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灯火阑珊情如故
3970200000118

第118章 一样没穷富了2

父亲说:“挪过去还得再挪回来,净多费事。”二姐从灶屋里出来说:“不会不挪回来了,您俩也搬到楼里去住。放着楼房不住,人家还以为您俩不会享福哩。”父亲说:“住楼房就有福啦,还没有这瓦房住着舒坦哩。”娘说:“那是给治国准备的新房。”二姐说:“你以为他稀罕啊,他如今在省城工作,一结婚还不把巧儿带过去呀,停几年再在省城买了房子,一年到头不定回来几趟哩,那楼房不还是您俩住啊。”父亲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做好饭了没。”二姐说:“做好了。我去叫他俩过来吃饭。他俩可真有福,吃饭还得请着。”说完,来前院喊我和小弟。

吃饭时,二姐说:“你看吧,说不定今儿个俺大姐也该来了。”娘说:“她家里也没个电话,要是有,就告诉她别赶到今儿个来。”父亲说:“来就来呗,正好省得再麻烦第二次了。”娘说:“你说得轻巧,反正你也不做饭。”我说:“要不给文华打个电话,叫他们明儿个再来。”父亲说:“不用,他们都说好今儿个来了,说不定文杰他们已经到他家里了,要是这会儿打电话不叫他们来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高兴。”二姐说:“客多了反而好打发,不用这个菜那个菜的做了,一锅熬出来,一人一碗吃去吧。对了,一会儿赶集的时候记着买点馍回来。”娘说:“文华他们还好说,咋做他们咋吃,吃饱就行了,宋健他爹娘总得有酒有菜的招待,不能随便的。”二姐说:“都说不叫他们来了,他们还来,搞啥嘛。咱先说好,不能随便就答应他们了,我在这个家里还没住够哩。”

父亲说:“不能光依着你,你也不小了,过了年就二十七了,再不嫁就没好时候了。”二姐说:“不是还没过年嘛,过了年再说。”我说:“女人结婚的最佳年龄段是二十到二十三岁,你已经远远过了这个年龄段了,再不结婚,怕将来生小孩都成问题了,年龄越大,生小孩时的风险就越高。”二姐恼道:“就你知道得多,你是不是也急着把我嫁出去呀,我在家里碍你的眼了,耽误你娶巧儿进门了,气死我了。”娘说:“你气啥哩,有啥可气的,我跟恁大结婚的时候,还不到十九岁哩。”父亲说:“都别说了,快点吃,治国一会儿跟我去赶集。”娘说:“叫治军跟你一块去吧,万一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客人又到了,治国也管陪着人家说说话。”二姐说:“您自个骑着洋车子到集上买了就回来了,还快还方便,多省事啊。噢,我明白了,您是怕回来晚了娘埋怨您,先给自个找个借口,到时候就说是治军耽误事儿了。”父亲笑道:“就你能。”三两下吃完饭,拿了一个鱼鳞袋子,骑着自行车去赶集。

我们也吃过了饭,娘开始分配任务。按照娘的部署,二姐到压水井旁接替娘洗衣服,我拿了一个丝瓜子到前院里洗刷新锅,小弟用竹篮子往前院运送碗碟勺筷。娘喂完了猪,又用麦麸子给鸡鸭拌了食,将案板搬到院子里洗刷。不一时,二姐洗好了衣服,用盆盛了,想端到楼上的阳台上晾晒。娘制止说:“就搭在这儿吧,来了人都领到前院去了,谁要是到楼上站站,一绳的衣裳不好看。”二姐依言将衣服晾晒在铁丝上,把大红盆和洗衣粉掂到西屋里,问娘接下来干啥。娘说:“恁大将院子扫个茬子搁这儿了,你接着扫完了。”二姐说:“您不早说,才把衣裳搭上,一扫地又落脏了。”娘说:“你不会轻一点儿,光把叶子啥的扫出去就中了。”一语未了,灶屋里传来盘子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娘和二姐慌忙跑进灶屋,小弟为自己辩解说:“盘子可真滑溜。”二姐说:“你以为你可能耐哩,一下子拿一摞子,你不会一个一个的拿呀。”娘说:“懒汉子搬山说的就他这号的。行了,搁这吧。”小弟说:“那我出去玩了。”娘说:“去吧,心不在焉的啥事也办不成。”小弟跑到前院,拿了玩具车往外走。我说:“还不去把车藏起来,要是豆豆来了,让他看见了准跟你抢。”小弟说:“我不让他看见。”说着,径直走了。

娘刷好了案板,二姐也扫完了院子,俩人将方桌从堂屋里抬出来。娘拿了一条破毛巾,把桌面擦了又擦。二姐先用笤帚清理了方桌腿上和方桌下面的蜘蛛网,然后从娘手里接过毛巾,将方桌腿从上到下仔细擦了一遍,要来前院喊我抬方桌。娘说:“咱俩抬过去就行了,还喊他干啥。”二姐说:“不是怕累着您了。”娘说:“这才多重啊,哪里就累着我了,我又没有老到七老八十。”说着,跟二姐抬着方桌往前院来,不长的距离,歇了三回,摇头叹气说:“不服老不中啊,可是我还不到五十岁哩。”二姐说:“您哪里老呀,您一点都不老,是这桌子太重了,您看这桌面多厚实,腿也粗。”娘说:“可不是咋地,当时做它的时候我就说做好一点,顶使,腿全是洋槐木的,框子也是洋槐木的,都是好料,桌面的桐木板子也有二指厚,用了三十年了,到如今还好好的,再用三十年也没问题。”二姐说:“干脆把它当成传家宝,一辈儿一辈儿的传下去得了。”转眼见我还搁那儿刷锅,便说我是磨洋工,出勤不出力,一口锅刷了半天还没刷好。

娘抬眼看看太阳,去后院接着做小弟没有做完的活。二姐站在我身边充当监工,催促我麻利点。我想起昨晚上劝二姐的话,又说:“你真打算嫁给宋健啊?”二姐说:“不嫁给他嫁给你呀,快点,别啰嗦。”忽而红了脸说:“不跟你说了。”可又不走,站了半天,又说:“我给你打件毛衣吧,你喜欢啥颜色的,红的好不好?”我说:“你去年打的还好着哩,不打也罢。”二姐说:“去年是去年的,今年是今年的,不一样。”我说:“咋不一样,不都是毛衣嘛。”二姐说:“一样没穷富了。”

娘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说:“我才想起来,你不是把巧儿的洋车子弄迷见了吗,过了十五赶紧买一辆包她,免得她爹娘说闲话。”我说:“回来那天晚上我就跟她说了,她说不用,这两天也没见着她,等见了她,我再跟她说说。”娘说:“不管她要不要,咱该买还得买,哪有弄迷见了东西不包的道理,或许她说的是客气话哩。”二姐说:“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他俩啥关系啊,那可是要一张床上睡觉一个锅里吃饭哩,还在乎一辆洋车子。”娘说:“你也别搁着站着了,快去把楼上楼下都扫扫,这院子也得扫,说不定一会儿就该有客到了。”话音未落,大姐、大姐夫和豆豆来到了。

二姐说:“你咋可都来了,咋不等到晌午再来呀,还有个活茬,你说你是干还是不干,叫你干吧你是客,不叫你干吧你又不落忍。”大姐说:“你是嫌我来得早还是来得晚啊,啥活茬,你说吧。”二姐说:“楼里还没扫哩,你去扫吧。”大姐说:“不就是扫地嘛,又不是没扫过。”拿了笤帚去扫楼房。大姐夫说:“看这架势,是要搁这儿待客了。”二姐说:“你真聪明,去把案板搬过来。”大姐夫说:“面刚搬不搬过来呀?”二姐说:“你不说我倒忘了,把面刚也搬过来。”大姐夫说:“还需要搬啥,你索性一口气说完。”二姐说:“等想起来再跟你说,你先去搬这两样东西。”大姐夫说:“我先吸根烟。”冲我要烟吸。我给大姐夫掏烟时,把手机也掏出来了。豆豆一眼就看见了手机,伸着手给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