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白未见过她真容就对自己这般殷勤,真心?不会。与他不过见过数面,她都没给过好脸色,何来的真心……
(某女不知道当年她娘也没给过他爹好脸色。因为心里发毛,脑子一角短路,忘了这数面是对她而言的,某男因她一句话自出京后日日在她身后跟着……其实某男自从在京城又遇到她,除了中毒后躺了几日,几乎日日能看到她。)
皎儿觉得莫非他真是欠骂﹑欠白眼﹑欠虐?难道是……受虐狂?(皎皎:焦白被冤枉了,好伤心!)
或许他是没见过她这样没心没肺、胆大包天的女子,源于一时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之故吧?
皎儿眼角余光里凤之清静静地站在一旁,让她想起四年前察觉凤之清的异样情愫时,曾暗自提醒自己——如果不爱一个人,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不想她后三年的疏远竟没让向来眼明心清的凤之清自断了念头,临到离别竟向她表白……是否她由始至终对凤之清做的不够彻底、不够决绝,给了他念想?
只是……面对一个亲人,要她如何决绝?如今她又为凤之清而受伤,这当真是说不清了……
眼前一红一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未“解决”凤之清,焦白又来横插一脚,当真是一团糟……
焦白见她又拧眉,又摸自己脸颊,不解了,小丫头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的情绪,若说她是气自己擅自用了已经送她的雪莲吧,也没见她开口骂他,若说自己亲手下厨这么容易就能把她感动吧,又不像……
焦白昨夜非要留在她房里与凤之清一同守夜,两人坐在屏风外的桌边,大眼瞪小眼,心里却想了许多。
焦白虽然当时在激战而没听到她称呼凤之清为哥哥,而凤之清先前惊呼的“皎儿”就好比籽月郡主的乳名并不为世人所熟知,但随后即由身后下跪谢罪的侍卫们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心想怪不得这丫头要自己护送这个凤之清,甚至不顾性命危险挺身而出,原本以为这丫头喜欢他,原来只是兄妹的情分,只是看凤之清对她那份歇斯底里的紧张,又不止兄妹之情。不过转念一想,若这丫头对他有情,就不会近在咫尺而不相认。
而昨日自己见这丫头命也不顾的挺身而出,心里那个急,那个气啊,见她受伤真恨不得宰了伤她的人和这凤之清。
理了一夜思绪,终于理清了,心底里逐渐开始暗暗讨厌起昔日的自己。
焦白想起那****替自己解毒时,虽然刀子嘴,言语里却并没有看低了自己,决定不再犹疑,赌一赌自己的人生。
只是临晨时醒来的丫头竟对他这般冷淡,委实伤人心,一想起来,好不容易自我安慰半天恢复的脸色又垮了……心想,要骂就骂,要接受就喝啊!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一个女人就是不言不语也能这么折磨人……
焦白轻咳一声:“妹妹……要凉了……”
皎儿回神,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微微动了动唇角,似笑不笑的点了一下头,右手接过那碗透出幽幽清香的雪莲汤,就着碗沿喝了起来,芳香甘甜,入喉清冽。
焦白又恢复了那一脸魅惑至极的笑容,皎儿放下手中的碗,立刻被他殷勤的接去。
“……还有没有?”方才这碗里是半颗雪莲。
“……”焦白闻言十分欣喜,道:“还有半颗雪莲,不过一时不能服食太多,晚上再用吧?”
“……”难道她的样子像是贪吃的人嚒?“他们都受了剑伤,你将它碾为细粉外敷在他们伤口上,再用金疮药即可迅速愈合伤口。”既已用了雪莲,那就彻底用了吧。他们中了那个女子的毒,虽说事先服了她的解药,但直接接触毒素的伤口却是不易长好,虽不至于无法止不住血,却是不容易愈合。雪莲可止血消肿,功效神奇。
焦白有些失望,却仍是嗯了一声出去了。
凤之清昨日便看他如此紧张皎儿,今日又频频示好,言行举止虽不合礼节,却碍于对方有恩于他们,自己又对她的伤毫无办法……因此从他进门到出门未插一句话,只安静的立在一旁看她,中间从屋外接了壶热茶进来,直到焦白出去,嘴角方才有隐隐笑意。皎儿对他的态度似乎是她往日少有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