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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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很巧,那天季程也在。

我跟小煜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行人大喇喇的进屋。还是他先反应过来,说:“大哥,你们……”

徐伟回身看了看白煜,眼神绕过我,答道,“你没回去过年,我们就来看看你,顺便休年假。”

白煜接受得快,笑着说:“怎么不提前打招呼?”

秦二接话,“打个鬼的招呼,不打招呼就不能来?”

我说:“啧,秦二,你不能有点公子的样子?非要跟市井小民一样口不择言。”

白煜笑笑,说:“找到住的地方了么?”那笑容我看着就刺眼,这小子不知怎么,从小就护着秦峰。

程远说:“还没。是这样的,我们都休假,就想找个度假山庄,去滑雪怎么样?好久没滑雪了。”

郭晓松一拍手,“好!老四终于说回人话了!还真是好长时间没滑雪了。”

程远黑线。

郭晓彤乐得跳起来,“好好,就去滑雪吧。馨馨姐~~~~~”

我揉揉眉心,“都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意见。”这群疯子。

季程忽然站起来,对小煜说:“我先走了。”

“别走,”小煜说,“你也是一个人,要不然跟我们一起吧。”

季程说:“不了,你们好好聚聚吧。”

秦二又开始发骚,“呦,翩翩佳公子,白小五,不给哥哥们介绍一下?”

郭晓松配合着犯贱,“啧啧,小五,合着你是好这口儿,怪不得不找女人。”

白煜一伸脚,正往前凑的郭晓松一个狗啃屎,直直趴在季程脚下。季程把他扶起来,柔和的笑着,拍了拍他身上莫须有的灰,“没摔坏吧?我心疼。”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噗——

猛然间爆发出的哄笑是不可抑制的,全屋子的人都没有形象的倒下了,一个个捂着肚子直抽筋。郭晓松站起来,脸红得番茄一样,捧着双颊“嗷呜”一声遁走。

笑过,秦峰拍拍季程肩膀,“有前途!跟我们一道吧,都是中国人。那话怎么说来着?同在异乡为异客,额……嗯……每逢佳节倍思亲!嗯!”

“噗……”郭晓彤不厚道的又笑了。

第二天,我们这个不算小的队伍就出发了,赶了一趟火车到北部滑雪场,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火车上,我跟徐伟坐邻座。

他说:“过得好么?”

我说:“还好。”

于是他便再不说话。顿了顿,又说:“会滑雪么?”

我摇摇头,“不会。”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一会儿跟着我。”

这回我没说话。

又是一阵静默,他再开口,掩饰不住的低迷,“还……生我气么?”

他就坐在我旁边,于是我拍拍他的腿,说:“别多想。”然后我就坐到了晓彤身边。余光看见季程一个人坐着,双眼望着窗外。那个侧影……很落寞。

到了地方,还没来得及收拾整理一下,秦二郭三就撒丫子走了。吃过午饭,大家体力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便拿上了工具集体出行。我这一身装扮都是徐伟亲自操刀,护膝护腕差点盖两层。我黑线,“没关系,就算摔倒了也是在雪地上,不会有大问题。”

他眉头一皱,“说的什么话!你给我小心点!”边说边给我又加了一层围脖和手套,“天气太冷,你又不适应。一会儿要是害怕就是直接刹车,或者大喊,或者……”

“你已经说好几遍了……”我无奈。

他抬起头看我,宠溺的笑笑,伸手揉揉我的帽子,“馨馨,你乖点。”

我对她笑笑。

他一愣,随即狂喜般的笑了,拉起我就往外边走,边走还边唠叨。我把帽子往下拉,不愿听他说话,像爸爸一样。讨厌。

“呦喝——大哥,敢不敢比比?”秦二全副武装开始挑衅。

徐伟冷冷看了他一眼,“什么都要比比,哪回赢了?等你有把握了再找我。”

郭晓松添油加醋,“大哥,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俺们就不信你是全能!”

我笑说:“他们俩还不服你?”

徐伟冷哼,“他们找抽。”

我推推他,“你去吧,杀杀他们气焰。”

他蓦地攥紧我的手,“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先一个人玩会儿,不是还有小煜么。”

“大哥,你就说你敢不敢吧?”秦二在不远处已经摆好了POSE。

“啧啧,大哥你要不比,干脆就把你带来的那个什么神秘物件儿给我吧!”郭晓松说。

这边徐伟要杀人的气势都有了。我赶紧再推他,“去吧。”

他握了握我的手,“你一个人在这老实呆着,不许乱动,等着我。”

我翻个白眼,还是点头。

“一——二——三——走!”秦峰下令。三个人箭一般冲了出去,不消半分钟就看不见了,只在厚厚的雪上留下了弯弯曲曲的三道印。

终于有时间看看这座滑雪场,很美,皑皑的积雪覆盖住了这一片天地,除了零星的颜色,那是滑雪者的衣服之外,入眼皆是纯白素净。深吸一口气,沁入心脾的冷冽,却也格外的清新。这样纯粹的雪景我从未见过。就像是大海一样,无边无际,浩瀚广阔,绵延千里。峰峦叠嶂间,尽是眼中的白。

“怎么不跟他们去?”

回头一看,是季程,我有些尴尬的笑笑,“他们比赛,我不太会。”

季程笑笑,“那你慢慢欣赏,我先走了。”

这、这人!

我都说了我不会了,他不是应该说:“要我帮忙么?”难不成S市跟我们B市的教育系统不一致?为什么他这么不同?!

我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会多少,就只凭一股蛮力动了起来。脑子里回忆着刚刚徐伟跟我讲的要点,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动,觉得也不是很难,便慢慢加快了速度。季程就在我前面,我脑子一热,一定要超过他!

我“呼”的一下子加速,心说,被我这个菜鸟超过,看你面子往哪放!

可是……我是真的第一次碰这东西……实在是……

“啊!”我惊叫,开始不受控制,感觉整个身子都在翻天覆地的动,双脚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偏偏速度那么大,刹车我又用得不灵活。

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国外了,我心里为自己默哀。

“嗯……”我闷哼一声,感觉有人圈住了我的腰,但心中却一点也没放松,反而是更加紧张。身后这个人技术应该是不错的,但我们俩的速度都太快,一时间竟停不下来,我的双脚还在动,想努力找到着力点,起码让救我的人没有那么难过。

“别怕!”耳边有人朝我大声喊。是季程。

但是……悲剧了。

我身侧又有一个人高速滑过,我心中一惊,这回彻彻底底没了平衡,头朝下滚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刚刚睁开眼睛手就被紧紧握住了,徐伟紧张沙哑的声音随之传来,“馨馨,你怎么样?”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勉强摇摇头说:“没事。就是,嘶——”

“怎么了?”

“脚,是不是脚崴了?”我问。

徐伟说:“是。除了脚,还有哪里难受?”

“没有了。”

他终于呼出一口气,拍拍我的头,“小女孩,不是告诉你要站在原地么?太不听话了。”

此刻,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不说话。蓦地,我忽然想起季程,心里一紧,“季程呢!他怎么样?!”

徐伟脸色倏地变黑,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说:“你跟他很熟?”

我心有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在哪里?有没有伤着?”

“我问你你跟他很熟?”徐伟大力攥着我的手腕。

我吃痛,“徐伟!”

他严厉的看着我,薄唇紧抿,眼神凌厉。过了许久,重重吐出一口气,“等好了你自己去看他!”然后便转身离开,决绝没有犹豫。

我没空理他,心里急,手边又没有手机,正想着要不要按铃,小煜便进来了,说:“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没事。小煜,季程呢,他怎么样了?”我问。

他放下手中的保温瓶,“唔,不太好,右腿小腿骨轻微骨裂。”

我的心猛的一颤,“你,带我去看看他。”

“你现在还不能动,虽然只是崴脚,也不能轻视,搞不好以后有后遗症。大哥交代……”

“白煜!”我打断他,“你去给我找个轮椅。”

小煜诧异的看着我,微微一皱眉,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说,只是出去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坐上了轮椅,被推到了季程的病房。

夕阳嫣红,洒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我悄悄的将轮椅移动过去,看到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许是听见有动静,他睁开眼睛。又见到那墨黑色的瞳仁,我的心止不住狠狠一跳,只能生生压下,柔声问,“还疼么?”

他嘴唇动动,微微一笑,“不疼。你没事么?怎么下床了。”

我有些内疚的笑笑,“实在……对不起。”

他却忽然笑出声音,“争强好胜,自讨苦吃。”

我想气,却一点气不起来,心中满满的都是后悔和愧疚,只能低着头作忏悔状,希望季程不要太生我气。

他又说:“人活着为自己,你开心了痛快了,就不要难为自己。”

我猛地抬头看他,忽觉得……这么两句话竟概括了我这近十年的生活。我真的就是一直在跟自己较劲,一直都在为难自己。

他说:“回去吧,不要乱动,女孩子身体不能有瑕疵。我没事,你放心。”说罢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我。

那一瞬间,就在他闭眼的那一瞬间,我忽觉得局促不安,浑身处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包围中,那样尴尬和无助。

=。=

后来的几天,徐伟的兴致明显不高,弄得一群人都噤若寒蝉。我不得不说,徐伟发起飙来,真是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因为我还在医院,季程又是因为我而受伤,大家的兴致便彻底没有了。年假本来也没有几天,他们在五天后便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

送机我不能去,因此便跟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临行前,徐伟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含义,我一时无法理解,便只能低下头。却没想,已经离开的徐伟忽然折回身,整个身子蹲下来,紧紧的抱住了我,那股力道似要把我嵌入骨血中一样。伸出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竟是那部我看中很久却没有上市的手机。

他在我耳边低喃,“这个手机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你不许看别的男人,我走了,要想我。”又狠狠的抱了我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我的脚好得很快,因此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就会去季程的公寓,帮他打扫一下或是做一顿中餐。开始他还有些排斥,时间久了,便也默许了,而我自己也乐在其中。毕竟他是因为我而伤。

渐渐的,我发现小煜说的没错,季程确实是个奇怪的人。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对我冷得要命,好几次气得我说不出话来,但现在他却开始主动跟我说话,甚至在研究什么东西研究到兴致高的时候还会给我讲讲。

只可惜他学的是建筑,我一窍不通。为此,我还稍稍有些难过,觉得不能跟他同步,不能理解他。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又是一个夏天,季程的腿也完全好了,我也终于放下心来。

季程的作息很规律,下午一定要打一会儿篮球。我还记得有一天周三,那天我上课,他在打篮球,刚巧下课就看见他。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中,他是全场最耀眼的那个。

散场的时候,他朝我走来,说:“有事?”

我递给他毛巾和矿泉水,“没事,碰巧。”

他冲我笑笑。

我注意到他手上有伤口,便说:“回家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就是从那天起,我的命运彻底改变,从此偏离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