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靠山堡惨案引出一道死命令
怪不得马赶山口气大,确实没有子弹碰到过他。他可以因此吹牛,可以因此耍大牌,小锤子却万万不敢,就在前几天,白豁豁率领的****余部刚把靠山堡区政府连锅端了,简直就是一场大屠杀。
靠山堡惨案对正沉浸在夺取政权喜悦中的全专区、全省军民,无异于当头一棒。据文件上传达,当时,北地专区朝那县靠山堡区政府正在召开肃清土匪武装,巩固新政权的军民动员大会,谁想大天白日就让人家很容易包了饺子,当地驻军的一个警卫排,区政府二十多名干部,七十多名来自各村的农会主任和积极分子,无一幸免。说起来,都是警惕性不高造成的,镇子外面没有布置游动哨,镇子里面也没有安排岗哨,全部武装人员都在会场,更丢脸的是,遭到袭击后,大多数警卫排的战士手中没有武器,别说组织反击了,连抵抗都没有,枪声响起后,大家惊慌四顾,发现会场的三面围墙上都架起了机枪,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一挺机枪居然架在主席台上。这是一个老式剧场,一栋老戏楼,面对一大片空地,区政府为了和群众打成一片,把主席台设在台下。以区政府现有的武装力量,本来是完全可以对付白豁豁的,警卫排配有两挺轻机枪,步枪、手榴弹、子弹,应有尽有,还有区民兵连,百十号人,人手一支步枪,集中在一个水利工地上,平时劳动训练,一有情况,立即就可以投入战斗。白豁豁的这次偷袭变成了一场地道的大屠杀,区民兵连听到枪声,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连长果断决定率队支援,水利工地离区政府不过五里路程,平时二十分钟即可赶到,十分钟刚过,区政府的枪声停了,民兵连正好赶到了田家胡同。这是很早时代发大水时,洪水给平展展的塬面划出的一条泄洪道,三十多米深浅,五六十米宽窄,一里长短,后来田姓人家迁居于此,在两边黄土崖上挖出窑洞,如今这里已是一个大村落,胡同两边的窑洞像一只只互相对视的眼睛,从胡同口的这一头排到那一头。这是从西面进入镇子的必经之地,民兵连出了胡同口,在打麦场集合队伍,分派作战任务,刚列起队形,突然,一群乌鸦似的东西,啸叫着,从四周草垛上腾起,落到队列中,一阵凌厉的爆炸声,一片惊慌失措的惨叫声,腾起的土雾中飞翔着残肢碎肉和衣服的碎片,接着,枪声四起,不过撒泡尿工夫,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