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香非传
3961400000155

第155章 最好不相见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那人身子缓缓动了一下,想来并没死,她便放下心来!

忽然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就在左边耳畔,然后感觉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轻轻触到了她的耳郭!登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流自心头涌起,她蓦地一颤,手足发软,连带着他一起跌倒在地!

林香月知道此刻跌倒,可就再也无力爬起来了。

她心头满是惊骇,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就见前面一群人正飞快的过来了。而后面不远处那些断魂庄的人也追了出来。

天哪,难道这次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她爬起来,将那黑衣人护住,寻思着该如何是好!

此刻前面的人已经看到了他们,竟如同一片乌云般齐齐掠了过来。每个人的轻功都有高有低,各有千秋,但是那群人竟仿佛是一个人般动作整齐划一,完全不像是那伙江湖人!

林香月心头一凛,莫非又是一股势力想要杀这个小魔头?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一念及此,那些人已经到了眼前。为首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老人,面上蒙着黑巾,一双虎目却炯炯有神!他两边各侍立着两名手提宫灯的卫士,身形笔直如标枪,就连站着都是那么的整齐划一!

林香月略一打量,就见他们大约有五六十人,心头暗暗的叫苦!而且这些人除了为首老人之外,都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腰间配着银灰色腰带,统一的帽子和披风!

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没有蒙面!莫非,这些人是什么神秘组织的?

她张开手臂将那黑衣人护在身后,警惕的瞪视着面前这群人,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都想要杀他呢?”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她不由得满头大汗,摇了摇那此刻仿佛昏迷了的人,急的大叫道:“完了,完了,我也帮不了你了,看来你死定了!”但是那黑衣人此刻却全无反应,竟然是真的昏迷了。

“姑娘与这人是何关系?为何要护着他?”那老人气势威严,声音却是带着一股子慈祥!

而且他们一上来并没有动手,所以林香月的慢慢放松了警惕,抬起头道:“我不认识他,不过是恰好看到他给一群人欺负,实在气不过才帮忙的。怎么,你们也要杀他吗?”

那老人缓步走了过来,蹲下身道:“姑娘误会了,我们是来接他回家的。”

“回家?”林香月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这个被人人骂做小魔头的人,竟然也有家?”

那老人点头,道:“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每个人自然都有家。”

林香月不由得大喜道:“看你们好像都是有来头的,那么他回家了定然就不会再被那些人屡次追杀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此刻追兵已至,那老人缓缓抬手,目光坚定道:“上!”就听的齐刷刷的拔刀声,最后面那两排侍卫一齐冲了出去!

林香月忙叫道:“千万莫要杀那些掘墓派的人,他们是好人,我亲眼看着他们暗中相助的,不然你家公子死定了。”那老人眼神微动,对身边提灯之人轻声吩咐了什么,那人点头,又交待了身后一人,那人躬身领命,冲入了阵中传令!

林香月嫣然一笑,道:“你果真是恩怨分明的好人,我还以为魔头的家人都是坏蛋呢!”

老人有些惊奇的抬起头打量着面前天真可爱的少女,却见她容颜秀雅,清丽绝俗,一袭白衣虽然沾上了血污,但却没有半分的污秽和杀气!就这样出现在月黑风高的杀人夜,竟仿佛不沾染半点尘埃的仙子!

“幸得姑娘相助,我家主人要是得知,一定会万分感激的,姑娘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可以帮你!”老人看得出来,她此刻定也是落难之中。

林香月一双眼睛不由得发亮,道:“真的吗?那你找人送我回家吧!现在到处都有人抓我,我的武功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

老人点头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你家在何方?”

林香月道:“我哥哥是天武门的林中玉,他现在想必已经回去了!”

有马车声由远而近,老人将地上的黑衣人抱起,刚一站起身,那身后的侍卫立刻齐刷刷的分开了!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很快就停在了面前!老人将那黑衣男子抱上了车,然后对身边一人吩咐道:“送那姑娘回天武门,将她交与玲珑公子林中玉之手!”

“是!”那侍卫躬身领命,转过身对着林香月道:“姑娘,请跟我走吧!”林香月看着那老人上了车,然后马车载着他们绝尘而去,那两名提灯之人竟然寸步不离的跟着,想来轻功必是绝佳!

如今,算是放心了,可以安心去找林中玉了。

她忽又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面前之人道:“可是只有你一个人,能送我回去吗?”

那侍卫肃然道:“姑娘放心吧,自会有人暗中相护。”

林中玉回到天武门已经数日,这几天来一直发烧未退,但是等不到林香月的消息,他却更加心急如焚!

病榻前侍立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青色交领半臂襦裙的侍女,此刻正服侍他喝了药,换过了额头上的湿毛巾。

“初红,你下去吧!”那人声音干哑,这几天竟然都未见起色。

初红在落云轩侍候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林中玉会生病!因为那个人随时都给人一种风淡云轻、闲云野鹤般的感觉,很少会狂躁、不安或者情绪失控!

但是这次回来却是高烧不断,虽然也一直在服药,但是这些天门中实在事务繁多,所以根本无法整日修养。白天依旧要忙,晚上才能回来睡觉。

以前那个温润清朗、风姿如玉的公子,此刻却已是脸色枯槁、神容憔悴、眼窝深陷,再不复昔日风采。

初红不由得有些担心道:“公子既然病成这样,就不要每天都出去处理事务了。待得身子好起来再去忙,也不迟啊!”

林中玉轻咳了几声,初红忙拿起榻前案几上煮好的冰糖雪梨汁喂给他喝。只是喝了两小口,就抬手推开了!

此刻喉咙涩疼,任何东西都咽不下去。这几天也一直都是食不知味,山珍海味都是难以下咽!

“四姑娘来了!”外面忽然传来通报之声。

初红犹豫道:“公子可要见她?”

林中玉喘了口气,道:“太晚了,让她回去休息,明儿再来吧!”他知道自己此刻这样子,给韩小倩看了免不了又是徒增焦急和伤心,况且她又不是大夫,也做不了什么。

可即便是大夫又能如何?有时候,病人的病是连大夫也控制不了的。

韩小倩已经走到了大厅,却见初红匆匆走了出来,福身道:“见过四姑娘!”韩小倩忙摆手,道:“二哥怎么样了?我白天看到他似乎不太好,精神还是不济,但那会儿实在太忙不好上前相问。”

“公子这会儿刚睡下!”初红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她的去路,低笑着道:“姑娘也忙了一天,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公子一直咳嗽着,很是难受,这会儿好不容易睡下,就让他休息一会吧!明天你们议事的时候,他也就有些精神了。”

韩小倩并非不讲理的人,此刻见初红这个样子,也略微明白了几分。初红毕竟是个丫鬟,无论再落云轩有多大的权利,但是在她面前却是向来不敢放肆的,看这样子,一定是得了主人的吩咐!

当下也不点破,便道:“那好吧!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就立刻派人来报!”

“是,奴婢遵命!”初红福身恭恭敬敬道。

出了落云轩,韩小倩心头却是堵得难受。

天天盼着他回来,如今总算回来了,却带了一身的病,而且……她总觉得林中玉像是有些变了,对她有些疏离和淡漠。

他在人前永远都是得体而温和的,可是心中究竟深藏了多少的无奈与沉重,又有谁能知道?

只是这回,他竟是第一次将心事挂在了脸上,愁情满怀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做事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如今四大弟子虽然都齐集了,但是却再也不复当年在师父麾下之时的雄风!

刚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之时,却见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大步而来。她不由得一怔,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倩,你也来看二哥啊?”那个少年一袭秋香色薄绫长衫,腰间系着两寸宽的黑色腰带,袖口的护腕上银光点点,正与那镶嵌着宝石的抹额相映成辉。似乎时时看到他都是一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样子!

这个人,好像从来不会有烦心事似的。

韩小倩知道躲不过了,只得迎上前去,道:“三哥来得真不是时候,二哥刚睡下,我也是吃了闭门羹!”

“啊?”雷东雷有些惊愕,继而尴尬的抬手抓了抓头发,道:“不是吧?二哥这是闹哪门子脾气呀?”

韩小倩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什么闹脾气啊,你没看到他这几日生病了吗?”

见她杏目微嗔,面上微有薄恼的样子就是别有一般动人的风姿,雷东雷不由得一呆,忙赔笑道:“好了,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韩小倩见他又流露出那种神情,不由得大是尴尬,忙低下头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然后就要走,但是雷东雷却身子一闪,挡在了她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韩小倩不由得着恼道。

雷东雷却是一脸委屈,道:“你怎么一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韩小倩冷哼道:“你要是真的想和我好好说话,我怎么会躲呢?”

雷东雷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

韩小倩倒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那次被师叔召去晦明堂,却无意间撞见雷东雷也在,本是寻常的歌舞酒宴,但是期间却是软玉温香,旖旎无比,这样的场合她向来是从不出席的。但是师叔召见,碍着身份却是不得不前去。本来以为是寻常的问话,没想到入眼却是那样的情景,一时间大为尴尬!而一抬头竟然看到雷东雷也在,想来已是微醺,正一脸陶醉的由怀里那个蛇一般裸着细腰的柔媚女子喂酒!另一个妖娆的女子正盘在他身上,玉手在各处流连……

那样不堪入目的景象一下子令她红了脸,当即二话不说告退而去!自此,师叔再怎么召见也绝对不去!

那日之后,她就再也不理雷东雷,看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虽然说那样的场景很正常,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姑娘,可是……发生在身边之人身上,就会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大哥一门心思都扑在天武门的事业上,从来不会与那些歌姬之类的女子纠缠,即便是那样的宴会,也是无人敢近身。二哥清风晓月一般的人,更是不会如此放浪形骸。唯独这个雷东雷,年纪轻轻却是不学好……

本来已经忘了,毕竟最近事务繁忙,而且那件事也仅限与初时的抵触和难以接受,哪里会时刻记在心上啊?如今雷东雷赫然提起来,她才忽然想起,不由得皱眉,后退了一步,道:“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倩,你听我说。”雷东雷忙上前两步,俊脸涨的通红,慌忙解释道:“师叔派人传唤我,说有要事相商,他如今是……是师父的替身,我怎么能不去呢?我没想到竟是酒宴,而且……他、他、他……”迟疑着却是说不下去了。

韩小倩柳眉一竖,冷冷逼视着他:“他怎么样?给你找了两个美人,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了是吧?如今师父不在,你倒是对他比当初对师父还恭敬啊!”

雷东雷脸色一白,忙道:“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小倩,你相信我,我不会背叛师父的。”

“哼,”韩小倩冷笑着后退一步,指着他道:“天武门里,谁看不出来四大弟子中只有你与他走得最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大哥绝对不会背叛,而我也绝不会背叛他。因为我们是亲兄妹。二哥对师父最忠心,更不会变节。所以他才会找你下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说你没有问题!”

雷东雷却是气急,一把抓住她指向自己的那只手,拽过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四大弟子就我一个人是外人吗?我十二岁就为天武门冲锋陷阵,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对天武门的忠心,天日可表。师父都不是对我说这样的重话,你却这么怀疑我?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一只乱招苍蝇的臭蛋吗?”

韩小倩见他如此激动,心里也有些愧悔,方才是有些口不择言了,但是她说的那些确实都是心里话。

雷东雷忽地将她手掌重重按在了自己心口,道:“你自己摸摸,我心里可是在说谎?”少年的身躯健硕而结实,手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楚的感觉到那颗心脏活跃的跳动着。少年滚烫的体温,也隔着衣料传到了她的掌心。

韩小倩此刻又羞又怒,已是急红了脸,使劲挣扎道:“你放开我,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啊?”

雷东雷见她真的急了,忙放开了她的手。

韩小倩揉着被他捏疼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怎么想的,除了自己,旁人怎么会清楚?”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雷东雷忽然大吼道,粗黑的头发也忽然间像刺猬般竖了起来。韩小倩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发觉这是在落云轩外,侧过头看到初红走到门口查看,心头不由得一慌,扯住他的衣服道:“你别在这里发疯,有什么话到别处去说!”

雷东雷却是软了下来,像一只斗败了的小狮子,乖乖的被她拉着远离了落云轩。

“你现在还怀疑我吗?”身后的雷东雷瓮声瓮气的问道。韩小倩站住脚,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雷东雷急的又要大吼,她眼疾手快,忙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巴,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你又不是狮子?”雷东雷却是吃吃的笑了,嘴巴一拱,在她的掌心‘啵’的亲了一下。

韩小倩惊觉,又气又急,反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少年却是不躲不闪,乖乖挨了他一巴掌,笑吟吟的望着她,像是得了便宜的样子。韩小倩又气又臊,浑身颤抖着道:“你怎么这样无耻?”

雷东雷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我就是喜欢你,有什么无耻的?”犹豫了一下,垂下头道:“虽然、虽然师叔许诺,只要我投靠了他,他就能让你嫁给我,但是、但是我一直都没答应。我知道,我要是真的投靠了他,你不仅不会嫁给我,还会怪我一辈子的。但是,师叔还每每召见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要说服我。我以为我不答应就好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都在怀疑我已经叛变。”

韩小倩心头不由得万分震撼,师叔这个人果然老谋深算,竟然使出这样卑鄙的反间计!竟然还用她来做筹码?他以为他是谁啊?想到这里,简直恨得牙痒痒!

雷东雷对她的心思,其实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就如同她一门心思扑在林中玉身上一样。

末了,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真敢答应他,做出一点对不起师门的事,我就是死都不会饶了你的。”

雷东雷忙道:“小倩你放心,你不会背叛大哥,我也不是背叛你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莫要再怀疑我。”说到这里,他忽然顿足道:“不行,我得去问问二哥,是不是他也在怀疑我!”

这少年素来脾气暴躁,个性憨直,虽然武功高强,作战勇猛,但在为人处事方面心思却是较为单纯,一向对师父唯命是从,指哪里打哪里,不会有半分违拗!平日里最敬重师父,但是却最听二哥的话,对二哥的敬重和顺从丝毫不疏于对师父!或许是林中玉那样如水的性子本来能够中和少年火一般的烈性吧!

而对于大哥韩凛风却是争吵不断,每每大打出手,他自然打不过韩凛风,每次都被人家打的满地找牙,但是从小时候开始,却从来没有认输过。只因为韩凛风也是烈火般的暴脾气,二人一言不合就再也说不下去,只得动拳头!

如今才知道小倩竟然在怀疑自己,所以很想知道二哥是不是也在怀疑自己。这个一定的说清楚,想到上回他给自己的书信,应该是很相信自己的啊!

“哎呀,你干什么去?不是说了二哥都睡了吗?”韩小倩忙拉住他道,怕他过去一闹腾,林中玉就再也无法安睡了。

“哦,我忘了!”雷东雷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明天再去问。,行了吧?”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劝住他之后,韩小倩忙告辞。

“哎,等等,”雷东雷忙叫道,“现在睡觉还早,你再陪我走走好不好?”

夜色阑珊,两人一路行来,只见飞栏玉瓦,亭台楼阁,在灯光下都如同琼楼玉宇般!长廊如迤,卧桥横波,美不胜收!

韩小倩身上穿着浅碧色的裙衫,那墨色的长发垂在盈盈一握的纤腰后,发尾如同裙摆一般轻轻拂动,就那么信步走着,但是依然美得让人心头发紧。

雷东雷落后一步,亮晶晶的眼神从未自她身上离开半点。

韩小倩自然能感觉到背后那双眼睛,但是此刻却也只能装作不知。谁也没有权利让别人不看自己啊!她只能在心里头盼着快些走到头,那样就可以分开了。

又过了一阵子,远远的就看到素月楼了!

“小倩,过我楼上坐一坐吧!”雷东雷忙盛情邀请道。

他是江南霹雳堂雷家的长房长子,因为是庶出,所以就在父亲与天武门结盟之后为表诚意将他送入了天武门,说白了就是个人质。此后便远离了父母亲人,开始了一种陌生的生活方式。

好在他天性豪迈,活跃洒脱,并不会伤春悲秋,而且在天武门,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种归属感般,很快就习惯了!他本就自幼痴迷武学,如今又有了名师指点,可算是如鱼得水,乐不可支。

武功大有所成之后,他就开始奉命为师门东征西讨。此后江湖奔波,数年如一日。外面的世界,本就是充满了诱惑,但是任他红粉三千,语笑嫣然,他却是从不在意,于他而言,练功都比对着那些美人的低吟浅唱要好玩的多。

只要他想,就从来不会缺少善解人意的美人,永远都会有灯红酒绿,巧笑倩兮的旖旎,但是大约因为那时候年纪小,所以从未上心。待得他终于开始留意,眼神却是落在了那抹浅碧色的倩影上。

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他真正注意到韩小倩的时候,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此后,他的眼睛再难移开。

“我就不去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韩小倩摇头道。

此处离素月楼不远,只见飞檐雕壁,玲珑凿就,虽然名字叫素月楼,却是一点儿也不素淡,反而透着一股子华贵豪奢。

眼看着她转身就要离去,雷东雷忽地追上去叫道:“小倩,我有话跟你说。”

韩小倩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但是那少年已经到了面前,竟似有些尴尬的垂下脑袋道:“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韩小倩纳闷道:“啊,你说什么?”

雷东雷伸出袖子道:“你闻闻?是不是一点儿气味都没有?我早就洗过好多次澡了,而且衣服也换了!”

韩小倩忽地明白过来,又气又觉得好笑,跺着脚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爱哪样就哪样,****什么事?”

雷东雷却是讪讪的笑着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那些女人亲近,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是那会儿师叔说,真正的男人……”一时间说不下去了,忙又改口道:“你放心吧,以后就算被人笑话,我也不会犯傻了。”

韩小倩没好气道:“你这个人可真逗,照你的意思说,就是不和那些歌姬舞女厮混的都不是……”脸红了一下,糯糯道:“真正的男人了?简直是无稽之谈。那你倒是去看看大哥和二哥是怎么样的。”

雷东雷比较少年,血气方刚且心思粗糙,论心智和修养什么的怎么能和韩凛风与林中玉比呢?

见他默默低着头的样子倒有几分可怜,忍不住笑着道:“好了,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并不是从未见过那样的场合,而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那般不检点的行为,所以才会……有些失礼。”

雷东雷见她已经不生气了,这才放下心来,一脸欢喜道:“你不生气就好了,以后我定然跟大哥和二哥学,不再理会师叔,可好?”

韩小倩道:“你能不能别问我啊?你爱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好不好?”

雷东雷忙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啊,你以后不喜欢我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韩小倩不由得又是心头火气,只觉得这个人甚是无理取闹,跺了跺脚道:“你呀,还是回去睡觉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顺着那道小桥跑了。

雷东雷有些困惑的抓了抓头发,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嘛?为何一下子又生气了呢?

可是,他其实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错了。因为刚才小倩不是还好好的吗?呃,真是太麻烦了,她自己不说,他怎么知道究竟哪里错了啊?以后怎么注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