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吴楚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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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包胥哭秦

伍子胥从郑国退兵回来之后,他一方面立主让吴王阖闾赶紧为另立楚国的新君做准备,一方面继续与参与的楚国抵抗组织作战。可是此时的阖闾大王呢,他一方面迟迟不愿另立楚国的新君,另一方面又将收在囊中的楚国地盘作为自己肆意践踏和发泄的场所。楚国的百姓真如同在水火之中生存一般。

这一天伍子胥正在自己的府中休息,连日来的大小战事不断。今天得空,便在府中休息。家人来报,说申包胥送来书信。伍子胥一听到申包胥这个名字,他马上来了精神。这申包胥是何许人也呢?他本是伍子胥的好朋友。当初伍子胥一家蒙冤受难,伍子胥出逃之时,曾经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好友,这个申包胥。申包胥也十分同情伍家的遭遇,他将伍子胥放过去了。在分别之时,伍子胥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颠覆楚国,杀掉昏王,给自己的父兄和太子报仇。申包胥听后说道:“你我是好友,我也同情你一家的遭遇,所以今日我不忍心将你拿住,才要放了你。可是有一样,我毕竟是楚国的臣子。若果将来一日,你真的想要颠覆楚国的话,那我必定与你为仇作对,我誓言要兴盛楚国”。

伍子胥听了申包胥的话,当时也只是一笑,二人就此别过。这一分别,就是十数秋了。伍子胥来到楚国,还真没有时间顾得上打听自己的这个老朋友申包胥的下落呢,不想今日他就有书信到此。伍子胥马上命家将把来人带入,他要问话。少时,家将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书信。但是没有将送信之人带来,说是他执意不肯见伍子胥。只将书信交付,在门外等待回信。伍子胥也不去管它了,结果家将手中的书简,打开观瞧。

伍子胥本是神情激动,想着就要和老友联系上了,心中不免开怀。可是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再看着看着眼角露出凝重的表情。伍子胥看罢之后,将书简合上。他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王孙兄”。怎么又成了王孙兄了呢?因为申包胥本是楚君蚡冒的后裔,他本人是楚国的大夫。包胥是他的名,申是他的食邑。他又名为蚡冒勃苏,亦成为王孙申胥。所以此处伍子胥感叹之时,叫了一声王孙兄。

就听伍子胥说道:“王孙兄,你道我伤天害理,我有苦衷难以言表呀。我已近半百之人,父兄之仇未报,楚国新君未立。就好比日头将要落山,可是我要走的路还很长。我能不急于求成吗?能不逆情背理吗?你若不能了解我的苦心,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要如何兴楚,你就来吧”。说罢伍子胥将头一低,叫人拿来帛布和笔砚。伍子胥刷刷点点,一会儿就,就写好了一封回信,叫家将交与信使带走。

此时的申包胥在什么地方呢?原来吴军攻入之时,他见昭王已经逃走,楚国也没有了抵抗的力量,便带着一家老小和家兵家将先躲进了深山安身。申包胥这躲进深山,可不是要躲一辈子。他是要等待时机,再兴国立业。可是当他听说伍子胥将楚平王的坟冢掘开,将其鞭尸扣目,又将尸骨弃于荒野之时,他感觉气愤难当。又加上吴军字入楚以来,大肆掠夺,强权镇压,从不使用一点怀柔策略,完全就是摆出一副想要彻底灭绝楚国人的样子。这对于性格极强的楚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申包胥修书写信还是出于旧日的交情,想要劝说伍子胥做事不要太绝烈。否则惹得天怒人怨,必将自食其果。当然了,申包胥也不全是为着伍子胥个人着想。他也想通过一种协商的方式能够使得楚国的国君回国,楚国的百姓不要再受涂炭。可是申包胥没想到伍子胥给他回信竟然说他是非要逆情背理不可了。这下申包胥的火可是大了。

申包胥观信后,将布帛撕碎,大骂伍子胥是个禽兽之辈,有辱他的祖先。然后申包胥辞别了家人,带了几个亲随,跋山涉水,忍饥挨饿,直奔了秦国而去。申包胥要去秦国请求救兵。他为什么选择了秦国呢?在当时的情势来看,唯有晋国和秦国才具有打败吴国的实力。但是晋国与楚国长期争霸,水火不容,这个来势汹汹的吴国就是晋国一手扶植起来挟制楚国的。要求晋国出兵助楚伐吴,就跟天方夜谭似的。

那么再看看秦国呢,出逃的那位楚昭王是秦公主无祥的儿子。这么说起来,在位的秦哀公可就是楚昭王的外公了。那外公帮着自己的外孙,于情于理,可都说的过去。再者,秦国与晋国当时处在一种联盟关系之中。秦国出兵相助,晋国也不能挑理。申包胥到底是有着高远的眼光,他一分析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便星夜赶往了秦国。

不过分析归分析,人到底不是机器。不是说你想让别人怎么着,别人就能按着你的意思办了。这申包胥来到秦国之后,要求见秦哀公。秦哀公也不是傻子呀,他能不知道申包胥来的意图吗?为了避免自己国家无端被卷入战争,秦哀公与大臣们商量后决定不出兵。既然如此,那也就跟么没有见申包胥的必要了。

秦哀公借故推脱,不见申包胥。申包胥就在宫廷外面等着,他等着无事。心里乱糟糟的,就想起了他们国家的这些破事儿。想着想着,居然掉下了眼泪。可是申包胥从上午站到了晌午,晌午又呆到了傍晚,秦哀公也没有召见他。

申包胥这时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这秦国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能为了自己的外戚而出兵相助。申包胥此时也不知道是真得伤心绝望了,还是就打算跟秦哀公摽上劲儿了。申包胥放声大哭,这哭声又好似十分凄惨,让人生出同情之心;又好似一种紧迫的催促,让人觉着不按着他说的来,根本都过不下去了。

申包胥在宫廷外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秦哀公依然是不理他,就让他哭吧。哭累了,自然就走了。可是申包胥是把命给豁出去了那么哭,第二天又从辰时,哭到了午时,午时再哭到了傍晚。到了晚上,还接着哭。更让人觉得不真实的是到了第三天,又是这么个程序,没完没了地哭。

这下秦哀公和大臣们有些受不了了。发不发兵且不说,总不能看着申包胥就哭死吧。他从楚国来到这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恐怕路上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这又连着几天这么嚎啕大哭,而且水米未进,是人能受得了吗?秦哀公指使一些大臣去给他吃的喝的,顺便再劝说劝说他。就说这楚国且忘不了呢,吴国人在楚国呆不长久就得自己退兵,你申包胥又何苦这么损害自己的身体呢。

可是几个大臣轮着番儿地劝,申包胥就跟一根筋似的,只问一句,秦国发不发兵。只要你不答应,他就那儿哭。秦哀公也火了,也不让大臣们给吃给喝再劝说他了。算了,就让他哭死得了。秦哀公的轴劲儿上来了,申包胥也劲头更足了。这两个男人都开始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