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绝世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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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韵鱼自从受了打击以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几次想要和陈南卿答话,可是都被人家一张扑克脸吓了回来,最后一次终于鼓足勇气,可是陈南卿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弯起了嘴角,登时吓得李韵鱼销声匿过。

乖乖,在朱媚露不在的情况下,陈变态妖孽起来是无敌的,她还是小心眯着才好。更何况……何况自己理亏。可是这厨房……还真是复杂啊。

李韵鱼以一种崇敬的心态来仰望这个硕大的如同宫殿一般的厨房,啧着舌连连赞叹过后,又不屑的撇嘴,切,怎么能拿那劳什子宫殿同这里比,宫殿的房梁上能挂满腊肉吗?宫殿的案板能都是金丝袖木吗?宫殿的窗户上能都糊着老虎皮吗?切,差距太大!

正感叹着,一声呵斥把她从憧憬中强拉出来,回过神,就看到刚才的婆婆和着几位颇具重量的婶婶都在盯着她看,她连忙讨好的憨笑,却被人无视的彻底。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个油腻腻的围裙落在她手上:“去削土豆皮。”

李韵鱼一回头,便看到澡盆盛着满盆土豆,各个丰满圆润的等着她来伺候,头皮一嘛,刚想讨饶,刚才的婆婆就飞过来一记飞刀眼,射的李韵鱼立刻投入工作。

只是……伤口在土豆的洗澡水里出没,这感觉着实的爽利啊,李韵鱼吮着牙心里暗暗地咒骂那个、那个现如今躺在床上,吃香喝辣不管她死活的‘小舅舅’,啧啧也不知道给点伤药,还是个大夫呢!

李韵鱼不甚利索的爪子在水里巴拉,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思索要不要把宝剑拿来替换不趁手的土豆刀,一思一索之间,可怜的土豆渐渐由原本的环肥演变成了燕嫂了,减肥效果甚是喜人。“这就是你削的土豆?”李韵鱼举起手里的燕瘦对着光打量一番:“怎么样,还好看吧。”

“确实不错!都变成了龙眼大小,煮出的菜肴,就算不好吃,看着也舒坦些。”一枝粗壮的大手从她手里抢过土豆,一张带着阴森气息的脸庞对着她慢慢一笑,突然吼道:“你个小蹄子,带着伤口的手还来弄菜,是不是成心不想我们吃好,好端端的土豆削成了这副模样,是诚心不想我们吃饱,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李韵鱼结舌,这罪名可真是够大的……不待她辩解,婆婆虎目一翻,抓起她的手随手一扔就把她扔出了厨房。

李韵鱼回头一看,屋里四五位五六位大婶看她的眼神都明晃晃的写着‘不争气’三个字。一时气短,李韵鱼站在门口不知所措,那婆婆咚的甩上门:“东面的药庐里有伤药,自己弄去。”李韵鱼挠挠头,憨憨笑了,这婆婆其实也蛮好。

雪下的真大,这户人家大得很,东面的药庐……李韵鱼面朝东面,赫然发现眼前齐刷刷的树立着几十座都有可能是药庐的房子……

李韵鱼干笑,合计了一番,觉得还是回去找陈变态方便一些。不曾想,刚一回头,就看见雪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粉嘟嘟的胖孩子,那孩子抱着一只白色带条纹的小胖猫,莹润润的就像年画上的胖娃娃,讨喜的很。

那小孩子发现李韵鱼看他,也不怕生,弯了弯菱角似的小嘴巴,甜甜的道:“姐姐,你要找什么?四方帮你。”

李韵鱼蹲下身子,将将与他平视,喜滋滋的掐了下小不点的小脸蛋:“你叫四方?真是个好玩的名字。”四方被她说一脸迷惑:“好玩?那姐姐叫什么呢?”

“韵威,李韵鱼,你可以叫我韵威姐姐。”

扑哧,四方掩着小口吃吃的乐了,捅了捅怀里的小猫:“花卷,你看,好大一条鱼鱼。”

那个被称作花卷的猫做洋洋的睁开了眼睛,抬起了头,甚是清晰地‘王’字印在额头,张开小口,还很娇嫩的嗽了一声,瞬间惊起鸟雀无数,颇有乃父之风。李韵鱼抽了抽嘴角,摸摸幼虎的爪子:“额……四方,这是一只老虎吧。”四方黑葡萄似的眼里闪过怜悯:“姐姐你不识得老虎?”

李韵鱼抚了抚额头,被小孩子鄙视的感觉实在不好,只好转了话题问道:“你养这老虎做什么?”

四方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闪过憧憬,一张小脸顿时金灿灿的充满阳光:“以后花卷就是我的坐骑,我长大了要当神仙……”

“好……志向,可是……神仙和老虎坐骑有什么关系?”

四方脸上的鄙夷更加,狠了狠心珍之又珍的从怀里掏出一副画,神秘兮兮的递给李韵鱼:“爹爹说,这画上的人就是神仙,我以后要比他厉害,所以要骑老虎。”

李韵鱼定睛一看,竟然是张果老骑驴的画像,李韵鱼捏了捏额角失笑:“四方的志向很远大。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当神仙呢?当大侠不好吗?”

“当神仙就可以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这样爹爹婶婶婆婆就都不用辛苦做事了,也不会每年都有找不到爹娘的小弟弟小妹妹来这里了,姐姐,等我当了神仙,你给我当新娘子好不好。”

李韵鱼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正不知道怎样回答,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四方咚咚咚的扑了上去,甜甜地喊:“爹爹。”

白脸汉子已经换下了一身粗打扮,现下一身藏蓝棉袍,衬得他颇为儒雅。利落的抱起小四方,轻轻地敲了一下花卷的头,那男子温润笑道:“你又不乖,怎么在雪地里缠着姑姑?”

“没有缠姑姑,只有姐姐。”小四方认真的说,还强迫怀里的花卷也点头。

那汉子无奈摇头,把他放到地上,拍去他身上的雪道:“去找你白叔叔,他那现在有羊腿,花卷一定爱吃。”

话音没落,雪地上的小棉球已经咚咚咚的跑远,那白脸汉子看着他跑过拐角,才回头对着李韵鱼笑道:“姑娘没有在照顾小舅舅吗?”

一句话弄得李韵鱼脸色排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心里暗暗咒骂,你个男子心眼却如此之小,真是让人看不起,让人看不起。

李韵鱼嘟了嘟嘴,转身欲走,却被那汉子轻轻拦下,那汉子笑起来满面和气,书卷气一下子就从兽皮坎肩里钻了出来:“在下章信,得罪姑娘之处,还请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章信的笑脸还颇有些赏心悦目,所以李韵鱼也不好太小家子气,对他略一点头:“公子不必客气。”

“在下有心请韵威姑娘喝杯茶,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李韵鱼抬眼看了看始终挡在自己前面的章信,眼珠一转,微笑点头。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

李韵鱼跟着章信走进那排房子,章信推开一扇门,浓重的药香迎面扑来,竟然是久寻未果的药庐:“咦?倒和陈变态的药庐有些相像。”

“陈先生的药庐也是同样?”

李韵鱼点头:“但是没有这么浓重的药香,他说药皆有灵,香气混杂恐怕失了本性。”

“哦,听说白兰谷陈先生脾气怪得很,药庐恐怕也不是寻常人能进的。”李韵鱼挠头:“有吗?一个破屋子有什么稀奇。”

“姑娘怕是不觉得,外人却是求而不得的。”那章信眼神沉了沉,然后动作熟练的拿出伤药绷带,径自来到李韵鱼面前,忽的杜开袖子,露出健壮的胳膊。

李韵鱼咚的跳起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厮在做什么,对一个陌生女子,坦露肌肤……,李韵鱼暗暗抽气摸了摸袖中的短剑,正打算着一有异动便杀将出去,却突然听那章信可怜兮兮道:“姑娘可否帮忙包扎,在下感恩不尽。”

包扎?李韵鱼细细打量那截胳膊果然上面一条刀伤还未愈合,丝丝的血迹渗出看不出伤口深浅,李韵鱼暗笑自己大惊小怪,几下便收拾好了绷带,临尾还系了个好看的花扣,一抬头,却看到章信的脸色偏红,有些发热的症状,她大气的拍拍章信的肩膀:“发热了还出去打劫,大哥着实敬业得很。”

章信正在喝茶,险些喷出来,急忙掩口,水却从鼻子流了出来,“咳咳,要是不出去,哪能见到姑娘的风采。”一番话说的哑哑的,硅硅绊绊的,砍来呛的不轻。

“额……不就是出了回洋相,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回笑话吗?”李韵鱼瞥了一眼茶杯,心想着怎么不呛得再严重些。

章信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竟然端了端面容,严肃道:“在下并不是嘲笑姑娘,而是姑娘所为,对在下触动很大,所以……”

李韵鱼实在有些怀疑他刚才喝进去的水全进了脑子:“额……江湖儿女,不过是替你包扎下,你不用那么客气。”

“姑娘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我想问姑娘一句,方才在村外,姑娘扑向我兄弟之时,可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

李韵鱼凌然后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难道是要报复回来?

章信却叹息:“若不是我眼尖,发现姑娘欲与我兄弟二人做生死之搏,只怕我兄弟至少要陨落一个。我回去想了想,才了悟姑娘故作姿态,诱我二人,实在是怕我二人若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伤了车中人的性命,而且,姑娘只身犯险,将我二人拦在远处,恐怕是怕打斗之时震荡车厢,伤了你那重病的‘小舅舅’,我说的可是真情?只是姑娘如此作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你确实可以拖住我们,可是若是我们真的有意打劫,恐怕姑娘完全没有可能活着离开。”

李韵鱼咽了咽口水,干笑:“公子还要再喝口水吗?这可比我编的故事好听多了。”

章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姑娘蕙质兰心,舍身为他,在下心中颇受感动……”

李韵鱼十分怕他进水的脑子在蹦出些什么吓人的话来,连忙打算:“那个,那个章公子,我还有要事,这茶以后再喝以后再喝。”

说完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跑,却又被章信身形一晃挡在身前,李韵鱼惊道:“你,你别乱来,我未必打不过你!”

章信双手一摊:“我只是想帮姑娘包扎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也说我们是江湖儿女,何不洒脱些?”

见李韵鱼半信半疑,章信爽朗一笑:“我都将心事吐露夕争姑娘了,姑娘还怕我作甚”

“什么心事?”李韵鱼挠挠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章信笑笑:“若是有心都能发现。”说完,拉了李韵鱼在桌子旁,弄了绷带伤药细心地为李韵鱼包扎,临尾学着李韵鱼在绷带上系了一个花扣,灵巧之极。

“有,有心……?”李韵鱼甩甩胳膊还是想不明白这人那出毛病了,所以还是决定快快离开的好,她道了谢他,憨憨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的推门跑了,跑过几步,背后还传来章信的声音:“四方并不是我的亲儿,这庄里孤儿很多,都叫我爹爹。”李韵鱼被他吼得颇有些风中凌乱:“这是什么……跟什么……”

章信站在门口,情深似海的遥望李韵鱼离去的身姿,忽的身边一个温润的声音轻道:“还真是用情至深啊,想替人包扎也犯不上自己割自己一刀啊,就为了怕这姑娘害羞,就下此狠手,大表兄就不怕姨母知道了,罚你跪祠堂?”

章信挑眉推开身边的白源:“你个阴魂不散、神出鬼没的,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你看这韵威姑娘怎样?”

白青腼腆笑笑:“好是好,只是我劝你还是别痴人说梦了,她既然为陈南卿做到这一步,必然是情根深种,你怕是晚了,晚婆。”章信眉头一暗:“不是说陈南卿喜欢的是朱媚露?”

“那人的话,只怕可信者不足十一。”章信扼腕:“你说陈南卿喜不喜欢她呢?”

“只怕……”白源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膀:“只怕,情深似海,缘定三生了。”

见他失望,白源似笑非笑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笑眯眯的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可以试试……拆散他们。”

“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韵威姑娘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反而唯恐公子受到一点伤害,如此看来韵威姑娘对兰桨你果真是用情至深,真是让在下好生羡慕啊。”

李韵鱼端了药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白源在里面说话,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被触动了,就像被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挠着,痒痒的希冀着陈南卿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