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的……那些人早已经被你杀死在精绝的废墟中了。”
一柄匕首深深刺入端丽的胸膛，血浸染着鹿笙的双手，分不清究竟是她的血，还是端丽的血。端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缓缓站起身，倾尽最后的气力微弱地咆哮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我分明……我分明……”
“我的确喝了你给的毒药。”鹿笙无奈一笑，“可是了尘的心，不在我这里……”
“……你怎么会不把那颗心戴在身上？那不该是……你最珍重的东西吗……”
“不，我珍重的是拥有它的那个人……珍重的是那个人爱惜这世上一切生灵的心意……”鹿笙平静道。
曾几何时，自己是不是也认识这样一个人？自己是不是也曾这样想过？阿尔忒弥斯……
鹿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端丽的耳中，那些曾经熟悉的过往不期而至。那些明了她的过去却早已消失的人们，闯进了她的脑海中，一丝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她曾经也拥有着想要去明了、守护、记忆、信任的人，也原来她也曾经被一些人明了着，守护着，记忆着，信任着……却也只是曾经，真是久违的感觉……直到再一次碰触到时，她才敢去相信原来自己曾如此真切的……活着……过……
可是，那些记忆里的人……早已经被她……杀死在……精绝古城的废墟中了……
端丽忽的紧紧握住鹿笙的手腕。
“阿尔忒弥斯……”
端丽的声音很轻，也并没有能说完那句话，她在说完这句话前，已经将紧握着的鹿笙的手，连同那手中的匕首，深深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她始终微笑着，注视着鹿笙的眼睛。
鹿笙有些错愕于端丽的笑容，那并不是什么平静抑或愤怒的微笑，更像是一个讲故事的人突然间停下，变成一个看客，笑看后面的人如何讲述这个故事。
“你已经有了全部阿尔特弥斯的约定……由你去选择吧……在你还能选择的时候……如果还能再选一次的话……呵……”
端丽的身子越来越沉，沉沉向下坠去，鹿笙吃不住劲，也跟着她跪倒，她凑在鹿笙耳边，气若游丝道，“……去选择吧……在还能选择的时候……如果……还能再选一次的话……呵……”
声音纯净柔和，话语却很难连接起来。一如端丽第一次看到鹿笙时那个孩童般简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