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后宫之芍药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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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喜爱是不可能的,若不恨之入骨怕也就让人偷笑了。

从我懂事以来,大娘从未对我笑过,总是用着一种恨意浓浓的眼神瞅着我,就如同——猫儿见到老鼠,只想除之而后快。

本来,她对于我如何我都是不理会的,因为我有着父亲与母亲的疼爱已是足够了,其它的,也不过是多之少之无所谓。我不若母亲那般的善良,只望着人人都能够和好。虽然是尽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但是母亲那温柔、娴慧、知书达理的好性子却是半点也没有遗传到,许是从小娇宠惯了,我性子很倔,对于恩怨,分得很明。就是那些小书中江湖豪侠爱说的那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奉还!

福姨总说我这性子将来总是要吃苦头的,她是随我娘亲陪嫁过来的,很护着我,从小母亲柔弱的身子总是无法照看我,所以我也可以说是福姨一手拉扯大的,我的性子只有她一人最是清楚。

七岁那年里的一天,天气很好,只有那么几朵小白云在天空中闲闲地逛着,风徐徐地绕面玩耍,像个顽皮的小童。我跟一群与我一般大的小丫头在后园子里面踢键子,刚巧如意从回廊中走过,看到了我们,头抬得老高,她总是这般,虽不是很得父亲的喜爱,可却总是认为自己是正房的女儿,又比我大上三岁,所以态度总是那般地高傲,如一只长期开屏中的孔雀,还不时来训斥我:“一个大家闺秀,怎可与一群低下的人玩在一块,平日里不是总装着一副乖巧懂事,温柔娴淑的样子,果然跟你那个娘是一个样子,就只会平日里装得一副可怜相,迷得爹爹还当宝,还真是一大一小的婊子。”说完还不望一脸恨意地瞪了我一眼。

是的,像每个家门一样,她母女总是看着我和娘亲不合意,那种妒意如同黄河水一般,翻滚不休,涌进不绝。但是,她不该这般诋毁我娘亲,娘亲是天底下最最温柔最最善良的人,她从未说过大娘一句坏话,平日里,也总是听她劝父亲应该多多关爱着大娘与如意二人,还总是教导我要爱大娘尊大娘,如同生母一般,与如意要相亲相爱,多多礼让。可是她怎么可以这么说着母亲呢。

我一时愤而不平,小脑袋一横,就往她的肚子上撞去。

谁也没有想到,小小的我,已经有着不小的蛮力了,这一撞之下,如意天生就是娇惯的小姐,又是在无防备之下,竟做了个大字形倒于地上,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如意左右见着众人那种眼神,羞辱难当,声音尖锐:“你竟然敢打我。”一个起身,竟是和我扭打在一起了。

一下子,所有的小孩子都乱了,有的嚷嚷叫着,有人试图拉开我们两人,慌乱中不知是谁赶去叫了大娘来。

大娘赶来的时候,我与如意已经是打的不成人样。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是脏了一大片。脸上还隐约挂着点点血丝。

大娘一看这样子,一个大踏步冲向了如意:“哎呀,我的如意呀,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心疼死娘了、、、、、、”一个回头,狠狠地瞪着我:“你这小女孩子,怎的心肠这么毒呀,养不教母之过,你母亲无法好好教导你,任你这么野,将来大了可怎么得了,怎说我也是你半个母亲,今天就让我代你娘好好教导你一番,阿财,赶紧取了家法过来。”

这个阿财,是大娘娘家过来的一个奴才,平时很得大娘信任,却也是很会阿谀奉承,只见他用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跑着去拿家棍了。

我真的是很佩服大娘的不分青红皂白,不明事理,但是我并没有辩上一句,那时候小小的我却早是知道,在她面前,我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的,我的辩解,只会被她屈解成是狡辩。她对我的恨,从来是很深的,已经可以透过肌肤散发出来了。

因为爹爹与娘亲出了门,家中只有大娘最是大,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恨不能找到机会报复我的,这下子出了这事,给了她机会,她断是不会放过我的定是要借机狠狠地修理我一各顿的,。皮肉之苦,总是无法避免的了。果然,那一天,我被打得屁股肿了一大片,整整十来天没有起得了床,而且当时若非是福姨及时赶了过来阻止,我怀疑大娘可能是狠下心来把我打死的。

头两天夜里因为疼痛难忍醒来,见着母亲独坐在烛台前面,一件雪白的单衣,满肩的乌丝披散在后,眼神是那么地恍惚而沉痛,忽明忽灭的烛光映得她的脸异常的白,很长时间,那样惨白的脸庞,那样痛苦的神情,成为我心中不灭的痛。

我撑着上半身,怯怯地喊了一声:“娘亲!”

娘亲擦了擦眼泪,转头笑笑对我说:“小芍儿,是不是很痛?”

“不会,只要娘亲在芍药身旁,就不痛了。再说,只是轻轻打了几下而已。”我强装着咧天嘴笑起来,但是年龄总是小,小脸还是皱了一团来。

“小芍儿,娘亲总是对你不住,娘亲总认为,嫁人为妾,再苦也是我自个一个人甘愿,却不想害了你得替娘受这一番苦。”母亲一把抱过了我,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娘亲,芍儿不苦。”

“娘亲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不会随意同人吵架,定是有什么原因,但是不管怎么样,答应娘亲,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看情况,量力而行,只有等到有一天你有力量了,那时候你想怎样都行,可现在不行,知道吗。”

我低着头,想着娘亲说的话,虽不是完全明白,但是仍点了点头。只要娘亲不伤心,怎么做我都可以。云淡风清,日子就在一种近乎于天堂的生活里面过着,我学着琴棋书画,音律女红,只要是娘亲喜爱的,我也学着,因为,母亲的开心便是我的开心。

转眼间,我已是双八年华,长成了亭亭亭玉立的如花女子,弹着一手好琴,跳得一身好舞,即能吟诗又能作画,人又是美玉无瑕。

每月初一、十五,我总是要与母亲一道到灵安寺进香理佛的。

这一天,我与母亲又要去灵安寺拜佛,徒经集市,发现今日集市竟是比往日里要热闹地多,轿子左躲右闪,摇晃不定,母亲向来身子不是很好,这一摇晃,连连以手虚扶额头,脸色乏白。

我忙扶住她:“娘,是不是头犯昏?”

“这外头是怎么回事,颠来颠去,头都犯昏!”

我掀开窗扉一小角,唤了句:“轿夫大哥,今个儿是怎么回事?晃来晃去。”

“对不住啊!小姐,前面有人在闹事,一伙子人群挤来挤去,我们也不好走。”轿夫大声说着,声音里满是无奈。

谁知话刚说完,轿子一个大晃,竟是倾倒在地,原来是被挤来的人群给撞到了,幸亏几个轿夫勉力撑住,才不至于翻轿。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扶着娘亲出了轿子,外头果然是一阵混乱,像是有几个人在打斗,人群围了一大圈,刚刚因为打斗过猛,人群后退,才会在混乱中撞到了轿子。

我抬了抬头,见附近的人群都朝着我看,摸一摸脸,才惊觉自己没有戴上面纱,古代女子总是不可轻易抛头露面的,因为每次出门都是坐着软轿,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我也就没有带着面纱,谁知今日竟半途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我理了理心绪,对着轿夫说:“轿夫大哥,这轿子可还能使?”

轿夫为难地皱了皱眉,看了看我们:“小姐,那轿子有一边坏了,怕是用不成了。”

“这样了啊!”我低睑着眉头想了想,抬头向那轿夫问道:“那可否请大哥为我们找一辆马车过来?”

“好!好!好!这个当然可以!前面有一家车夫,我马上为小姐张罗!”那轿夫见我不但没有怪责他,反而柔声询问他,一时竟无法反应,激动地直点头称好

其实责骂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这事也不是他想要的,他不也把轿子给损坏了吗?现在人群这么多,如果不尽早走开,怕是会出事,虽然我不能称之为倾城绝丽,但是柳眉轻画,秀鼻微翘,半点朱唇乱人心却是有的。而且母亲此时因为过于激烈的颠波,已经半靠在秋玲的身上,脸色也是泛白,怕是头昏地厉害。

我的心揪了起来,母亲自从生下了我之后,身子就大不如以前,稍微不注意保养,就会大病上一场,我扶过母亲,让她坐在轿杆上,就着两额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捏了起来:“娘亲,你稍微休息一下,马车很快要过来了。”

母亲强撑了下精神,苍白着脸对着我笑了笑道:“娘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年纪大了,身子也是不如以前,稍微点事儿,就成了这样子。”她总是这样子,明明已经是很虚弱了,可是为着不让人担心,总是故做坚强!

这时候注意到这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而且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眼光直盯着我看,让人厌恶!

秋玲看着不对劲,赶紧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也尽量地低下头,只是这样也仅是掩耳盗铃,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心想这会儿怕是会出事,就盼着那轿夫赶紧把马车找来。

“姑娘可是轿子坏了?”有人问道。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五十开外的商人,穿一件灰蓝相间,刺有枫叶金鸟的丝锦长袍,

两撇灰白的须子,声音有着浓重的京腔,看来是京里来的富有人家。更主要的是,他见到我抬头时眼睛里透出来的吃惊,不像是惊艳,倒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是的,刚刚街道吵闹,轿夫失手把轿子给翻了。”

“哦!”他会意地点了点头,“老夫这儿有辆马车,不如就先坐老夫的马车回去吧?”

“不可不可,老先生也是为着赶路,车子给了我们,你可怎么好办!”我忙推辞。心中很是感激。

“这也好办,小姐告诉老夫小姐府上何外,明日老夫再谴人去取回便是,反正老夫这次要来的地方就在不远处。走走就到。”

我见他这么说,也不推辞,因为我此时真是急需一辆马车:“那小女也就不推辞了,谢过老先生。”

接着又把家址告诉了他,才走了。只是我并不知道,就是这一面,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这件事在城里很快传开了,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不知怎的,我竟成了只应天上有的仙女,一时间上门求亲的人竟是多不胜数。

而相对于如意,竟显得无人问津,并非她长得如比无盐,或是无德无才,她的长相,也算得上是艳丽。但是每个走进我家门求亲的人都只是问及我。以至于她十九芳龄却还是待嫁闺中。

于是乎,长久的孕酿,使得那一双眼睛看向我时,越发的怨怒,只怕是能够剁成碎片更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