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两名看牢的牙差大概都已吃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个提议道:“走,咱们去看看那个新来的吧。”
“好。”另一个应声,顺手提起桌上的小油灯。
牢房本就阴暗,一盏小油灯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便是十盏八盏的油灯棸在一起,怕是也不能将整个牢房照亮,这两名看牢的牙差又喝的醉熏熏地,提着油灯一摇一摆的走到尧旭的牢前,高高举起油灯,贴着牢门,瞅看了尧旭一眼。
“嗝。”举着油灯的牙差重重打了一个酒嗝,“我说,老哥哥,我是不是酒喝多了,看花眼了,这人看着像个读书的斯文人,怎么能干出盗窃官印之事?”
另一名牙差定了定神就着灯光,仔细地朝着尧旭上下瞅看一眼。“我看也不像。”又记起押送的牙差临走前的话,淡淡地说:“谁知道呢,兴许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嗨,灾荒年,外面的许多人都饿得吃不上饭了,有的为了能不饿死吃口牢饭,干起了偷盗抢劫的事情。我刚当牢头的那年就碰到过了这样的人。咱们虽是吃官家饭的,但大家都是幽州人。往后咱们能照应他点儿就照应点儿,反正盗窃官印是死罪,他也没几天活头了,能让他死前少受点罪,也算咱们积阴德了。”这名牙差看着上了些年纪,比着那名举着油灯的牙差足大了一辈,一老一少的两人远看着像一对父子。
老牙差见多识广,老练沉稳,小牙差对他很是尊敬,常以老哥哥敬称,对他所说的话,也都照做。
巡视了一下牢房,清点了一下牢犯,两人又回到了自己吃酒地方。小牙差弄来一碗冷饭和一碗干净的水,端送到尧旭的牢里。
尧旭躺在干草上,若无其事地睡着大觉,小差牙进进出出,牢犯们哄吵大叫,也不能将他吵醒。
“起来吃饭了。”小牙差敲了一下墙壁。尧旭仍无反映,小牙差又上前推了一下他的身子,尧旭这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对着小牙差和所送进来的饭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平静异常,老牙差和小牙差先前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他从未盗窃过王刺史的官印,也不是为了想吃口饭进牢房的。他尧旭堂堂七尺男儿,宁死也不吃这样的嗟来之食。“你拿走吧,哼,我没有盗过什么官印,宁可饿死也不吃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