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小筑——
凤之淩轿椅落到湖心,铁砚不在身边,又寻“他”去了。
烨然四人皆不敢上前,满脸哀求的看着师傅,紫藤轻叹一声,上前单手推着他回屋。
无论在官场还是在江湖,欺主罔上,真要论罪,向来死不足惜。
凤之淩自幼最恨旁人欺瞒欺骗于他,五年前,众人一同瞒着他,让王爷上了湖心探视,是夜,少年当即冷声下令将他们逐出湖心,若不是师傅赶来求情,怎会只罚了各人三个月至半年不等的俸银,一个月不搭理这么简单。
今夜,却见他毫无反应,然而,愈是如此,愈让人猜不透他心思。
屋外,烨然四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皆是一声叹息。
文昊最显委屈,他是昨夜与子骞到了沁馨园才知此事,只是他八人向来同心,二人回来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事皆是由烨然领头,曦晨附和,最后云霄也点了头,非雨好脾气,听之随之。
铁砚回到淩心小筑,见四人皆在门外静立,小脸立时皱了起来,他也委屈,昨日傍晚去请人,与烨然一同退出沁馨园,就被他拉住,交代了一番……
众人在门外皆不敢进,半晌,紫藤出了屋子,立刻被几人围了起来。
“师傅——”烨然满脸堆笑,一声师傅比女人的娇声还让人发酥……
“罗师傅,主子他——怎么说?”铁砚急切,他与他们不同,他是随身伺候着的,待会是肯定要进去的。
“罚俸一年。”紫藤缓声道。
“……”
众人呆愣,随即又是一番左右对视——就这样?
他们吃的,穿的,住的,都是王府里的,平日又不用银子,罚俸——不痛不痒,就跟五年前一样。
只是应该不止如此吧,看着罚银的数,翻了一倍,这回,或许两个月也见不到个好脸色。
众人一想,又各自哀叹起来。
“非雨,你进屋。”紫藤看向非雨道。
“是,师傅。”非雨丝毫没有讶异之色,似乎早有所料,答得甚为利落。
凤之淩的卧房,白瓷油灯的光很是微弱。
“师弟。”非雨自幼无人时都唤他师弟。
“坐。”凤之淩清瘦的身影背对着他,许是单就一个字,听起来就如平日般的语气无异。
非雨落座,缓缓道出青州城外遇到焦白拦阻,郡主将他一同带进王府以及焦白的身份背景。
凤之淩静静地听他道来,他想知道始末不假,但更想知道何以都未报于他,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师弟,你向来喜静,不喜闲杂人入府,那焦白如今虽已向善,却是一身江湖习性难改,但他既是郡主友人,总也不好相拒于府外——”
“怕我不容他?”未等他言毕,凤之淩便极为少有的冷声打断道。
“……”
“传话下去,事不过三。”
凤之淩的嗓音冰冷无情绪,很显然,若有第三次,便越过了他的底线……
非雨起身告退,出了屋子便被那几人一拥而上,拉着他到东侧的石桌旁开始了盘问……