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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包子

最后这两句话,不但使二姐既感动又伤心,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而且还让娘和父亲连连叹息。娘抹一把脸说:“咳,这都是命啊,想当初给她说了多少好人家,她都不愿意,偏偏相中他了,不是命还能是啥,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大,要不就按治国说的试试。”父亲说:“也不是不中,我就是担心弄假成真了。”二姐说:“有啥好担心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治国你这就去写协议,多写几份。”我说:“两份就够了,你一份他一份,多了也没用。”娘说:“你不会真要你姐离婚吧。”我说:“那不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即便是吓唬,也得假戏当真戏演,不然吓唬不住他,要是被他一眼看穿了,反而弄巧成拙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二姐便拿着我为她书写的离婚协议书回家找宋健了,一直到了红日西坠还没回来,娘担心得不得了,一遍又一遍的催我给二姐打电话。因二姐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我料定这是一个两夫妻和好的讯息,但是娘不相信,总觉得二姐出了啥事儿,疑神疑鬼的坐立不安。眼瞅着鸡上栖鸟归巢炊烟袅袅暮色升起,还不见二姐回来,娘便急催我去县城寻找二姐。话音未落,二姐几乎是跳跃着走进院子,满怀的喜悦如春花般遮掩不住。娘埋怨道:“这个时候才回来,你想急死我啊。”

二姐说:“你着啥急哩,我又不是三生子两岁。治国你猜宋健咋对我说的?”我说:“咋说的?”娘说:“对呀,你那事儿办的咋样?”二姐说:“我把协议书往他眼前一放,他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当场就跪下了,说只要不离婚,我咋说他咋做,还给我写了保证书,你看看。”说着,将手插进裤兜里掏保证书。我说:“你不用掏了,我不看也知道他写的啥,是不是说这辈子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你叫他正东他绝不敢往西,一辈子对你好,绝不会再惹你伤心生气了,是不是这些啊。”二姐说:“还真是的哩,你咋知道啊。”

我说:“丈夫向妻子写保证,可不都是这样写么,哄得你一时开心化解了眼前的危机就中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娘说:“既然这样,那你为啥到现在才回来呀,害得我提心吊胆的,还以为你出了啥事哩,手机也不开,你关手机干啥啊。”二姐说:“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我特高兴。治国你真行。你不知道,他一直把我送到咱屋后的大堤上,俺俩还在那两棵杨树下坐了好大一会儿。他见树上刻着‘蓉儿’‘杨过’,就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了,刻的不是‘莲花’,是‘莲儿’,在那棵树上刻了‘健儿’,说以后我得叫他‘健儿’,他也叫我‘莲儿’。”我不觉暗笑道:“健儿,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贱儿’‘怜儿’呢。不过他也真够贱的,二姐也的确可怜。”

父亲也为事情的顺利解决高兴,想喝一口,让我拿酒过来。因没看见小弟,问道:“治军还没回来?”娘说:“你才进家,他能不还得一会儿,恁爷儿俩谁也别说谁。”父亲说:“不知道又野哪儿玩去了,十八九岁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算了,不说他了,治国过来陪我喝一杯。”

我给父亲的杯子里斟满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陪父亲喝完酒。父亲说:“给你商量个事儿,前不久过寿的时候不是有一笔钱吗,我想用一部分,你看中不中。”我想,从接受调查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除了让我回家反省待命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似乎都把我给忘掉了,好像这个世上压根就没有我这个人,又何谈贪污受贿之说呢,觉得那笔钱应该能动,便说:“你想用就用吧。”

娘说:“家里的钱你败光了,又打那钱的主意,不中,那钱谁也不能动,留着给治国和治军要媳妇哩。”父亲说:“外面的事儿你别管,他俩要媳妇的钱留着哩,不用你操心。这个志军,咋还不回来呀,真是欠数落了。你也好好的管教管教他,他之所以这样,都是你的过。”娘说:“你这个人真是蛮不讲理,咋能怪我一个人哩,难道说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啊,子不孝父之过,可没说子不孝娘之过,要有过,也是你一个人的过,挨我啥事了。”我听了娘这句应对的话,不觉笑了。

二姐则告诉娘说:“你又上当了。”娘恍然醒悟道:“别打岔,那钱你不能动。”父亲指点着二姐说:“不用你跟恁娘一势,明儿个你就跟我抱着宝宝滚蛋,不能住在我这。”二姐说:“不用你撵,明儿个我自己走,请着我我还不来了哩。”娘说:“咋你自己走啊,宋健不来接你吗。”二姐说:“来呀,明儿上午来。”父亲说:“对了,你和宋健也和好了,我管去他家里见他爹娘了吧,赶紧把治军和宋英的事儿办了,省得梦月再惦记着治军了。梦月也真敢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些话她就是说出来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了。要是搁到过去,别说说了,想想都臊得脸红。”

一语未了,老夏喜滋滋的来到我家,一进大门就说:“老李哥,吃罢了没。”父亲和娘忙迎出来说:“我以为是谁哩,原来是老夏兄弟呀,快过来喝一杯,五粮液,好酒。”老夏说:“那敢情好,正好我也嘴馋了,好久没喝到酒了。”一面说,一面随父亲和娘走进客厅,往沙发上一坐,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了美美的吸了一口,端起我给他倒好的酒一口干了,连声说:“好酒。”娘的试探着问:“你这会儿来有事啊。”

老夏说:“也没啥事儿,就是治军在俺家里吃罢了,怕你们等他等急了,过来说一声,不用等他了,该吃吃。要说治军这孩子,打小我就喜欢他,不一样,有股子闯进,绝对能成大事。你们是不知道,俩孩子往那儿一坐,就不知道有多般配了,我真是高兴啊,高兴得连自个想啥都忘了。俩孩子从小感情就好,俺家梦月就爱跟在你家治军的屁股后头跑,现如今俩孩子都大了,感情还是那么好,一个鸡蛋,也不是啥稀罕东西,梦月让治军吃,治军又让过来给梦月吃,结果俩孩子一人一半,边吃边笑,看得我呀都想哭了,真想叫那只老母鸡一天屙他个七八十来个鸡蛋,让俩孩子吃个够。

“也怪我,入夏的时候,梦月她娘要打小鸡,我嫌一个院子里屙得脏,还舍不得费粮食,就拦着头没让打,就连那只老母鸡,我也想杀了炖汤喝,幸亏没杀,要是杀了,俩孩子哪儿还有鸡蛋吃啊,我要是不拦着梦月她娘,叫她打了小鸡,也不会只有一个鸡蛋了,我真是后悔啊,后悔死了。也不对,算打的小鸡,也不可能下蛋啊,那还是只有一个鸡蛋了。一个鸡蛋就一个鸡蛋吧,反正也不在乎多少,只要俩孩子高兴就中了。要是多了,俩孩子一个人都有几个,也不会让来让去的了,也显不出感情好了,看来还是一个鸡蛋好。俺家里是穷了点,可也是正经人家,俺闺女梦月,哪个不夸啊,用一句话来形容叫做啥,是啥来着,前不久德生还说,噢对了,叫小家碧玉。咦,瞧我这记性,忘了说了,来的时候梦月叫我跟你们说,治军可能要晚点儿才能回来,说他俩还有啥事儿没办完,叫你们就别等他了,吃了饭该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