大殿,文武分站在两厢。

就听上面的阖闾说道:“我吴军此次大胜了楚国的人马,攻占了养城,灭了钟吾和徐国,而且还诛杀了掩余和烛庸两个叛逆之臣,可谓是阖闾朝的第一大事。孤王我要重重地赏赐各位有功之臣。然后阖闾看了一眼殿角的宫人,他当殿宣读了阖闾对于各位将官的赏赐。可是这位宫人也宣读完了,就见伍子胥出班说道:“千岁,微臣谢过千岁。但是微臣不能接受”。

“什么?”,阖闾吃了一惊。从来也没有人说是不能接受千岁给的奉赠啊。这伍子胥直接当着满朝文武就说自己不接受,阖闾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伯嚭这时赶忙出班,说道:“伍监军,连千岁的奉赠您也不接受吗?”。伍子胥说道:“并非是我不感念千岁的恩德,实实是受不起啊”。阖闾一听,问道:“伍爱卿,你何出此言哪?”。

伍子胥说道:“千岁,您的赏赐实在是太重了”。阖闾一听,转怒为喜,说道:“伍爱卿,你们为孤王我立了如此的大功,这点封赏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受之无愧”。可是伍子胥接着说道:“千岁,此次我吴国的大军伐楚,耗费了许多的钱粮。莫说是国家为此担负了多少,就连百姓们也因此而生计日艰。此也正是我大军要班师会朝的所在,是要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以利来日再战。千岁奉赠我等,就该做一表示,点到为止,怎么能够以千金,府邸和美女这等的奢侈给予臣下呢?出外征战,是为将官的本分。平日里已经领了国家的钱粮,又怎么能够接受这本属于国家和百姓的东西呢?”。

哎呀,伍子胥说完这番话,阖闾不禁吸了一口气。他虽然觉着伍子胥当面这样不给自己留情面,话里话外含着指责的意思,有那么些不满。但是阖闾到底还是头脑清醒,被伍子胥这么一说,他还觉着伍子胥讲的十分在理,全是为他阖闾考虑的。“嗯”,阖闾点点头,“既然伍爱卿有如此心意,如果别的将官也不反对的话,那么孤就将千金和府邸舍去,单单没人赠送宫女十名”。阖闾心想说,这你伍子胥也就没什么说了吧。

可是谁承想,伍子胥又说道:“千岁,宫女么,伍员就更不能接受了”。“什么?”,阖闾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觉着伍子胥这么说的意思,好像是说嫌这些宫女不干净吗?不过伍子胥也觉着自己的话可能阖闾会产生误会,马上解释说道:“千岁,微臣是想,这些女子本是民间良家的少女。她们来到宫中侍奉千岁是理所当然的,若是将她们赏给臣下,怕是违背了这些女子与她们父母的意愿吧”。

伯嚭这时过来说道:“伍监军,你多虑了。这些女子并不是额外赏赐,而是按着王宫的规矩,她们已经到了一定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再在宫中为差。即便是不赏赐于功臣,她们也是要被遣散回家的”。伍子胥马上说道:“既然是如此,就该将她们遣散回家,让她们与父母兄弟姐妹团聚的才是”。说到这里,伍子胥又扭向阖闾,说道:“千岁,我吴国要征战他国,首先需要的就是将士兵丁。若是没有足够的人手,那什么都是白搭了。将这些女子遣散回家去,让她们各自都嫁了丈夫,生儿育女,不也是为国效力嘛”。

“哦”,阖闾一听,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了。伍子胥讲得全在道理上,不是那些舌辩之辞可是诋毁的。伯嚭还想说什么,被阖闾拦住。阖闾说道:“伍爱卿,难为你事事为国家着想,为孤我着想。既是如此,孤就收回王命。只给各位参战将官百金为赠,给给位兵丁一金为赠。伍爱卿,你看如何呀?”。伍子胥这时才满意,他深施一礼,说道:“千岁圣明”。阖闾点点头,又问问看谁还有什么事情,然后便卷帘退班了。

阖闾下了大殿,来到内室。伯嚭也跟着来了,他一进来,就对阖闾说道:“千岁,这,这要是伍监军他们”。“好了”,阖闾说道:“伯嚭大夫,伍爱卿说的也不错,你又何必处处与他作对”。伯嚭赶忙跪倒,说道:“千岁,吓死微臣我也不敢与伍监军作对,可是有一件事”,说着伯嚭面露难色。

阖闾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何事,你尽管说来”。伯嚭说道:“千岁,前些日子,微臣我到梅里去巡视。那里的官员曾经向我透露,他们为千岁准备了美女百名,要敬献给千岁”。阖闾说道:“这也不错,你又担的什么忧啊”。伯嚭说道:“千岁,只是依那伍监军的脾气,他若是知道了您又从民间选得女子百名,恐怕又要阻拦。所以,微臣我才提议,让您赏赐他们宫女”。

“哦”,阖闾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伯嚭在大军回来之前,就和自己商量要送给用功之臣多少多少金子,多少多少美女,原来他的用意在这儿呢。阖闾说道:“伯嚭大夫,真是难为你如此为孤王着想”。伯嚭说道:“这是微臣的本分,微臣我就想让千岁您能少操点心,多享受享受”。“嗯”,阖闾捻着自己的卷成朵儿的胡子,想了一想,说道:“算了,不要让那些女子进宫来了。伍爱卿说的不错,就让这些女子在民间早早地嫁夫生子,也好为我吴国多产生些子民吧”。

“千岁”,伯嚭还想多说,阖闾一摆手,说道:“伯嚭大夫,孤要休息了,你退下吧”。“微臣遵旨”,伯嚭只得离去。伯嚭怎么就对阖闾选美女的事儿这么上心思呢?诚如他所说,他为阖闾着想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这个伯嚭呀,他总想只要千岁让自己去办这些事儿,他自己怎么着也能沾着点儿,捞着点儿。不巧的是,这次的事儿,可就打了水漂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