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薛澜肖的冷嘲热讽,她终是无言以对,只好悻悻地回到房间里去。
之后的日子,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薛澜肖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业务,对她并无干涉。简单享受着难得惬意,按照约定,在杜宇晟那里上了三节课。前两次是教指法,她不太熟练,回家之后又不好意思用澜芝的钢琴,只好买了一张纸键盘,放在桌子上练。
有一天晚上,她在练指法,结果忘记关门,恰巧被薛澜肖看见。她正弹在兴头上,手指灵活如飞,他却站在门口,朝着她的手指迅速瞄了一眼,脸色一拉,满是嘲讽地扔下三个字:“笨鸭子!”
她气急,抓起枕头朝门口扔过去,枕头砸在门框上,回弹在地上,他却一转身,闪进了书房里去。
最后这一次,杜宇晟就教她看谱子,然后从基础的音阶开始练。杜宇晟教的很认真,她练的很认真,结果就忘了时间,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给于岭飞打了电话,然后就站在琴行的外面等,过了一会儿,杜宇晟从琴行里出来,发现她还没走,很是讶异:“你家里人还没来接你?”
“可能是堵车了吧。”
杜宇晟按响了汽车的遥控器:“要不,我送你回去?”
她立即不好意思地摇头:“不用!不用!司机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于岭飞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他支开车灯,从驾驶室上跳下来,替她拉开车门。她客气地对杜宇晟说:“下节课,我会把今天学的都练好的。”
“嗯,别贸然急进,慢慢来。”
简单点点头,弯下腰坐进车里去。
于岭飞降下车窗,往窗外望了几眼,忽然问:“夫人,您在这里学钢琴?”
“……”
“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于岭飞不过是小声嘀咕,简单的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她学弹琴的事,并不是刻意要瞒着薛澜肖,只是觉得他嘴毒腹黑,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不能就这么被他打击的面目全非。她知道薛澜肖早晚都会知道,但她总是侥幸地想,能瞒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到他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弹的很不错了呢。
直到于岭飞说杜宇晟看上去很眼熟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如果被薛澜肖知道有杜宇晟这么一个人,长的还那么像秦天,他一定会更阴毒更无耻的言语去打击她。
她不回答,而于岭飞没再说什么,还是一贯的表情,慢慢地摆弄着方向盘。
幸好这一路并不远,车子很快就开回了别墅,简单如释重负地从车上跳下来,才一推开门,看见屋里的人,不由怔住。
简单原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小兰,却没想到,她居然敢厚颜无耻地登堂入室,更没想到,季婉枫对小兰的态度与杜小芬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切似乎都不太一样。季婉枫一向痛恨薛澜肖在外面乱来,怕他影响家族声誉,也怕他和她闹的不愉快,影响生子大计,对他管束甚严,但是她似乎并不排斥小兰。而从小兰与季婉枫的交流当中,简单居然能够体会出一股“和谐”的氛围。
这是什么情况?小兰倒像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而她却像个局外人。没有人跟她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还在发愣,管家已经迎上来去接她手里包:“夫人,您先去换衣服,呆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简单哦了一声,绕到楼梯口直接上楼,结果就碰到刚洗完手的薛澜肖。他一边走,一边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来,撞见简单,也只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然后视若不见地继续往下走。
简单换好衣服再下楼来,小兰就站在楼梯口等她,见她下来,竟然故意凑上去,不怀好意地说:“记不记得我说过,期待下一次再见面?”
简单有些纠结,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薛家同她挑衅?嚅了嚅嘴唇,想回敬她几句,小兰却像只灵巧的小鸽子一样,一转身,跑到薛澜肖的旁边去抢电视看。
薛澜肖正在看目不转睛地盯着经济频道看,小兰一把抓起遥控器就调到了综艺台。如果换作是澜芝,薛澜肖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会叫澜芝把电视调回来,可一面对这个小兰,他完全就变成了纵容。
简单看的瞠目结舌,忽然就觉得这个小兰不简单。她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路数,竟然可以把季婉枫和薛澜肖收的服服帖帖。简单眯着眼想了许久,刚巧澜芝从外面回来,一见到小兰,立即惊叫起来:“咦?你不是要结婚了?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结婚?和谁?难道不是薛澜肖?
简单越看越糊涂,倒是小兰率先绷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唉呀,快别纠结了,我早就想笑,憋的我都快吐血了。表嫂,我是卢雅兰。”
“你是卢雅兰?”
她只见过卢雅兰一次,还是在她和薛澜肖的婚礼上,匆匆一瞥,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婚礼结束后,她就和薛澜肖去度蜜月了,也没有机会再和卢雅兰有什么接触,自然是不认得她,还以为她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现在闹清了她的身份,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说:“原来是你,那天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我表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简单脸上一烧:“不,不是,我只是……”
“唉呀,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那天,我是故意逗你的。你都没看到,我表哥那张脸都绿了。”
小兰这么一说,简单更是百口莫辩,再瞧薛澜肖,一点澄清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笑话。她总明白,为什么那天薛澜肖会误解她在吃醋了,这样尴尬的身份,加上她过激的表现也的确是有吃醋的嫌疑。
但是,他应该明白,她那样对待小兰,根本不是吃醋,只是看不惯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而已。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新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