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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遮阳帽2

二姐坚决反对我此时就搬进楼房里去住,理由是潮湿和油漆味儿有损我的身体健康。小弟回来度麦假,见到楼房建好了,高兴的什么似的,当天夜里就住进去了。我为了使父亲和娘放心,随着小弟住进了楼房。二姐难耐寂寞,每晚都要到楼房里跟我和小弟说上半天话,或者饶有兴致的观看小弟进行街舞表演,直到娘过来喊她回去睡觉,才余兴未尽的回到后院。

大块地的麦子可以等待收割机来收,小块地以及大堤北面的麦子只能用镰刀收割。因我家的地块跟巧儿家的地块相邻,所以这两天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巧儿。见了面,或者劳作中间的歇息,我们便相视一笑。虽然很少言语相通,但这一笑便足够我愉快的了。巧儿总是用一条毛巾搭在头上,一来遮挡太阳的照射,二来方便擦拭脸上的汗水。我忽然有了一种想法,骑着摩托车跑到集上给巧儿买了一顶宽边遮阳帽。二姐见了很是喜欢,一边拿帽子往头上戴,一边柔情说:“知道心疼我了。这帽子太好看了,我真的好喜欢。”当听说这帽子不是买给她的,又气恼得不行,将帽子掼到地上,眼泪汪汪的拿起镰刀下地,饭都盛到碗里了也没吃。娘说:“我还以为你是给你二姐买的哩,原来不是。你戴上也不是那回事啊,就不怕人家笑话!”父亲说:“哪里是给他自己买的呀。”娘说:“那是给谁买的?”小弟忽然说:“我知道了,是给巧儿姐买的。”娘看我一眼说:“你二姐没吃饭就下地了,你把饭给你二姐送去。”我答应一声,放下饭碗,拿了帽子和饭下地找二姐。

晌午顶子的太阳很毒,能看到水汽袅袅上升。二姐在大堤北面的麦地里割麦,衬衣都湿透了,粘贴在脊背上。看到二姐这样折磨自己,我心里十分难受,劝二姐歇息一会儿,吃了饭再割麦。二姐只是不理我,镰刀飞快的伸缩着。我上前去夺过二姐手中的镰刀说:“二姐,你要是这样,还不如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哩。”二姐说:“谁是你的二姐,你心里哪有你这个二姐!亏我对你那么好,瞎了!”我说:“别生气了二姐,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个。”二姐说:“不稀罕,谁稀罕你给谁买去。”我说:“那我喂你吃饭,以前都是你喂我,今儿个我喂你。”说着,打开饭盒喂二姐吃饭。二姐瞟我一眼说:“死样儿!我自己吃!”抢了饭盒吃饭。我说:“二姐不生气了?”二姐说:“气着呢!割麦去!”

我拿起镰刀去割麦。二姐又说:“算啦,你那双手是拿笔杆子的,握官印的,还是一会儿我割吧。”我说:“你就别再取笑我了,我现在就是一农民,拿起镰刀割麦是本分。”蹲下身子割麦,一面盼望巧儿快点来。二姐见我不时的抬起头观望巧儿家的麦田,忍不住说:“你就别看了,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了。不过人家是不是领你的情还很难说哩。”果然被二姐言中了,当我拿着帽子走到巧儿面前说:“戴上它吧,能遮挡阳光哩。”巧儿的反应却是:“我用不着,你拿回去给二姐吧。”此时,我父母,巧儿的爹娘,还有其旁的人,都看着俺俩。二姐走过来说:“你还是收下吧。他没吃饭就跑到集上买回了它,眼巴巴的等你到现在,费了好大劲才说出送给你,这份心意你要是不领,比杀他还难受哩。”巧儿娘说:“是啊巧儿,好歹这也是治国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巧儿这才红着脸说:“那谢谢治国哥了。”接了帽子,但并未戴在头上。二姐拿了帽子给她戴上说:“别晒黑了,有人心疼哩!嗯——真漂亮!”巧儿说:“二姐戴上更漂亮。”要给二姐戴上。二姐忙说:“还是算了吧。”回到我父母身边,继续割麦。

巧儿说:“你也别站这儿了,怪难为情的!要不帮俺家割麦吧。”我说:“好啊。”巧儿娘说:“使不得使不得,你赶紧回去吧,有啥话跟恁娘说就齐了。”我想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就问二姐。二姐反过来叫我去问巧儿娘。我不好意思过去问,一直憋到晚上,拉二姐到葡萄架下说:“好二姐,你就帮我分析分析嘛,‘有啥话跟恁娘说就齐了’到底啥意思啊?”二姐说:“这个时候想起二姐来了,买帽子的时候干啥去了?我还以为是给我买的哩,把我闪了个没脸没皮!你的心里眼里就只有巧儿,把我扔到哪儿去了?”我说:“那不一样的嘛。”二姐说:“反正我不知道,要不你去问咱娘去。”我只好去问娘。娘听完后说:“我知道了。”又说:“你这书真是白念了,都念傻了!”我不知道娘知道了啥,为何又说我念书念傻了,想再问娘,娘已经起身出去了。我以为娘上前院找父亲去了。一吃过晚饭,父亲就和小弟到前院玩耍了。小弟自打放假回来,便成了父亲的开心果。此时,父亲和小弟或许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观看星空的吧。

第三天晚上,胡大娘来到我家说:“东方进两口子没啥意见,说一个村住着,左右不过半里地,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再合适不过了。巧儿也很乐意。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这老婆子操心了,你们两家商量着办吧,我就等着喝喜酒了。”我听了这话,高兴得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去巧儿家了。巧儿正坐在院子里吃饭,见到我,忙起身问:“你咋一大早就跑来了,吃饭了没?”我激动的说:“你爹娘同意了,我一夜都没合眼,就想早一点见到你。”巧儿说:“我就知道你该睡不着了。往后的日子长着哩,你不会天天都这样吧。”我说:“那倒不会。”巧儿说:“过了新鲜劲儿,就没啥感觉了吧。”我说:“你咋能这样说哩,对我来说,你天天都是新鲜的,看都看不够。”巧儿说:“说这话也不嫌脸红。我去给你盛饭去。”我说:“我一点都不饿。”巧儿娘回来说:“巧儿啊,咋不给治国盛饭哩。”巧儿说:“他饱着哩,不吃也罢。”巧儿娘说:“是这样啊。”又对我说:“治国啊,你和巧儿也好了很长时间了,虽然中间经过了一些曲折,但那些都过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回家跟你爹娘商量一下,选个日子把这事定下来吧,恁俩来往也方便些不是。”巧儿说:“娘,您急慌啥哩。昨天胡大娘才来提了亲,您今儿个就叫选日子,也太急了点吧。”我说:“就这我还嫌慢了哩,要不咱俩今儿上午就去办手续吧。”巧儿娘说:“这怕是不妥,还是等到麦收以后吧,你先跟你爹娘说一声,叫他们来俺家一趟,有好多事需要坐下来商量哩。”

这时,东方进回来了,把饭碗交给巧儿说:“治国,来跟我下盘棋。在这个村子里,也就你能跟我走两步了。去年的象棋赛你没去,我可是遗憾了好长时间哩。”话音未落,巧儿已将饭碗放回到灶屋里,又到堂屋里拿来了象棋和棋盘,在小方桌上放好了,一面让爹和我坐,一面说:“治国哥,你可得让着我爹点儿,他要是输了,该哭鼻子了。”东方进说:“你这闺女,就那么盼着你爹我出丑啊!”说着,跟我下棋。眼看着我就要败了,巧儿将东方进的车偷着拿走了,助我反败为胜。东方进说:“第一盘不在状态,再来。”巧儿说:“治国哥不但棋下得好,弦子拉得也好,当真是多才多艺了,就这你还不喜欢哩。”东方进说:“治国啊,你的工作是咋想的?”我说:“没想过。”东方进说:“要我说,你也别参加啥工作了,就在家里种地好了。咱村里人,哪一家不是世代跟土地打交道,你看哪一家不都过得很舒心嘛。”巧儿娘说:“你这话算是咋说的,他辛苦上大学,不就是为了谋个一官半职嘛。你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可别拖了他的后腿。”东方进说:“你懂个啥!”我说:“其实种地也很好,田园生活向来都是很温馨的。”巧儿说:“你别听俺爹瞎说。”又去偷拿东方进的车,被他发现了。东方进说:“我说我咋输了,原来都是你捣的鬼!”又说:“有她在场咱俩也下不成,改日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的下几盘。”巧儿说:“那您听听治国哥拉的弦子吧。”东方进说:“今儿个就不听了,先下地。”让巧儿一会儿下地时拉上架子车,拿起镰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