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绝世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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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郭叔拿来了孤裘,和雪鞋,一一为陈南卿戴好,几人一起走出了帐篷,外面下起了雪,可是军营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马车,甚至里面早就燃好了炭火,温暖如春。

朱媚露赞叹道:“啧啧,这么说,我们韵威小姐的面子还真大,能让一群男人想的如此周全,真是不容易。”

李韵鱼冷哼着否认:“才不是为我呢,我从小到大,无论冬夏,我一直都是骑马来着,这车是为兰桨准备的,谁让他今天表现的如此……”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媚露已经笑着接口道:“……如此风骚,哈哈,说起这个,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陈先生可否给予解答。”

陈南卿在孤裘里蹭了蹭,绒毛贴着他的脸庞,让人看了都觉得温暖:“媚露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在下惶恐。”

朱媚露撇撇嘴:“少装模作样,我只是想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士兵的事,还知道的那么清楚。”陈南卿装糊涂的摊手,伸出来的绑满绷带的左手,和木乃伊神似:“哪个士兵?朱媚露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示意他老实点:“就是那个在学写字的士兵,不是你说的吗,说人家勤奋好学,如何如何……”李韵鱼听了接口道:“应该是听需哥哥说的吧。”

朱媚露摇摇手指,一脸的‘你太天真’:“你觉得你哥哥现在的情况,会无聊到谈论军营里的每个士兵的喜好问题?也就是你这种小呆鱼才会信他。”

陈南卿招呼了李韵鱼到身边坐下,把削好的水果塞给她,然后道:“其实很简单啊,只要自己观察下就知道了,那个人年纪还不大,眉清目秀毫不粗鄙一看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再看他衣袖上沾染的墨迹,有些凌乱纷杂,而墨迹规整是一个识文断字的人最基本素质,所以我可以断定这是个初学者。”李韵鱼疑惑道:“那他也可以是去账房帮忙啊,不一定就是学字的。”

“你说的也对”陈南卿轻轻笑笑,点着李韵鱼的鼻子道:“但是没有一个帮忙的会把字帖贴身携带的。那人的胸口放着一本赵孟的字帖,已经被磨得很旧,可能是突然有事才匆忙塞到怀里……”

朱媚露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又对李韵鱼调侃道:“若是哪天这个妖草不做大夫了,还可以去算命啊,看看他这德行,说不能能赚个金山回来。”

李韵鱼咯咯的笑起来,却不防被陈南卿施住胳膊,靠上她的肩膀:“娘子,你要金山吗?若你要,我就去赚。”说完还眨眨眼睛做纯真装,恶心的李韵鱼连连躲避。

挣不过他只好让他靠着,李韵鱼虎着脸不满道:“陈南卿,你又不老实。”

朱媚露也黑线着别过脸:“喂,我还在这里呢。你们两位可以注意下影响吗?”

陈南卿嘻嘻笑:“没关系,我和韵威都不在意的别人看,而且若是你不喜欢看,又何必坐在这。”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朱媚露大怒:“韵威,他竟然赶我下车。”

李韵鱼顿时和她同仇敌汽:“胡说八道的人才该下车,郭叔停车,把你家的妖草扔下去……”

郭叔一边赶车一边哈哈笑起来:“就快到家了,两位小姐就饶了少爷,少爷的伤还没有好,再受伤老头子我会心疼的。”

两人齐怒:“郭叔,他这样子就是你纵容的。”

郭叔快马加鞭,扬起漫天风雪,漫天笑声:“哈哈,我带大的孩子,我不宠着谁宠着,哈哈……”

一行人嘻嘻哈哈到了森林边上的时候,青竹早就等在这里,见到他们回来,连忙上来招呼:“终于回来了,夫人已经念叨了好久,说二少爷不能着凉,怎么又跑出去,郭婶也在,看样子是不大开心,郭叔要小心了”

郭叔还挂在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你这妖草,竟然看我这老家伙的笑话,哼,你自己走进去吧,我可不载你。”

说完就驾车径自从他旁边驶过去,青竹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笑着躬了躬身,让他们过去。

看着郭叔的反应,韵威好奇的问陈南卿:“为什么郭叔那么怕郭婶啊,他不是武功很厉害的,为什么总是被郭婶追着打?”

陈南卿摸摸她的头,眼里有一丝温柔:“小呆鱼,爱情这个东西啊,是这世界上最不能丈量的东西,虽然郭叔很厉害,可是在郭婶面前他却只是一个简单的老头子,就像……无论我是怎么样的人,无论在别人面前的我是怎样,我都会把我最简单最干净的一面给你,不骗你不算计你小心翼翼不伤害到你,这就是爱。”

马车里静静的,好像深陷在他眼中的温柔,李韵鱼没有搭话,却也没有再抽手,慢慢的别过脸,望着车窗外的眼峙有着感动,心里暗暗默念……陈南卿,我也爱你。

马车很快就到了茅屋外面,几人打开车门却发现青竹好端端的站在门口,笑的得意洋洋的在等他们:“真是慢啊,我都等了好久。”

郭叔冷哼一声不理他,他好脾气的嘻嘻笑着扶几位姑娘下车:“夫人已经做好了午饭,就等几位了。”

李韵鱼惊讶的上下打量了这个年纪不大、笑容可构的青衣小童,奇怪问道:“难道你的轻功比郭叔还厉害?”比马车还快的速度,就是郭叔也要喘一喘啊。青竹躬了躬身,调皮一笑:“韵威小姐,这是我的小秘密哦。”

陈南卿站在马车上,白他一眼:“你也一把年纪了,就不要逗弄女孩子了。”

青竹笑笑立刻离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朱媚露和李韵鱼:“他……一把年纪了?”陈南卿也学青竹神秘一笑:“这是秘密!”

吃过了午饭,难得的清闲,陈南卿在一旁和陈锦云交流这些年的医药心得,老爷子也拿出这些年走南闯北弄来的珍奇草药给他看。于是茅草屋里不时的传来陈父的斥责声以及陈南卿赔笑的声音。这年头,做儿子可不容易……

陈母、韵威和媚露坐在一旁商量着给纪布做些衣装,纪布从来都是在军营,周围没个操持的女人,这吃穿用住都是买的,没有自家做的贴心。陈母有心把这些年的亏欠都弥补出来,却又一时不知道从何入手。

“做黑的吧,哥哥平常穿的都是黑色的。”李韵鱼托着下巴有些犯困,这些东西她一点都不会。

“还是不要了吧,他平时穿黑的,是因为黑的比较耐脏,他整天摸爬滚打的,只怕麻烦。再说陈先生不是只喜欢白色的衣服?到时候他和陈先生站在一起,正正的一对黑白双煞,多难看。”朱媚露检检手边的料子,忽然眼前一亮:“这个怎么样?要我看,还是做身紫色的好,配上暗金的滚边,再浅浅的做些云纹,一定既不招摇又很精致。”

陈母赞同的点头:“姑娘真是细心,那这络子挑个什么花色……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朱媚露温和的笑笑:“络子就做同色的好了,只是配上些青色点缀,不要太过繁复的花样,古朴些他最喜欢。”

陈母拍着她的手连连赞叹,真是越看越满意这姑娘。李韵鱼在一旁奇怪道:“姐姐真是了解布哥哥,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此话一出,茅屋里登时安静,朱媚露抬头看了一眼陈母和众人别有深意的笑,淡淡的回应:“只是凑巧知道些罢了,要说了解,我更了解陈先生啊。你说是不是啊,陈先生。”虽是笑着但语气里威胁的意味浓重。

一听这话,正要落井下石的陈南卿立刻收回刚要出口的话,老实起来,虽然自己是妖草,可是朱媚露也不差,有的时候不能过分得罪既是小人又是女人的家伙!

“是啊,媚露聪明着呢,什么事,只要一经她的眼,那必定是成竹在胸了,女诸葛的称号不是白来的,您看看我的白兰谷就知道了,只要她在,即使我什么都不管也还是井井有条的。”

陈母赞叹的看着两个姑娘:“两个丫头都这么好,我真是越看越喜欢,真后悔没生个女儿。”

陈南卿立即凑过来笑道:“若是娘喜欢女儿,不如赶快给我哥找个媳妇,到时候生一堆小孙儿、孙女什么的,您就什么都不遗憾了。”

陈母点头称是,眼崎直往朱媚露身上睬,可是朱媚露只是低头打理那些布料,一点迎合的意思都没有。

陈南卿见她一味杭拒,忽然笑道:“娘,您看,哥身为大将军说不定姑娘们都排着队等着嫁他呢,娘您有没有合意的姑娘,赶紧介绍来,可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我哥可是二十岁了,真是适婚年纪了哦……。”

朱媚露走了出去,刹下几个人都纷纷叹息,就连陈锦云都暗自摇头。陈南卿皱了皱眉头,忽然诡笑的在韵威的耳边嘀咭了几声,韵威偷笑点头,便也蹦跳跳的出门去找朱媚露。

外面还下着雪,李韵鱼跑到厨房的时候,身上满是雪花,朱媚露已经架起火备好药材,准备熬药了。

李韵鱼在外面站了站,调整了一下情绪,想了想陈南卿刚才教给她的话,装作惊慌失措的跑到朱媚露面前,拉着她一顿摇‘,姐姐,媚露姐姐,不好了,我哥的毒又发作了,现在疼得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朱媚露清洗药材的手顿了顿,转身不搭理她,继续忙自己的事,李韵鱼不死心的跑到她跟前:“姐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我哥他……”

最后的尾音在看到朱媚露的眼神后,自动消音,朱媚露狠狠的瞪她一眼:“李韵鱼,我看你是和陈南卿在一起久了,就学坏了!”

那声音冷得像外面的寒冰,朱媚露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李韵鱼,李韵鱼知道她是真生气了,顿时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讨饶道:“呜呜,姐姐,我,我错了,我就是想……

陈南卿进来母鸡护小鸡一样护住李韵鱼,一脸的张扬跋危:“骗你怎么着?不许欺负我家韵威儿。”朱媚露愤恨的瞪他一眼:“滚,别逼我发火。”

陈南卿恨铁不成钢的气道:“我哥多好的一个人啊,你又不是不喜欢他,干嘛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没看到我娘多喜欢你。”陈南卿不知道那么精明的朱媚露怎么一到这种事情上就这么死脑筋,气的他想抓狂。

朱媚露依旧冷着脸:“我说过我终身不嫁的,你就别费这份心了。”声音冷的扣同寒冰,却也有一丝柔弱一如外面飘落的雪花。

陈南卿来回走了走,着急的冷哼:“就因为那些旧事?朱媚露,我没想到你这么死心眼,我哥会在乎你那些吗?”

李韵鱼也连连点头:“就是啊,哥哥是喜欢你的,你们如果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面对二人的抓狂,朱媚露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等他说完了,才张口冷冷道:“少爷小姐教训的是,媚露记住了。”

陈南卿被她弄得一愣,良久才气急败坏的说:“朱媚露,你存心噎我是不是,你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好不好,要不是因为你是朱媚露,你以为我会操这份心?你看看你把韵威都弄的要哭了,你,你可真是……。”朱媚露别开脸,满面凄伤:“我知道,可是以后别提了。”

陈南卿和李韵鱼被她的哀伤弄得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之后,一时无话,只好离开。

出了厨房,李韵鱼闷闷不乐的问陈南卿:“你说,媚露姐姐为什么这么杭拒啊,不是说她喜欢需哥哥,那为什么不嫁给他呢。”

陈南卿也皱着眉道:“那死女人一定又是在意自己以前的事了,你别看她平时一副无所谓、什么都看得开的样子,其实啊,那些事情对她的伤害一直到现在都无法,你别看她嚣张跋危的像只老虎,其实比猫还不如,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笨蛋。

越是看起来坚强的人心里的伤越是狼藉,只有伤口结成的痴才能形成坚硬的外壳,极度的自尊即是自卑,朱媚露,也不例外。李韵鱼点点头:“是啊,我也感觉到了,媚露姐姐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会这样。

陈南卿微微叹息:“她是受的伤太多了,所以一步雷池也不敢再跨……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李韵鱼与他并肩走着,忽然想到说书先生描述的陈南卿的童年,心里也一阵酸楚,上前拉住他的手:“那样生活一定很累。”陈南卿深以为然:“所以,人啊,还是简单些好。”李韵鱼跑到他的前面,仰起脸灿烂地笑着,倒着走路:“所以,我也不错是不是。”

陈南卿捏捏她的大酒窝,连连点头:“怎能说是不错呢,我家娘子是十分不错才是。”

李韵鱼被他的自恋弄得无语,然后忽然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是跟他学坏了,竟然也跑去骗人:“陈变态,你说,媚露姐姐如此杭拒,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布哥哥。”陈南卿敲了她一下,不满道:“怎么可以怀疑我的判断……”

这一敲,却突然让李韵鱼想起了什么:“陈变态,你没觉得,从吃过午饭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到哥哥了吗?”

陈南卿的脸色一变,转身就往纪布的房间跑:“糟了,该是毒发的时辰,我都忘了去照顾他,该死,我竟然光顾着玩,忘了我哥。”

两人连忙跑去纪布的房间,可是刚踏进门口就看到纪布在床上缩成一团,额头都是冷汗,而他的手里,紧紧撰着的,却是朱媚露的手。

媚露坐在床前轻声的安慰,那声音里的颤抖,即使是不谙世事的李韵鱼也是听得分明:“纪需,振作些,熬过去就好了,振作些。”纪布勉强睁开眼睛,对她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媚露,这点痛不算什么,真的,别怕……”

陈南卿和李韵鱼小心的退出来,李韵鱼焦急道:“不去给哥哥止痛吗?你看他疼成那样。”她跟着纪需这么多年,从没有见他如此脆弱,能让哥哥对人示弱,这毒……

陈南卿心焦之余摇头:“不去了,就让他忍着吧,你没看到我哥的眼神吗?我想他宁愿这样,毕竟难得朱媚露真情流露。”陈母也赶来,看到这样的场景,微微叹气:“这两个傻孩子。”

陈南卿也纳闷的挠挠头:“这个朱媚露,我刚才怎么劝她都不理我,怎么这会儿又自己跑去了?”

陈母温柔笑笑,还不放心的回头看屋子里面的情况:“她必定是把儿毒发的时辰记在了心里,所以,一到时辰就急忙过去了,比我这个做娘的还尽心,这孩子,还说不喜欢霉儿。”

陈南卿撇撇嘴:“切,早知道,我就不费心费力了,白挨了一顿骂,真是不值得。’,说起来这个朱媚露越来越凶了,连他都敢骂了。

陈母宠溺的拍拍他:“你啊,平日里自诩聪明,却总干傻事,这感情的事,时候到了,自然就水到梁成,旁人虽然可以旁敲侧击,但是却不可过分干预,你就是把他们逼得太急了,哪有火急火燎的让人家姑娘答应的,你啊,活该挨骂。”

陈南卿耸耸肩,柔声讨好:“是是,还是娘厉害,不过,娘你早就知道我哥和媚露两人互相喜欢?”陈母神秘一笑:“我是过来人,你个小孩子自然不懂其中奥妙。”陈南卿红脸,偷偷道:“那……我的事,您也知道?”

陈母含笑看了看不远处的李韵鱼,又看了看他,笑的喜滋滋的:“我儿子就是眼光好,找了块璞玉,娘喜欢得不得了,连你爹也常夸呢。”陈南卿得意:“那是哈哈,娘最好了。韵威,快来扶着娘回去……”李韵鱼连忙答应着跑过来?,却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娘’,而不是‘我

日子平淡了起来,陈南卿又重新为纪布和纪老将军配置了新药,所以,毒暂时稳定了下来,至少不会发作的那么严重。只是纪布怎么也不肯听从陈南卿的装病计划,所以无法骗到朱媚露的心疼,让陈南卿恼火不已。

父母二人倒是很满足于两个儿子承欢膝下的现状,所以,虽然整天忙碌于为纪老将军和纪布解毒,没事时逗逗几个孩子,倒也乐在其中。

郭叔夫妻还是打打闹闹的,郭婶虽然打的勤,可是真正打到郭叔的没几次,而且郭叔脸上幸福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所以,虽然这二人的相处方式有些奇特,众人还是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看戏。

青竹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所有苦活累活都一手包揽,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一脸看透一切的戏谑笑容,让人看的牙痒痒。

至于韵威,自然是大家好她就好,看到她整天开开心心的,大家心情也好起来,再加上她一点心眼都没有,极其讨陈父陈母的欢心。

至于朱媚露……从那天被陈南卿刺激了以后,话明显少了起来。偶尔还能看到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发呆,即使是有人跟她搭话,她也是意兴阑珊的样子,弄得陈南卿连连受李韵鱼埋怨。

质朴无华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每个人都过得津津有味,也许是因为,大家在一起,就是幸福。

两天后的早上,在没接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陈家的马车突然出现在树林入口,青竹几乎是飞奔过去的,一向带着调侃笑容的脸上竟也出现了认真,好像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陈南卿独自一人赶了过去,过了好久才回来,顺便带回来的,还有一车药,都是解毒能用得上的灵药,很明显是有人特意送来的。陈父见了连连点头,却突然转头奇奇怪怪的问了一句:“是她?”

陈南卿点头,转身让人把药材送去药庐,然后就一个人去药庐整理,好一会都没有出来。

陈南卿似乎是有些不对劲,李韵鱼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陈南卿得不开心,她却感觉的出来。不放心拉着朱媚露去药庐看他,推开门却看到他正在忙着分类药材,忙到……连房间里的火盆熄了都不知道。

陈南卿独自一人赶了过去,过了好久才回来,顺便带回来的,还有一车药,都是解毒能用得上的灵药,很明显是有人特意送来的。陈父见了连连点头,却突然转头奇奇怪怪的问了一句:“是她?”

陈南卿点头,转身让人把药材送去药庐,然后就一个人去药庐整理,好一会都没有出来。

陈南卿似乎是有些不对劲,李韵鱼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陈南卿得不开心,她却感觉的出来。不放心拉着朱媚露去药庐看他,推开门却看到他正在忙着分类药材,忙到……连房间里的火盆熄了都不知道。陈南卿被她们惊动,回身看到是她们,便展开笑颜:“你们怎么来了?”

李韵鱼孤疑的看他一眼,来到他旁边,轻轻拉拉他的手臂:“你好像很累,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陈南卿一愣,然后才想起该堆起笑容:“怎么这么说,我哪有什么烦心的事,爹娘很好,哥和纪伯伯很好,你们都很好,我还烦心什么。”

李韵鱼嘟了嘟嘴,忧心道:“还说没事,要是换做平常,早就耍赖了讨便宜了,可是……”李韵鱼站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虽然我不能帮你什么,但是我可以听,而且还有媚露姐姐,你有事可以和她商量的,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万一你有事我们都会担心的。”

陈南卿低头看看她,真正温柔的笑了,怜爱的揉揉她的头,心里结痴的伤疤总是能让她不经意的几句话弄得柔软

“小呆鱼,不用你想这些,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有事,我来扛,我会要你一辈子都像孩子一样开心,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李韵鱼愣住,她没想到陈南卿会突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的感动忽然蜂拥而至,面对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人,她还能说什么呢,还没等她回神做出反应,陈南卿忽然收起认真,嬉笑着推她:“想吃你做的东西了,去做些来,好饿啊好饿。”

李韵鱼被他推到门口,回头有些担忧看看他,见他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笑容后,只得无奈的只好离开。

房间里只刹下朱媚露和陈南卿。朱媚露站在窗边不安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心神不定的。”

陈南卿开始长时间的洗手,好像手上有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污渍一样。不是神,怎么就不能心神不定。”语气都没有平时欢快,看来是真的有事。朱媚露轻轻皱眉,小心冀冀问他:“事情很严重?”

她认识的陈南卿从来就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德行,除了对他父母兄弟,没见过他把什么放在心上,今天:“我又她从

陈南卿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袖子上的卷草纹轻轻打着旋,好像预示了主人纷乱的心情:“怎么看出来的?”

朱媚露忧心道:“都写在脸上了,还问别人怎么看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听到我们进门才开始动手整理的,还不说实话吗?”

闻言,陈南卿似乎笑了一下:“果真是你最了解我。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罢了。这件事,我哲时不能告诉我哥和老人们,也不能告诉韵威,所以只能和你说说。”

朱媚露深深吸气,做好听到最坏消息的心理准备,点头:“你说吧。我听着呢。”

陈南卿从袖囊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帛递给她:“陈家在放云城的内线发来的消息,说朝廷派来的人马就快到这里了。”

朱媚露忙接过来,上面的文字看的她睦目结舌,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派人来?”

陈南卿笑容有些发苦:“而且还是偷偷派人潜行而来,照这情形,恐怕要等到了安平城才能让咱们得到消息。”

朱媚露连连吸气试图平稳自己的心跳,事情真的有些大条了,这个世道,什么事情一旦牵批进朝廷,那都会变成雷霆万钧,一不小心就会夜顶,她扬扬那卷丝帛,问道:“是皇上的意思?他知道了陈家父子出事了?”

陈南卿不同意道:“你觉得我哥中毒的事会瞒着皇上?聪明的臣子一定会让皇上放心,而我哥绝不是一个蠢材,所以我可以保证陛下早就知道安平城的事了。”

朱媚露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丝帛:“那怎么还会再派人来,而且还是偷偷地派人来?”这太不寻常了。

陈南卿揉了揉额头,不自觉的敲起了桌面,这是他思考的时候惯常的动作:“这也正是我觉得纳闷的事,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陛下有这样的举动,要说是关心臣子送医送药,这也太牵强了,安平城就在附近,要找医生也绝不会去放云城那么远找。要说是不放心局势,就该早些派人来,而不是等到现在才想起来关心,而且,若不是我事先得到消息,他们一行人穿着便衣偷偷地潜来,倒有些打我们措手不及的意思。”

朱媚露惊疑道:“这么说,也许是恶意的?”不怕绒来就怕绒惦记,不假。万一真是有人恶意中伤,想要找纪家军的错处,这可就不好办了这句话一点

陈南卿缓缓摇头:“不能确定,不过还是要防着有人趁纪家军出事,前来落井下石才好。古语道‘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这世道人情皆薄,怎能让人不心寒。”

朱媚露心里也是一阵凄凉,想想自己的际遇,连家人都能弃她于不顾,她还能说什么呢。“难怪你前几天要帮他们安定人心了,原来早就想到了这些。。”

陈南卿点头:“倒也不是想到,只是有些预感罢了。唉,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就算是朝廷,也不能不讲理,你说是不是,纪家军名声在外,也不是任何人想动就能动的,说起来,我们现在最应该防的,其实应该是……”

“内奸?”朱媚露脱口而出:“你是怕内奸趁机作乱。”陈南卿微微闭了眼睛:“是啊,多事之秋,不得不小心行事啊。”

“我们是该趁早把内奸揪出来。”朱媚露看了看他,迟疑道:“你这几天这么整王虎,可是看他有嫌疑?”

抓住一个人的错处不放,不是他陈南卿的风格,他虽然爱胡闹,但是却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陈南卿脸色一沉:“就算不是他做的,却也和他脱不了关系,这小子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和韵威都小心些。”

朱媚露谨慎应声:“不要说些没有意思的话,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放心,我会护着韵威的。”

陈南卿对她笑着点头:“如此,韵威就烦你多费心了,那丫头冲动得很,你要看着她不要让她闯祸。”

“韵威可不是你说的那么没大脑,她啊,关键时候精着呢。”朱媚露白他一眼,想了想又:“那军营那头,你打算怎么办?”

陈南卿靠在软靠上,手指轻轻敲打黄花梨木椅子的扶手:“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时间太紧了,在朝廷来人之前,我们最好什么都别动作,免得惊到了做内奸的那位大哥,若是他给我玩狗急跳墙,可真够我们喝一壶的。”

朱媚露叹气:“真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纪布和纪老将军一生都在为国征战,若是这样还有人害他,真是丧尽天良。”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朱媚露心里不好的预感却是越来越强烈,这年头,丧尽天良的,可不在少数。

陈南卿眯起眼睛笑笑,一双凤眼翁翁盈盈,却有无尽寒光:“也许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来找我晦气的。呵呵算了,总之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去看看韵威吧,我把她支出去,她一定又会乱想了。”

朱媚露点点头,正要出门,就听到陈南卿有所思的问道:“我有点奇怪,我的心思,你能看出来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什么,韵威是怎么看出来的?”朱媚露莞尔一笑:“想知道?”

见到陈南卿难得老实的认真点头,朱媚露笑出了声:“原来陈先生也又犯傻的时候,呵呵他能看出来是因为她爱你啊。爱你自然会把你的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所以你的异常即使我看不出来,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爱我……?”陈南卿忽然屏住了呼吸,笑容就再也抑制不住:“原来,如(厨房外的雪地上):“既然担心为什么不去问他?”陈锦云走到一直在发呆的李韵鱼身后,轻声问

李韵鱼回头看到老人家,咬了咬嘴唇,轻轻笑笑:“我确实帮不到他,但是我能做到让他放心,既然他想让我永远开心,我就为了他永远开心下去……”

章信被她脸上的坚毅弄得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个一眼就能看透的小丫头,还会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良久才满意的点点头:“能遇到你,真是那臭小子的福气。”

李韵鱼摘下身边梅树上的梅瓣,转头已经是灿烂笑容:“伯父,我们今天喝梅花蜂蜜茶吧。”陈锦云无奈摇头:“怎么和你伯母一样,竟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