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迷途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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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迷途青春(28)

随着相处的时间日益增加,丹尼问的问题也逐日增多。在一个身为独生女、备受宠爱于一身的家庭中长大是什么感觉?她在学校里都学些什么?上那些特殊资优课程、知道自己如此优秀并且拥有大好前景的感觉又是什么?

"我并不觉得未来无限宽广。"莎拉回答,"比较像是因为我知道怎样做对我比较好,所以我就非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而已。我也完全不觉得自己很特别。"那天莎拉的历史老师还说她写的历史报告简直不值一文,如果莎拉希望能有比其他人更好的表现,她最好认真一点。"我感觉自己快要淹死了。"她说。

丹尼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的掌纹。"那么,我来当你的生命线。"他说。

他开始买礼物给莎拉。一串她从不离身的珍珠项链、以银河系星球为造型的磁铁组、还有一对玳瑁发夹。有一回,他送莎拉一本卡夫卡的短篇小说集,上面写着:"献给你,丹尼。"莎拉讶异地望着那本书,又抬头望着丹尼。

"怎么了?"丹尼问,"你不喜欢卡夫卡?"

"喔,没什么,我很喜欢。我只是,呃,我以为你对书没兴趣……"

"但我喜欢你,也喜欢所有你有兴趣的东西。我知道谁是卡夫卡。"他颇为受伤地说,"我并不笨。"丹尼翻开书页,找到他特地为莎拉标示的那段:格里高尔自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身成一只巨大的昆虫①。然后,一行文字跃入眼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去那间教堂,因为我深爱的女孩每天傍晚都会在那间教堂里跪着祈祷约半个小时,于是,每天的那段时间里,我能够静静地注视着她。"我深爱的女孩!莎拉谨慎地偷偷打量了丹尼一眼,他正对着她微笑。喔,这是他送她这本书的原因,他特地在书上题字的原因以及他为何经常触碰她的原因,莎拉将这本书紧贴在自己的胸膛。

莎拉把这本书读得滚瓜烂熟,不管到哪里都书不离身。某个晚上,她在客厅里重读这本书,她妈妈赞许地点了点头。"喔,卡夫卡!我还没读过这个作家的书呢,"她说,"等你看完了,也许我也该借来看看。你似乎很喜欢这本书。"

莎拉把书抓得更紧了些。"我的确很爱。"她回答,尽管她的真意是指她爱他,她爱丹尼。那天夜里,莎拉把书藏进抽屉深处,再用好几件毛衣掩盖住,当她妈妈又问起那本书时,莎拉谎称在学校里弄丢了。"那只好再买一本了。"她妈妈说。

"你到底是怎么了?"当莎拉取消读书会时,罗苹忍不住抱怨。"别怪我去找别人组读书会喔,"罗苹警告她,"我也不想再为你错过电影了。"莎拉心里所有冒出的念头只有,好极了,她也不希望再为了这种小事耽搁她和丹尼见面的时间。莎拉经常取消原本约好的计划,朱迪因此再也不和她约任何事情。莎拉的朋友们原本经常在晚上和她热线,如今电话声却日趋沉寂,有一回她主动打给罗苹,两人之间的对话显得紧张又疏离。"我觉得我好像不认识你了。"莎拉不得不同意罗苹说的话,她知道她的确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当她和丹尼在一起时,她感觉自己是某个更棒的人。

"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她的朋友们这么问。

"他干吗跟你在一起?"有个强悍的职校女生某天堵住她的去路,上下打量着她。"真是一点品位都没有。"

莎拉也这么不厌其烦、仿佛丹尼藏的是什么天大秘密似的质问他:"为什么是我?"她试着像她所想成为的精神科医师一般解析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是费洛蒙作祟,她想,那在人与人间发散传布的化学氛围,吸引力如此强烈,令人因此改变日常举止。莎拉以为丹尼会说因为她美极了,或是因为她和他以前的女朋友都不一样,但丹尼却只是耸耸肩说:"我觉得我好像老早就认识你了。人们总说你从不知道为何会爱上另一个人,根本是胡扯。在初次遇见那个人的几秒钟里,你的内心深处就已经确定了。"他把玩着莎拉的一绺卷发,"你和我,我们是注定彼此相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