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日后,潋雪一行人到达德州境内,于次日下午至德州城,这一天是立冬的第三天。
一进德州城便是满目的萧条与破败景象,街上三三两两的路人,萎萎缩缩地看着潋雪一行人的车队。德州刺史刘裕,率领一干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少残兵,前来迎接驾。
衣衫破烂不堪的刘刺史,肥伴浑圆的身子跪在地上,像一团肉圆,“下官,德州刺史刘裕,叩见天雪公主殿下。”
“起来吧,刘刺史。”潋雪道。
虽不过礼节性的答话,但那刘刺史却觉得,马车内传出来的声音,有如天宫仙乐般的美妙,令他的五脏六肺有一种说出不来舒服。原先换穿属下从不知哪个乞丐那里剥下来的破衣之怒气,全都不知飞去哪个角落了。介时,刘刺史起身又道,“下官听闻陛下遣天雪公主前来幽云德三州赈灾,下官便盼星星盼月亮,日盼夜盼,可算把殿下盼来了。”
“刘刺史不必这么夸张吧,本公主不爱听这些奉呈之言。”潋雪极力声明。
大抵是连刘裕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不过以刘裕为官经验来看,潋雪不是那种喜欢听奉呈的人,似乎有些与他之前想象的要难应付一些,随即想好了应辩之言,道“公主殿下,居于皇宫大内,有所不知啊,今次德州之蝗灾,属百年之罕见呐,今夏时节,稻子秧苗长势良好,不知为何遭恶蝗倾袭,致使秋后颗粒无收。故使德州数十万人陷入饥荒,土匪刁民作乱,下官终日派人赈灾平乱,虽有小成,但资力微薄,解救不了城中广大百姓于饥荒之中,如今,天雪公主到来,德州城也就有救了。”
“刘刺史辛苦了,德州患灾看来真是不小。”潋雪听闻德州灾患如此之严重,便再也坐不住了,禁自走下马车。
刘裕见她虽薄纱缚面发式钗簪具简单,但气度高贵不凡,衣饰素雅,却是一身吴绫蜀锦,便知那人定是天雪公主无疑,继而复拜,“下官刘裕,再拜天雪公主,公主一路舟车劳顿,不如由下官安排,移驾下官府上稍作休息,待公主休息好之后,下官再向公主请教灾事,公主意下如何?”
“本公主居于深宫,对政事知知甚少,如何能让刘刺史请教?”潋雪不客气地反问道。
“下官失言,日前下官听闻,公主惩办幽州原刺史之事,令幽州百姓无不称赞之智。今日得见公主天颜,便预感公主指点下官如何处理好德州灾患。”刘裕言尽卑谦的说着,忽然打了一个嗝,然后刘裕赶紧掩上嘴。
一股散漫的酒气,轻轻地吹到了空气里。潋雪天生的对气味异常敏感,闻到从刘裕嘴里散发出来的这股酒气之后,便更这个德州刺史刘裕更加反感。
刘裕并没有听见潋雪并说什么亦没有听到其他有人说什么,以为没有发现,于是安心地有前面为众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