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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狼与狈(1)

“寡人倒是想听乔儿说些好话,不若你来说,寡人听着。”他反过来要求乔木。

乔木紧闭双唇,一双妙目水灵灵瞅着他就是不说。

他也不是妥协的人,想了想道:“你是小九的生母,寡人万不会轻易舍弃你。罢了,你上妆吧,寡人在大厅里等着你,花管事曾在宫中为婢,她懂得许多,你有何疑问不妨问她。”

他把乔木往地上一放,再度坐回轮椅,慢悠悠转身离去。

候在屏风外的花姑姑等人轻步而入,有捧着衣裙的,有捧金银首饰的,还有捧着胭脂青黛的。

乔木微斜了斜唇角,坐到妆镜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才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的长相。

“娘娘,请允老奴为您散发、拆髻、梳头。”花姑姑上前来道。

“有劳。”乔木朝这个老姑姑点点头道。

“娘娘折煞老奴了。”

乔木不再说话,对着镜子认真仔细看清自己的模样,从今而后,她便是夏侧妃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当乔木打扮停当出来的时候,凤王妃孟丽娘已是吃过半杯茶了。

因着凤王腿脚不便一直坐着轮椅,故上首男主人位上就没人坐,那孟丽娘不可能越过男主人而坐上女主人位,便在右侧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爷,夏妹妹的排场总是这样大吗,连您也要时时等候她。”在吃完整杯茶之后,孟丽娘含着笑问道。

“寡人清闲,等上一等无碍,王妃要是事忙可先行离去。”楚言百无聊赖似的摸索着大拇指上戴的白玉扳指道。

孟丽娘顿时被噎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调整好心态,依旧温声细语道:“王爷等得,妾身便等得,想来妹妹未曾着过正装,不知如何穿戴这才耽搁了,不如妾身进去帮着参谋参谋,王爷您看如何?”

她说这话那是因为她眼尖的看见了,立地大屏风后露出来的一条白色披帛。

乔木闻言,顿了顿脚步,稍后大方的转出来,一见孟丽娘便蹲身行礼道:“王妃,妾来迟,还望王妃海涵。”

孟丽娘正正当当受了乔木的全礼,温婉一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姐妹谁等谁还不是一样吗,要姐姐说妹妹该跟咱们王爷请求原谅才对,王爷毕竟是咱们姐妹的天,妹妹怎可让王爷久候呢,实在该打。”

乔木诧异,下午时还在大怒楚言轻慢她,这才过去了有一个时辰没有她便能如此贤惠的挽着她的手装好姐妹了?

后宅出品这气度果然非同一般呀。

“王爷,是妾不好,让您久等了。”乔木顺势拱手一拜。

“抬起头来。”楚言突然道。

孟丽娘见楚言的眼神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乔木,便见此女肤光胜雪,眉眼如画,朱唇皓齿,盈盈一笑便妩媚流光,她身为女子看了都想多看几眼,更别提壮年男子了。

又一想铜镜中自己的容貌,心眼里顿时冒酸水,面色也不大好看起来,再去看乔木,见她眉心一点浅淡朱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如菩萨座下的龙女似的,心中越发不满,待再去想她的出身背景,她难看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笑意再度浮上她的脸,掩唇打趣道:“王爷看见妹妹这眼睛里呀就再也容不得旁人了。”

乔木垂眸做害羞状,亲昵的扯了扯楚言的白色云纹袖口,不依道:“王爷,妾该给王妃敬茶了吧。”

他嗯了一声,吩咐道:“上茶吧。”

不过一会儿便有婢女拖着茶盘上来,乔木端了茶小步移到孟丽娘面前,弓身请邀道:“王妃,请用茶。”

已经拿来了蒲团等着乔木下跪的丛绿一下僵住了身子,弯腰放置蒲团的动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孟丽娘胸腔剧烈起伏,笑容再度僵在脸上,点着丛绿拿来的蒲团道:“妹妹初来王府可能还不熟悉府中规矩,我便多一句嘴给妹妹提个醒,妾室敬茶是要跪的,妹妹此番是不把姐姐放在眼里吗。”

“不敢。”乔木忙道,并楚楚可怜的去看楚言。

楚言见之,顿时心疼爱妾,道:“乔儿敬你茶你喝便是,做什么难为她,王妃可是看不得寡人宠爱旁人吗,王妃出自京城最是遵规守据的孟家,出嫁之时难道就没人教你要贤惠大度吗。”

孟丽娘咬碎了一口银牙,双手紧握几乎把自己的肉掐出血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盯着黑底白纹的地毯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笑的比哭还难看,拍拍乔木的手道:“妹妹当真受宠,看来在凤王府里宠妾灭妻也是理所应当的,也罢,姐姐今日就不喝你敬的茶了,免得让王爷看了,又是姐姐的不是。”

她擦了擦眼中泪,起身拜了拜楚言,声泪俱下道:“王爷,妾自知嫁来凤王府便是错,心里也预料到了会被王爷冷落,妾原本已打算心如止水,不管被王爷怎样对待也绝无怨言,谁让妾身乃是蜀王殿下硬塞给王爷的,然,王爷不知,妾自见到王爷的那一刻起便对王爷情根深种。”

说至此,孟丽娘泪眼滂沱大哭不止,乔木缩着身子偎在楚言怀里,顿觉自己就是那最最臭不要脸的拆散人家正经夫妻的小瘪三,捂着脸无颜见人。

楚言一边顺着乔木的一缕长发一边冷眼旁观,不出一声。

“寡人最烦人哭啼不止,你若还未哭完那便回自己的院子继续哭去,莫要惹寡人厌烦。”

孟丽娘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朦胧伤心欲绝的看了楚言一眼,啼哭而退。

“你好冷的心肠啊。”等到人家走了,乔木禁不止戳着他的胸口孥着嘴道。

“乔儿也觉得寡人心狠?”他勾缠着乔木的发丝道。

“岂不心狠,一女子千里迢迢嫁来扬州,你却那样羞辱人家,唉,看的妾是愧疚不已呢。”乔木把发丝从他手里夺回来自己勾勾缠道。

“你真的知道愧疚为何物吗?”楚言拄着头笑看。

“呿,我的心是很软的好吗。”乔木娇嗔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