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出了什么事？"
她苦笑了一下。"是犹太人杀了他。他们从窗户跳进来。他们有枪。"
她后面说的话我花了点时间才弄明白。事情的过程应该是这样：进到屋里的犹太人把她绑起来关在厨房，然后在客厅打死了她哥哥，他倒在沙发一头儿，恰好就是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犹太人开枪的时候用枕头捂住，所以别人都没听见枪声。
"不过警察那时已经在往这里赶了，"她说，"正好把犹太人堵在门口。"
"哎呀。"我说。
所以有人抢先一步，赢得了非常关键的一点儿时间。
"他们是一男一女，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她说。
"什么？请再说一遍。"
她又说了一遍。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说。
一阵恶心袭来，我赶紧坐在了沙发上。要是她看出来我想吐，很可能会把我赶出去。
我得多了解点儿信息。"他们长得什么样？"我问。
她耸了耸肩膀。"犹太人的样儿。"
我改变了一下策略，问她："为什么警察那会儿正巧在路上？"
"你什么意思？"她边说边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下，不过只坐了椅垫的边缘，并且摆好了架势，似乎随时都准备着冲过去打电话。
"警察怎么会知道这里要出事？"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可能是乌拉迪斯事先给他们打过电话。"
"在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来之前打的？"
"应该是。"
"但他怎么知道这两个孩子会来？"
"我不知道。也许他听见了他们的动静。这事离现在时间太长了。"
"你想不起来了？"
"嗯，想不起来。"
"两个犹太人从窗子跳进屋里把你捆了起来，你居然不记得你哥哥是如何知道他们要来的？"
"不记得了。"
"是不是你和你哥哥从他们那儿拿了钱，骗他们说用这笔钱可以把他们的亲戚救出来？"
她坐着一动不动，说："你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我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凭什么要和你谈这个？"
我想了一下，说："因为你和我是这世界上唯一还关心这件事的人，而且看上去你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说了句"闭上你的嘴"，然后又咕哝了些我听不懂的话。
"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从苍白变成通红。她说："我们卖给犹太人希望。他们的确很有钱。"
"那你曾经救出过谁来吗？"
"战争期间根本不可能救犹太人。就算你想救也不可能。"
"如果他们盯你太紧，你就会找人把他们干掉。"
听到这话，她把脸扭向一边，然后说："你现在马上给我走。"
"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他们控制了整个国家，"她说，"就像他们现在控制了美国一样。你赶快从这儿滚出去。"
"我会的，"我说，"只要你告诉我那两个犹太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