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要休息!”
“褚光,今天效率挺高呀。”徐朗雁看着儿子桌子上写完的卷子,高兴极了。这孩子知道用功了。
“嗯,其实有一部分是运动会上写的。”褚光真诚实,“我们在后面坐着,根本看不见比赛,上午就可劲聊天。下午没话说了,就开始写作业。”
“你们不给班里的同学加油助威吗?”徐朗雁对儿子的表现感到奇怪。
“当然加油了。我们有同学报消息,有我们班同学参加的,我们就给他加油。没事的时候,就聊天。”褚光似乎感到自己很聪明,“要不然,我们什么时候能聊天呀?统筹利用嘛。”
原来是这样!
……
估计褚光睡着了,徐朗雁小声对丈夫说:“卫平,褚光也不参加点课余活动。运动会还写作业,这不就学傻了?”
“没事,褚光就是这脾气,不爱掺和。”褚卫平倒是对儿子很放心。
“我总怕褚光学傻了。你看看接孩子的时候,高三的一个个都看着那么迟钝。”
“行了,净瞎操心。高中三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褚卫平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我就感觉当时没怎么学。”徐朗雁现在想起高中三年,就跟做梦似的,“只模糊记得这三年打打排球就过来了。”
“所以,你考的是大专嘛。你们那时候吃商品粮,我们农村的学生就不这么随便。”褚卫平是老大学生,当然有感触,“考不上学又不会种地,那就在家里吃闲饭。褚光现在吃点苦不是坏事。再说这又算什么呢?”
“你是大‘笨’生,我说不过你。”徐朗雁又开始调侃丈夫,“跟你才说几句话,就睡不着了。我看电视养养盹儿。”
褚光在假期,每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十小时。整整六天,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篇子倒是填得满当当,谁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学生们的假期就这样过去了,尚革却累坏了。
6
尚革本想去跟祁世康谈谈改革的事,却遇上老头子心脏病,帮忙叫来医生。等到祁世康缓过来,已经快中午了。
赵芳倒是热情,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削水果。可是老家伙简直是故意找茬:“你瞎客气什么呀,小尚又不是外人,消停一会儿吧。”
祁世康黑着脸躺在床上,目不斜视地盯着空调挂机。桌子上的两杯水还满着,盘子里的香瓜也和主人一样,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难道它们也在想事情吗?
“祁校长,我这次来也是跟您通通气,朗清的改革是市里既定政策。我正在搞一个方案,开学之后咱们讨论一下。”
这句话并没有跟着尚革离开,箍得祁世康头昏脑涨。
“你还劝我不要争,人家马上就要改革啦。朗清在老杨和我手里好好的,现在他却要变,还打着市里的招牌。这不是有意要把老杨和我的成绩一笔勾销吗?说不定这就是姜承军发的坏!”
听着老祁的话,赵芳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图书馆员想出这样一句话:“心不正,则眸子眊焉。”这老头子,真是越活越糊涂。
“关于朗清中学教学改革的计划,”尚革打下一个题目,“我校在高考中一直名列全省前列,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主要就是一切以升学率为中心,忽视了学生各种各样的课余活动需求,造成部分学生只追求成绩,缺乏必要的课外知识与素养。”写到这里,尚革一下子停下了。他又想起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对这件事他会不会同意呢?“小尚,改革是洪书记的要求,一定要有信心。”姜承军是这样说的,可是谁又知道洪标心里是怎么想的。算了,不管这些了。改革是为了这些学生,和洪标有什么关系?可是如果市里不支持,改革能进行下去吗?是市领导雪藏的祁世康,现在他一肚子的怨气化成雪非要封了改革这条路。他有那么冤吗?“一部分教师把高考成绩看做自己待遇的准绳。”尚革怒气冲冲地敲出了这句话,继续写道,“还有些校领导为名所驱,在工作中讲条件,忘公利。”嗯?不对,这是在写计划,怎么能这么小心眼?几句话说出去,估计真成孤家寡人了。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