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就好了。”简单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温饱不愁,但是整天呆在牢笼里头,不许这样,不许那样,我觉得自己的斗志,还有和这个社会融合的能力都在退化。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一个人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简单,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前秦天是白马王子,后来又嫁给了薛澜肖,你倒过上了好日子,又何尝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啊。”
“那咱俩换换?”
钟宁猜到她此刻的心情郁闷至极,于是又换了个语气宽慰她说:“我知道,薛澜肖臭毛病多,你受不了他,其实男人都这样,特别是有钱的男人。以前在孤儿院,我就觉得他一身的纨绔劲儿,也就对你还算温柔点。现在你嫁给了他,他也也没必须耐着性子演了,所以,全身的臭毛病就都显露出来了。但是,你得学会适应。记得你刚到孤儿院的时候,整天抱着简凡在大树底下哭,最后不也适应过来了吗?为什么对着一个男人,对着一屋子的财富,你倒是没了底气呢?”
简单听着,觉得极有意思,于是兴致大起:“唉,还有吗?再分析分析。”
钟宁继续说:“这些有钱的男人,从来都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的主儿。你别看他们整天阴着一张脸,自负满满,其实内心里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简单觉得奇怪:“为什么?”
“你想啊,现在的男人大多是富二代,有几个有真能耐的?他们现在大手大脚地花钱,最怕万一有一天,自己成了穷光蛋那该怎么办;还有啊,他们整天出去和女人们胡来,却把自己的老婆放在家里看的紧紧的,其实就是怕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怕戴绿帽子呗!”
简单想了想,据她所知,当年薛澜肖是以自己果敢狠决的行事作风让公司里的元老们对他刮目相看,后来又凭自己铁一般的交际手腕,迅速拿下了几个大的订单,使公司在短短的几年内资增倍,要说能耐,他有的是。至于怕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这一点……似乎倒是有些可能,因为薛家在乎声誉,如果传出什么绯闻来,那绝对不是小事。
莫非,他真的是因为这个?
简单有些纠结,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中途薛澜肖打电话来,阿姨跑去接,料想是他在电话里问到了简单,那阿姨一直很公式化地嗯嗯啊啊。
简单也不管她,就是慢条斯理地开始剥鸡蛋壳,就听阿姨迟疑着问着电话另一头:“先生,是要夫人接电话吗?”
简单一听,咳了一声,待阿姨转过头来的时候立即摆了摆手,阿姨心领神会,于是说:“夫人吃过了饭,去洗澡了。”
薛澜肖也并没有多加为难,直接就挂了电话。
简单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鸡蛋,说:“以后他再打电话来,不要叫我接。”
阿姨点点头,又退到一边去。
吃了饭,简单就到楼上去睡午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一条小虫子在爬。她懒的睁眼,于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伸手去挠,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猛地睁开眼,恰好对上薛澜肖幽深的目光。
他长的也很好看,剑眉凤目,鼻梁英挺,要是去拍个电影什么的,绝对没问题。那个时候在孤儿院,她总是听见一些女孩子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特别是每次薛澜肖带着一大堆东西来搞慈善,她们就特别盼望能从薛澜肖的手里接到一些礼物。
那个时候,她也很渴望得到礼物,并非因为薛澜肖,而是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关爱和祝福,但薛澜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直到那一次,她替简凡去找鞋还给他之后,他才第一次注意到她,然后每一次去,总会送她一份礼物。
起初,她总是欣然接受但是,后来他送她的礼物都是价格不菲。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她想要的,越是名贵,就越是没有了最初那种让人期待的感觉。
她跟他说不要送太贵的,他并没有上心,后来她又主动跟他说了好几次,他才终于不再送。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跟他学钢琴,但那天是她的值日,需要打扫孤儿院。那起的早了一些,于是学习的时候就犯瞌睡,结果他从窗外折了一根树枝来敲她的头,她揉着眼坐起来,差点撞了他的脑袋,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去瞪他,结果就看见薛澜肖瘦消英俊的脸。
那张脸就像现在这样,离她很近,但那个时候分明是柔和的,可现在,完全是一种说不出的阴鸷感。
薛澜肖见她有点发愣,仿佛还找不会意识,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简单斜眼一挑,又迅速归位,心想:他怎么知道?难道屋里的摄像头?
这么想着,目光就真的在屋子里的边边角角搜索起来。
他将她的动作捕捉在眼底,冷笑着问:“怎么?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想?嗯?”
她不知道他又存的什么心思,于是应和着说:“我没想,只是没睡醒,反应有点迟钝。”
“不说实话?”他笑,身子俯下来,伸手就探进她的衣服里去。
简单身子一缩,出于本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向前。这一次,薛澜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她就知道,他又想玩把戏,这是他的老套路了,她早就领受过。简单想了想,偏过头去冷冷一笑:“你爱说不说。”
“琼森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天给简凡做了个脑电波,发现他的病情有很大的进展。”
她身子微微一震,把目光转过来,他又说:“但是,琼森说,他的经费又没了……”
简单哆嗦了一下,抓着他手腕的手慢慢地松开,一点点地滑下去。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再坚固的堡垒,他也只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激破。她想起自己答应他生孩子时的情景,明明很抗拒,明明是他先要挟她的,可到最后却变成她在可怜兮兮地哀求。她知道反抗没有用,这个游戏里,她永远都是那头待宰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