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那些天使就会有一阵子不再出现。事实上,这实在是太惨了。这样一个孩子,说不定比她自己的孩子还年轻,就要孤独地死在疗养院里。这个孩子,仍然充满了生命力,在寻求帮助,求着身边唯一的人——也就是她自己 ——及时伸出援手。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然而,在每次瑜伽课上,每次开家长会,每次她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个天使就想哭。
她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她回来了,笑得不像以前那样开朗。她对他说:“我明白。”
她偷偷带来一个匹萨。一件新的电动游戏。她说:“许个心愿,我会帮你实现的。”
这个天使,推着他的轮椅从火灾逃生门溜出去,带他坐了一天的云霄飞车,或是到购物中心去逛。这个十几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年纪大得可以当他妈妈的美丽女人。她让他在玩漆弹游戏的时候痛宰她,那些漆弹玷污了她的头发、他的轮椅。她闪躲镭射枪。她半拖半抱着他满是皱纹的半裸身子爬上滑水道的顶端,在一个阳光普照的热天下午,不知上下了多少回。
因为他从来没嗑过药,这个天使就把她孩子所藏的大麻偷出来,还教魏提尔先生怎么用抽大麻的烟枪。他们聊天,吃薯片。
这个天使,她说她的老公专注于事业。她的孩子们离她越来越远。他们的家四分五裂了。
魏提尔先生呢,他说到他自己的父母,他们无法面对。他们另外还有四个孩子要养,他们只有让他成为一个受法院监护的人,才能让他住进疗养院。住进来之后,他们露面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说着这些,在民谣吉他的演奏声中,魏提尔先生哭了起来。
他最大的心愿是能爱什么人。能真正地做爱,不要到死还是处男之身。
紧接着,泪水还不停地由他红着的两眼滚落,他会说:“求求你……”
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小孩,吸着鼻子说道:“求求你,不要再叫我先生。”
天使摸着他光秃而有老人斑的头,他告诉她说:“我的名字叫布兰登。”
然后他会等着。
然后她会叫他:布兰登。
当然,在那之后,他们会干。
她,很温柔而又有耐心,集圣母与娼妓于一身。她那经过瑜伽训练的修长双腿,为这个满是皱纹的****丑小鬼张了开来。
她,既是祭坛,也是牺牲。和他那满是老人斑,浮现着青筋的衰老皮肤贴靠在一起,她看起来从来没这么美过。在他流着口水,在她身上颤抖时,她感到自己从来没这么有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