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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中秋节1

娘说:“别管他了,他在家也帮不上啥忙,净碍事绊脚的,咱们娘儿四个,啥饭做不好啊。”二姐说:“宫廷御膳咱就做不好。”文瑞说:“可这家里也没有皇帝啊。”二姐说:“咋没有啊,有一个哩。”文丽说:“你是指治国吧?”二姐说:“除了他还有谁呀!”娘说:“你封他的皇帝呀!还不快去杀鸡去!”二姐说:“是杀咱家的鸡还是杀他们拿来的鸡?”娘说:“那你逮咱家的鸡去吧。”文瑞和文丽忙说:“何必再费力去逮鸡哩!”二姐笑说:“我跟俺娘闹着玩哩,恁俩倒当真了!”说罢,去杀鸡。娘走进灶屋烧水。文丽拿了一个碗去接鸡血。文瑞怕鸡扑棱身上血了,远远的观看,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不忍。

父亲回到家,听说文化他们在大堤上玩,也想过去。便在此时,文杰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一进院子就说:“咋样二姐,不到十分钟我就学会了,哪像你呀,学了一上午,还是往大堤底下骑。”父亲就问咋回事。文杰说:“刚才二姐骑着摩托车差点没有从大堤上跑下去。”父亲说:“搁哪儿不好学,干嘛非要跑到大堤上去学!以后不准再上大堤上去学了,要学到南路上学去!”娘也在灶屋里说:“听着就叫人害怕,以后再也不准去了,要是磕着碰着哪儿了,你说咋办!”二姐说:“王文杰你舒坦了!”父亲说:“文杰那是为你好,你不说他不说,都瞒着我跟恁娘,等出了事儿后悔都晚了!”二姐说:“那南路边上还有沟哩!”她的意思是说想学会骑摩托车,就不能害怕危险,危险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时刻提高警惕就行了。

父亲说:“那就不用学了,恁娘都走一辈子路了,也没见叫脚走大。”二姐说:“那您就不用吃饭了,您都吃了一辈子饭了,也没见长八丈高!”文杰、文丽、文瑞把不住劲的乐。父亲说:“我说的是学骑摩托车,你咋扯到吃饭上去了。”二姐说:“学骑摩托车和吃饭一个道理。不能因为光吃饭不长个就不吃饭了,也不能因为学骑摩托车的过程中出现一点小意外就不学骑摩托车了。”父亲说:“胡搅蛮缠。文杰,他们几个哩?”文杰说:“还在大堤上的吧。我去叫他们。”文化在胡同里说:“不用叫了,我们回来了。”话音落下,人也走进了院子。父亲和娘见到小弟,疼爱得不得了。

不一时做好了饭,一家人围着八仙桌坐了,吃饭、喝酒、说话。因说起我的工作,文华说:“何必上班拿死工资哩,有些人还扔了铁饭碗下海经商哩。要我说,不如去跟着田力混几年,然后自己拉山头当老板。”二姐说:“你说得轻巧,你咋不去呀!”文化说:“我那不是有一家老小嘛,治国现在家里用不着他操心,多得势啊!再说了,我那儿还有生意哩,一年到头也不少挣钱,干嘛出去啊!”文杰说:“我倒是想去。现在我也不上学了,在家里也没多大事儿,出去转转也不赖。”娘说:“恁大不是叫你跟他学做生意的吗?”文瑞说:“他看不上,说一分一毛的往手里抠,小家子气,不是大男人该做的。”父亲说:“千万别大的做不来小的不屑做。做小本生意不丢人,你看那集上,不都是做小买卖的嘛,文化的生意也不大呀。”文杰说:“我也没说做小生意丢人。我是觉得俺大是做小生意的,我再做小生意,好说不好听。”文俊说:“那咱俩一块儿去吧。舅,您就帮俺俩跟田力说说。”父亲说:“好吧。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到那儿调皮捣蛋,我可不依。”文杰和文俊满心欢喜,回到家中单等父亲的消息了。

八月十五晌午,田力打回来电话。父亲趁机将文杰和文俊想到他那儿去的事儿说了。田力满口答应,又问了家里的一些情况,跟娘通了半天话。听说我闲在家里,叫我到他那儿去。见娘舍不得,只好作罢。娘挂了电话,仍然守在电话机旁。二姐就问:“娘,您还等谁的电话啊?”娘说:“前几天我跟郑淑华打了个电话,她说今儿个打过来的。”二姐说:“都这个时候了,估计是忘了,或者等到晚上再打过来吧。”娘说:“治国这孩子,提起来他我就生气,大过节的,也不到人家家里去,搁谁谁不着恼啊!”二姐说:“他们的事儿都过去了,您就别着急上火了。明儿个叫治国到她那儿把档案拿回来,咱也不叫她帮着找工作了,也指望不上了。”娘说:“郑淑华多好啊,他偏要挤着眼去追巧儿,说啥有真感情,结果郑淑华走了,巧儿也没追到手,城里乡里都耽误了,真是气人!”二姐说:“您就别生气了,事情都这样了,气也没用,还是往开处去想吧。”

娘没能等到郑淑华的电话,很失落,也很无奈。到了晚上,因是阴天,天空中看不见圆月,夜色黑沉沉的一团。忽然听到拍门声,虎子也狂吠起来。父亲走过去打开大门,见是李刚,明白他来的用意,回堂屋拿了些月饼果子苹果香蕉交给他说:“拿回家去给俩孩子吃吧。”李刚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父亲叹息了一声,回到堂屋。二姐说:“就您会充当老好人,今年这样,明年他还会来,过年的时候又该来了,那时您打算给他啥?”父亲说:“不是俩孩子可怜嘛。”娘说:“那俩孩子也真是可怜,眼下冬天就该来了,不定有没有棉衣裳穿哩。照常人家说,宁要要饭的娘,不要当官的爹。”却因此想起她娘来,垂泪道:“大过节的,也没到娘坟前烧张纸。”父亲说:“明天去烧也一样。”娘说:“我这一辈子,多亏遇见了你,若不是你,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哪儿有这个家,哪儿有这几个孩子,娘说不定也被野狗撕吃了,哪还有个坟头,想烧张纸也找不到地方了。”父亲说:“都过去了,你看现在咱一家人多快乐啊,多幸福啊。”二姐说:“是啊娘,我这一辈子就守着您,孝敬您。”娘说:“又说傻话了。不中,我得去找衣裳去,把治军穿不着的衣裳都找出来,明儿个给那俩孩子送去。”说着,起身去东间里,翻箱倒柜的找衣裳。

父亲说:“该有中秋晚会了,打开电视看看。”二姐说:“这会子知道看电视了,那会子还急赤白脸的要把电视机卖了哩!”小弟拿了一个香蕉,去开了电视,坐在父亲身边找中秋晚会。父亲说:“我原想着把这个电视机卖了,再换个更大的,你们都拦着不让,就只好还看这个了。”二姐剥好一个香蕉递给我说:“谁知道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哩!”父亲说:“你这闺女,算是白养活你了。我在这儿坐着哩,剥好香蕉不先给我,却给你弟,真让人寒心啊!”二姐一面将香蕉递给父亲一面说:“我以为您不吃香蕉哩。以前叫您吃,您都说不好吃,不吃。”父亲说:“我也知道好吃的好吃啊,只是我舍不得吃罢了。”二姐说:“那您今儿个就舍得一回吧。”父亲说:“我不吃,不好吃,去给恁娘吃去吧。”娘在东间说:“我哪儿顾得上吃它了啊,你们吃吧。”二姐又把香蕉递给我。我不好意思接在手里,就说:“你吃吧,我想吃自己会剥。”二姐说:“我剥的香蕉有毒是咋地,叫恁谁吃谁不吃,不吃正好,我自己吃。”小弟说:“我吃二姐。”二姐说:“二姐是用来叫的,不是用来吃的。”咬了一口香蕉,把剩余的给了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