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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二姐出嫁了1

此时父亲也回到了家里,早把二姐数落了一通。二姐心中窝火,把自个关在房间里生闷气。当着我家人的面,宋希凌又把宋健教训了一番,然后说:“还不快去给莲花赔个不是。”父亲也说:“去吧,莲花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有啥话心平气和的就说了,没必要争个你高我低,俩人过日子,本来就没有谁高谁低,凡事商量着来。”宋健应承着,来见二姐。二姐起初不给他开门,可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又觉得应该见好就收,毕竟还没到铁了心的跟他散的程度,便放他进入了房间。宋健先以甜言蜜语消解了二姐心头的余怒,继而使出浑身的解数,让二姐心甘情愿的被他脱去了衣服。

小芳见宋健去求二姐,硬拉着我尾随过去。我不耐烦的说:“有啥好听的。”小芳说:“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先学习学习经验,明儿个好去哄巧儿开心。”我执拗不过她,只好随她附在门外偷听。小芳听了宋健的那些话,悄声说:“听见了没,这才叫本事呢,二姐不生气了,一场婚变风波过去了。”我说:“咱走吧,叫人看见了多尴尬啊。”小芳说:“都在下面说话呢,不会有人上来,再听会儿,看他接下来咋说。”一语未了,里面传来宋健因求欢而发出的低低的声音,以及二姐想做却又担心父母喊他们下去的话语,不由得腾地一下子红了脸,匆忙离开了。我也觉得很难为情,随她来到阳台上。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了,天空中闪烁着星星。寒风吹在脸上,感觉格外的凉爽。

我们就这么站着,彼此都没有言语。我不知道小芳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得出她在努力平息着不平静的心情。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的光景,小芳说:“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我说:“你想叫我对你说啥话。”小芳说:“此刻站在这儿的假如不是我,而是巧儿,你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我说:“不知道,或许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小芳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为什么恋爱中的女人都喜欢被男人背?”我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因为我不是女人,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小芳说:“你是不了解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冷啊,咱下去吧。”又说:“其实我很想站在这儿欣赏眼前这种宁静的夜空,这种宁静,在城市里很难见到。”我说:“你是想下去呢还是想继续站在这儿。”小芳说:“你能抱抱我吗,朋友的那种。”见我没有反应,微微一笑道:“算啦,还是走吧,下面更温暖。”说着,转身下楼。经过楼梯口时,我听见二姐发出的想喊却又不敢喊的那种压抑的声音,心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猛刺了一下。小芳略一停顿,继而推开另一间房门。房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我正纳闷小芳为何这样,就听她唱道:“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接下来便因模糊而听不清词语了。

今天是一个阴天,并且阴的还很重,大有冬雪将至的趋势。此外,风刮的也不小,总有四五级,呼呼有声,异常寒冷。即便这样,天刚蒙蒙亮,小芳便随同二姐去县城做新娘头发了。等到二姐做完头发、化了艳妆回来,我家便已经非常热闹了,帮忙的、看热闹的、大人、小孩,站了满满一屋子,有的不得不站在院子里说话聊天。父亲和会计申有财、电工赵坤、大队长王平等人躲在西屋里吸烟说话。娘则在大姐、胡大娘、刘嫂、马二嫂等人的帮助下收拾二姐的陪嫁。副大队长赵庆山站在院子里指挥着我、小弟和其他几个年轻人找板凳、椅子、桌子等,以供来人喝茶歇息之用。大姐的儿子豆豆在人群了挤来挤去到处跑着玩,此刻他是自由的,因为没有人顾得上照看他。

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大姑和二姑夫崔成先后走着来到我家,等待把二姐送到她的婆家。又过了半个小时样子,田力和江夕晴走进院子,热情的和人们打招呼让烟,引起一阵骚动。有人开玩笑说:“你那一最老牙,还能不能啃动这棵嫩草啊。”有人接道:“既然是嫩草,没有了牙用牙床子也啃动了。”娘迎上前去拉住江夕晴的手说:“听治国说你俩不是不回来了吗,咋又回来了。”田力刚要说话,被崔成拉到一边去了。江夕晴说:“莲花出嫁,田力是她唯一的叔叔,要是不回来,怕落埋怨。”娘说:“埋怨啥呀,路又远,天也不好,你看阴多重,说不定还下雪哩,来回折腾啥呀。”江夕晴说:“大嫂你可别这么说,该折腾就得折腾,我和田力都不怕折腾。”

父亲和申有财等人先后走出西屋,让田力到屋里说话。田力总算有了摆脱崔成的纠缠的机会,随父亲他们走进西屋。崔成也跟了进去。刚刚坐下,就听外面有人说:“下雪了。”抬眼望过去,果见稀疏的雪花飘落下来。不觉说道:“这天,说下就下了。”申有财说:“也就是现在,下的是雪,耽误不了啥事儿,要是搁在夏秋里,办事儿的时候下起雨来,不知增添了多少麻烦了。”赵坤说:“今年和去年就跟两个老天爷似的,去年一场雪没下,今年正好一反,一入冬就开始下,老天爷也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老话说的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搁到现在全不管使了。”王平说:“还讲那哩,你看看咱村里那个大坑,现如今还有多少水,估计再停两年就该见底了,哪像从前啊,一年四季都有半坑水,到了夏秋,雨水多了,有时候都能满出来了。”

说话间,迎亲的车队准时停在了我家所在的胡同里,共有八辆小轿车、八辆红色昌河车,外加两辆大卡车。喜庆的唢呐声充斥了整个空间。这时的雪更加缠绵了,密密匝匝。小芳望着漫天飞雪,禁不住说道:“连老天爷都来祝贺二姐你的大婚了,洒下这么多圣洁的花儿。赶明儿我要是嫁人结婚,也得选在冬天,挑一个下雪的好日子。”

父亲、娘和众人冒雪迎出大门。一位头发斑白、五十多岁、提着一只黑色皮包的男人领着马超、马强和另外两个男子向众人散烟,然后在父亲的礼让下走进院子向这里的人散烟,又在父亲的礼让下走进堂屋,和父亲并肩坐在沙发里,吸烟、喝茶、说话。

寒暄一阵之后,头发斑白的老者催娘和父亲让新人上车。如此反复了两三次,父亲才点头答应,然后和田礼来到二姐的房间。此时,二姐已经打扮整齐,在小芳的陪伴下坐在床沿上等待着。父亲让二姐坐在准备好的大红色硬背木椅上,和田礼一起抬起来走到停在大门外的第一辆小车旁边。同时,娘和大姐她们把被褥等装进最后一辆昌河车里,怕被雪打湿了,不敢放在卡车上的柜子上。其他陪嫁,诸如组合柜、梳妆台、家用电器等等,都已装上了卡车,并让司机开着车头前先走了。找来抬这些嫁妆的“歪脖子客”,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被让进了昌河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