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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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事关国体

伯嚭提出要将王宫,府院和姑苏城的大小要地都重新修缮一番。然后请来那些小国的国君们,说服他们弃楚投吴。你还别说,这话呢,倒是也蛮让阖闾动心的。可是伍子胥和孙武一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伍子胥说道:“千岁,微臣以为伯嚭大夫所说的有道理。但是凡事有个轻重缓急,现在国力并不宽裕。前方战事还有很多急需,现在这个时候要把钱花在修缮宫殿和府院的事情上,微臣以为不妥”。

“饿”,阖闾沉思不语,可是伯嚭马上说道:“伍监军,您可不要错会了伯嚭的意思。前方战事紧急不假,可是现在不是没有仗打嘛。况且,修缮宫殿、府院之事是关乎国体之大事,关乎孙司马之‘伐交联兵’之大计。请问伍监军,这哪有不妥之处呢?”。

伍子胥哼了一声,说道:“伯嚭大夫,国体事大,可是若连国家之安危都不顾了,还谈的什么国体?‘伐交联兵’事大,可是若徒有其表,而兵力空虚,又有哪个小国肯来投靠呢?众家小国、弱国所要依附的是大国、强国,而不是抱个绣花枕头就能保住他们的身家性命了”。“你”,伯嚭一听,这伍子胥讲话可真够不客气的。他分明就是说我伯嚭是个绣花的枕头了。伯嚭当着阖闾的面又不能说和伍子胥吵起来。

阖闾赶忙说道:“伯嚭大夫,伍爱卿,你们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安排。对于孤王我来说,这都是好的。至于说到底要不要修缮宫殿和府院,先不急着决定,以后再议吧”。说罢,阖闾让他们各自回去。

伍子胥和孙武在前,伯嚭在后,三个人出了阖闾的内宫。伯嚭与孙武道别,也勉强地和伍子胥打了招呼,各自离去。不过伯嚭上了车,往自己府里走了一段,他就让车夫调转车头,又奔了王宫而去。

阖闾见伯嚭去而复返,问道:“伯嚭大夫,怎么你还有事吗?”。伯嚭施礼,说道:“千岁,微臣我思来想去,都觉着伍监军所言有理,但是又不全有理”。阖闾一听,笑了,说道:“哦,怎见得呢?”。伯嚭说道:“千岁,前方战事军需用度不假,可是也不能不顾及千岁的体面呀”。阖闾点点头,“大夫,不过孤要想让吴国中兴,想要将来称霸于中原,也不得不暂时忍耐些”。伯嚭说道:“千岁,微臣深知千岁体恤百姓,可是千岁乃是一国之君。千岁您的体面也就是吴国的体面,也就是我吴国百姓的体面呀。此事事关国体,不可小视”。

阖闾又用手捻了捻自己的胡子,说道:“那么依你的意思?”。伯嚭说道:“便是王宫和府院不重新修缮,微臣看千岁您也应该修造一座高台。等到各国国君或是使节到来之时,千岁在高台之上一呼百诺,怕他们不弃楚投吴吗?”。“嗯”,阖闾似乎能想象出那个雄伟壮观的样子,不由得得意洋洋起来,脸上还现出了笑容。阖闾对伯嚭说道:“那么此事就由伯嚭大夫去办吧,你选好了地址来告诉孤一声就行了”。“是,微臣遵旨”,伯嚭就跟得了特赦令地一般,心花怒放,退着出了王宫。

接下来的几天,可把伯嚭给忙坏了。他找了不少的人来帮着踩点儿、看风水,最后选定了一块不错的地方,作为高台的地址,就准备要呈报给阖闾,让阖闾这就得分派有关官员,该拨款的拨款,该出力的出力。

这一日,阖闾升座了早朝。阖闾出班启奏,“臣启千岁,高台选址已毕,就在姑苏城西门外,二十里地之处的小园”。阖闾点点头,“好,伯嚭大夫,孤王这就拟旨,让各位达人协力,由你来督办造台一事”。阖闾刚说到这人,伍子胥站列出班,“千岁,微臣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请教伯嚭大夫”。阖闾点点头,“嗯,伍爱卿有话直言”。

伍子胥转过来,面向伯嚭说道:“伯嚭大夫,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造台是怎么回事,造的什么台呢?”。“哦,原来大人还不知”,伯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伍大人,下官我也是奉了王旨在姑苏城的附近选出一块地方来修造一座高台”。伍子胥问道:“请问伯嚭大夫,这高台是作何用处呢?”。伯嚭说道:“伍大人,这高台是以备将来各国的国君与使节到来之时,千岁好来召见和款待他们之用啊”。伍子胥又朝上施礼,问阖闾道:“千岁,这可是千岁您的意思吗?”。

“饿”,阖闾被他这么一问,倒好像是自己理短了似的,还支吾了一下,才说道:“是啊,正是孤王我的意思”。伍子胥当即说道:“千岁,微臣斗胆问一声,这造高台要花费多少钱哪?”。阖闾摇摇头,说道:“此事,你要问经办之人,孤怎么知晓啊”。伍子胥又转头来,问伯嚭,“伯嚭大夫,请问这造高台的花费是多少?”。“这”,伯嚭略一思索,“伍大人,我才选好了地址而已。下一步还要估算花费,要再过几日,才能让大人您知道”。伍子胥说道:“伯嚭大夫,这高台莫不是就是你之前提到的事关国体之事吧”。

“啊”,伯嚭说道:“是啊,大人所说半点不差”。伍子胥说道:“那既然是事关国体,恐怕花费用度也小不了吧”。“啊”,伯嚭一听,这不是伍子胥要故意把自己给绕进去嘛。他做了一个端端袍带的动作,说道:“伍大人,应该是这样吧”。伍子胥的眼眉挑了挑,他还是转向阖闾说道:“千岁,微臣恳请千岁,先不要造这座高台”。

阖闾就是一惊,显然有些不高兴了。这毕竟是臣子与国君讲话,伍子胥就这点儿不好,总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让阖闾觉着很不合适,他也不在乎。阖闾那里一时就没话了,不过顿了片刻,阖闾说道:“伍爱卿,你这是何意呀。孤王已经决定的事情,休要多言了”。这也算是阖闾提醒伍子胥有什么话现在就别说了,回头私下再说。可是谁知道伍子胥还来脾气了,他往上施礼,说道:“千岁,便是已定之事,也要三思哪”。

阖闾一甩袍袖,什么话也没说。伯嚭看得真真的,他马上过来说道:“伍大人,您看您这又是何必呢?千岁是一国之君,难道造个高台都要看着您伍大人的脸色吗?”。伍子胥一听也火了,“你,你怎么能够在千岁的面前摇唇鼓舌,尽让千岁做出错事呢?”。

“好了,再议吧”,阖闾越听越不爱听了,伍子胥说自己做出错事。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这伍子胥可真是个活爹。阖闾退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